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2)
“啊?”
谢暮白将一朵花从书页翻出,“这是你弄的?”
“对。”她不由自主地搓搓手,把茶水的热意消散,有些紧张。
饶有兴趣地抬起手,放在阳光下欣赏,皎洁的花朵犹有余香,周边薄弱的部分透着微光,“很好看。”
“这是奴婢用各类花瓣制成的,四公子以后可以用它当书签,就不用担心忘记看到哪了。”
上次清扫书柜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书籍都没有沾灰,明显主人经常阅读,她把那些卷角的书本一页一页重新叠好。疏影正好找她问谢郁离今日看的哪本书哪一卷,她顺便想到了这个主意。
“我很喜欢,你还可以做吗?”
“自然可以,不知四公子喜欢什么样式的花签?”将第三道烹好的茶送上,她笑着问。
“我比较喜欢草木。”谢郁离接过茶杯,用盖子撇去浮沫,吹吹热气。
“好,奴婢找找有什么奇特的植物。”语调跃跃欲试。
忽然,白栀又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可有什么难处?”
“收集的花朵需要先放在其他的书里好压扁挤干水份再用,奴婢自己的书籍已经不够了。”
原来如此,谢郁离从中抽出几本早已背熟的诗经,白栀照单全收,又提出要求。
“《金刚经》是程大娘给的,每个客字辈分出去的人都有,奴婢一时不慎,让花瓣汁液浸湿了经文。所以奴婢想要把它供在神像面前,以求谅解。”
老太太信佛,所以谢家人手一本佛经,沉吟片刻,谢郁离道:“准了。”
白栀笑意盈盈道谢,谢郁离只点头,放了她半日假,疏影走过来小声问,“这丫头想方设法要出去,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您不担心?”
“她哪里是要去烧香拜神,恐怕趁机回了丹园罢。”
将书签放回原位,尚有清香,以手支晗假寐,小姑娘越来越有趣了。
如谢郁离所料,白栀一出门子就去了丹园,疏影悬下的心这才放下来,终究心计浅显,要做什么显而易见,比起扎根在这里混得滑头的老人好掌控上许多。
在丹园叙旧半天,鹿韭亲自送她出门,又嘱咐了几句体己话,让她顾好自己。
她点了下头,向着佛堂步行出发,看着目标地点近在眼前,她却逐渐加快步伐跑起来,生怕佛堂消失不见。
早已料到佛堂大门紧闭,还好墙体低矮,不费吹灰之力就翻进院中,佛堂就在正中央,她双手合十行礼,恭恭敬敬,期望能顺利找到那个人。
佛堂左右有小房子,并没有上锁,她一间间查看,像是看守之人的临时住所。
查探一会没有发现,她沿着墙根游走,穿过小巧的垂花门,这是佛堂后院,种了许多瓜果蔬菜,泥土被人灌溉过,踩上去鞋子边缘全是红泥,她提裙绕过菜园,又来到一座小房子前。
在门口站定,还有些不确定,把窗子打开一条缝,光线依旧很暗,适应了一会后画面逐渐清晰,白栀趴在窗口下看,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躺在床榻入梦沉睡。
急冲冲地推开门板,后知后觉发现并没有上锁,房屋多年失修一丁点动静就嘎吱响,谢暮白却没被吵醒。
连连喊了他几声名字,没有收到回应,掌心抓住谢暮白的手,体温很不同寻常,额头滚烫,显然是发烧了。
障眼法只能暂时骗过谢郁离,现在也来不及叫大夫,白栀除了降低体温别无办法,端起地上的一方木盆,从菜园子的水井里挑来一桶水。
井水储存在地下几十丈,阳光无法晒暖,手伸入水盆下方,她始明白清寒入骨是怎样一种滋味,将毛巾全部浸湿,把它贴在谢暮白头部。
又将另一块毛巾打湿,她小心翼翼地擦拭发烫的脖颈,有时会碰触到那道精致的锁/骨。如果发烧的话,耳朵也会滚烫,古代医疗技术落后,不少痴傻儿就是发烧引起,为了不落下残疾,首先处理耳朵。
面部降温过后收效甚微,每每降下温度又会上升,看来必须要给全身降温。
望着沉睡的人,她咬咬牙,哆嗦着把手指触碰到右衽,谢暮白消瘦了些,衣带有些松松垮垮,一勾指就瞬间滑落。
接下来是单衣,谢暮白向来不会料理自己的生活,衣带匆匆地打个死结,她聚精会神把那些线头挑开,终于能腾出手将毛巾拧干,多余的水分如果顺着身体滑落到床单上,人躺上去湿漉漉的,病情愈会加重。
将衣裳褪下,白栀看着光洁平整的躯体微怔,耳根竟然也烧了起来。
手下的动作跟不上脑子反应,毛巾已经轻缓覆盖皮肤,她偏头转身,正要移动毛巾来擦拭,一只手猝不及防扣住她手腕。
谢暮白不知何时醒了,半起身迅速将枕头下的匕首抽出,利落地将刀刃横在她脖子间,纵使是坐着谢暮白也高出一个头,大拇指控制刀刃微微向上,为了躲避,白栀亦稍稍抬起下巴,大片细腻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
电光火石之际,白栀想的却是这货怎么什么时候这把破刀都不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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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暮子,醒醒别睡啦,你的马甲掉啦!(悄悄摸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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