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_232(2 / 2)
额,忘了说,上一章里面的暴雨,因为淮西是温带季风气候,南宋初比较寒冷,极端气候更多,夏季常有暴雨。
第115章 五年平金(45)
鲜血入喉,黏稠液体的浓烈腥气让吕祉近乎于窒息。在缺氧造成的暂时晕眩中,他恍惚见到了金人屠城的惨烈景象。无数颗老人的头、孩子的头、妇女的头和血肉模糊的战士头颅,在血海中载沉载浮。他们无不大睁着双眼,凝固的眼珠中饱含着无尽的痛楚与不解,像是在质问苍天,又像是在与吕祉对视:究竟做错了什么,竟会招致这样的惨死!
一个死者的声音、两个死者的声音、无数死者的声音汇聚成整齐的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严厉地质问久久回荡在吕祉耳边,让他无地自容。身寄干城之任,却不能保治下一方平安,尤其是,这个淮西宣抚使某种意义上还是从岳飞手里抢过来的。这对吕祉而言,尤其是锥心刺骨地痛楚。他也不知自己此刻仇恨地是金人多些、张俊之流多些还是更恨自己的于事无补无能为力。
“宣抚,现在还远不到否卦的地步,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黄纵适才地提醒蓦然从吕祉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确,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安抚将士、鼓舞士气、重夺鸡鸣山……以及更加宏远的平金大业。与自己理想事业的伟大前景相比较,此刻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文人墨客笔下的和风细雨。经受各种各样地挫折,甚至被自己人挖陷阱坑害,这些原都在吕祉地意料之中。即便磨难是以如此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降临,也绝不应该灰心丧气,而应该看作上天赐予的考验。平金的事业上怎么能够有坦途呢?
吕祉想到此处,自责中的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撩开薄被,霍然而起。
多日不曾下地行走,他的大腿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吕祉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却又凭借战场中锤炼出的顽强的毅力,挺直了脊梁。
吕祉思想斗争的时间在场中诸人看来不过是一瞬,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诸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岳云反应迅速,立即甩开王德,跑到吕祉身边搀扶住他。“宣抚是要做什么,吩咐末将就好,无需自己操劳。”
吕祉不说话,挣扎着首先走到王德面前,深深一拜。
王德除了开始情绪激动大嚷大叫,之后就如木胎泥塑一般,直直地坐着。中年丧子诚然是人生的大不幸,何况这个儿子是他最钟爱的独子。在得知消息之前,王德一直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今天突然被告知儿子尸骨无存。即使是残暴如王德,也经受不住这人间炼狱的骤然转换,半晌失神。
吕祉气息微弱,说得极缓:“王太尉遭此不幸,天下同悲。只是小王太尉的英魂义魄若是在天有灵,想来不愿太尉悲伤太过,毁损身体。”
王德闻言,才如梦初醒,注意到宣抚使长跪在自己面前,忙欠身想要回拜,却被张宪牢牢按住。
“王太尉,你坐好受了这一拜。这样吕宣抚也好安心些。”张宪语调异常沉重,建议看似不顾尊卑之别,但实对双方的心情都有充分的理解。
这时,吕祉拜罢,由岳云搀扶起身。
“田师中,田师中。”王德此时反没了悲戚之色,虎目中连一滴眼泪也没有只一点寒芒闪烁,反复嗫嚅着田师中的姓名。
吕祉情知王德心中深恨的不只是田师中,还有张俊,但为了诸军团结,也只好将王德的愤怒转移到金人身上:“金人至为残暴,行此畜生不如的事情,必是人神共愤,他们离灭亡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王德仰头不语,只对着远山一声长啸,之后完全恢复了常态。他一字一顿地缓缓道:“吕宣抚,自家虽被称作夜叉,也是明白事理的。”夜叉为天龙八部神众之一,既吃人也护法,是个同时具有善恶两面的非凡神将。王德此语算是隐晦地表达了自己定会复仇但不会牵连吕祉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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