章(1 / 2)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二场试镜极其顺利。
试镜仍然在上一次的地方,只不过这次只有三个人和他一起。其中有一位是上次见过的,其他两位都是新面孔,可见第一此试镜其实来了不少人。
试镜的内容大同小异,不一样的是选角的人。
这次他看到了编剧姜超仁,因为打扮得过于邋遢,他险些没认出来。除此之外,在上一次的基础上又多了几个人,一排坐着,一眼望过去只觉气势威严。
他表演完后,有人问了几个问题,又让他即兴表演一下。其中就问到了他会不会说上海话,许之圳犹豫片刻,点头,说,“会说,但不多。”
“哦?”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女士,敲着笔盖问,“看资料,你是地道的北京人,怎么会上海话呢?是有亲戚是上海人?还是小时候在上海呆过?”
许之圳摇摇头,“不是,是经纪人让我学的,才学了一个礼拜。”顿了顿,他又补充,“我觉得学得还行,不过挺难学的。”
气氛一窒,随即有人失笑,怕是笑他老实。
提问的女士也忍不住扶额,转了圈笔,在纸上沙沙写上了什么。
她最后说,“看你是个机灵的,不错。”
出来后他才惊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上了车同陶川说后,两个人都沉默。
陶川只摇头,“是步险棋。”
许之圳瘫在沙发上,是脱惊后的释然,说,“我想了好几种回答,还是决定用这个,赌一把吧。”
其实很微妙,因为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密不透风的,他有陶川告诉他,难保别人没有法子得知。如果要问,那估计就是所有人都问了。那他既然会,就该解释他为什么会。
是编个谎话说自己曾经学过,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两者说出来结果大不相同。那一刹他大脑都有些空白,到底是真实的在选角老师们面前给出自己本质的反应,承认自己其实不会,但是有人告诉他去学,或是给个编出的借口,过了这一坎,往后也总是能圆谎的。
各有利弊,更凭运气,去赌对方更喜欢哪个答案。
索性他赌对了。不过即使赌不对,如果对方提出质疑,他也想好了该如何巧舌如簧去辩解。
这倒是他第一次直观的面对选择,错了可能就是出局。
手抚上脸,许之圳哀嚎,“娱乐圈真可怕。”
对啊,娱乐圈当然可怕。
陶川反倒失神,望着窗外怔怔的想。
娱乐圈仿佛面照妖镜,真实得厉害。你红,万千人捧着你,你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的,自然很难去面对那些龌龊卑鄙事,因为大家在你面前露出的都是极好的那一面,上帝在你面前打开的那一扇窗只能看到朝起蓬勃的太阳,你恭敬,他也恭敬,传出去其乐融融一片,还夸你人红谦虚低调。你不红,百般阻扰,无人重视你,你不过是个蝼蚁,为了搏往后的道路而弯下腰来虚心请教,俯首做人,企图靠着自己的努力而攀上高峰,一览众人。而大部分人其实撑不到那个时候,或许是看透了自己红不了,不如罢了。或是本就不是这么个性子的,随意大胆行事,肆无忌惮的,若一直就这样也就罢了,但若一旦走红,被互联网供出那些过往历史,被有心者或者恶意翻旧账的人拿出来一通细说,即便是没这个心思也要被故意按着这个心思去说。
所以娱乐圈是可怕,不至于寸步难行,但成功者的路总是艰难的。
之所以许之圳现在还在为刚才试镜的事后怕,原因不过是因为他还远没有到可以独担一面的时候。他只能任人挑选,也自然要承受那份任人挑选的恐惧和担心。
谁也不会喜欢这份感受。
路面宽阔,车子一路无阻,行至市内才开始堵,而许之圳早已睡去,陶川怕他着凉,拿了小毯子盖在他身上。
到家时正赶上晚高峰,幸好没堵多久,小半截后就到了。陶川喊醒许之圳,把包递给他,同他说晚上再与他联系。
暮色降临,许之圳看了眼天色,冲陶川点点头,下车扣门。
车不宜在路边停留太久,许之圳一下车就开走了。背后是静谧的胡同口,面前是喧嚣的车水马龙,天边是一抹斜阳,泛着深邃的红,大片晕染的紫色天空,还有漂浮的云,都懒懒挂在天际。
许之圳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吴秀芳早上就得到许之圳晚上回来的消息,一大早就去赶市集买菜,折腾了一下午捣鼓出一桌菜,正好赶上许之圳回来,笑着门口迎他。
同迎他的还有泡泡。泡泡长大不少,倒真是像极了翡翠,只不过没它冷艳,多了点憨傻的气质,不过在许之圳眼里都是极其的可爱。
他搂着泡泡去吃饭,没吃几口泡泡就一跃而下,表示不稀罕他的搂孩子式抱猫,但为彰显它还记得这位铲屎官,于是施舍的窝在他脚边舔毛。许之圳无奈也无法,继续边吃菜边应付着吴秀芳热情的夹菜,还有各色八卦的询问。
谈及拍好的电影什么时候上映,许之圳掐指一算,才恍然现在都五月了,如果顺利……风月快了。
至于逃杀,起码得是明年的事了,急不来。
回忆起当时在剧组的生活,仿佛隔了半生,他多少怀念,于是安慰自己,万事都急不来,好好珍惜现在轻松的生活吧,指不定以后想过都过不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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