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重重(2 / 2)
和峤沉思,想起今日嘉歆说的一番话,又若有所思道,“而一直隐在暗中,自临燕镇起便一直欲行刺杀一事的也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他神情莫名有些悲悯,似是思及自身触景伤情。
墨台怔愣的看着自家公子有些悲伤的神色,再不言语低了头默默的守卫在他身侧。
时间就这样在静默中流逝,接近丑时,山洞周围传来人多纷杂的脚步声。
和峤抬眼望去,只见远处一道人影,正是嘉歆今日与他说的黑衣人头目,成武帝身边亲信大总管王德胜。
大总管王德胜正在山洞外指挥了人四下搜寻,察觉到和峤的目光后一愣,脸上忙堆叠起层层笑容,小碎步上前,状似极欣喜道:“公子,您可算是没事了。不然,咱家都不知该如何与陛下交代啊!”
他边说着,边哎呦一声,指着和峤白衣背后的一大摊血迹,声音尖细的焦急道:“公子哎!怎么受伤了呢!陛下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多要责怪咱家了。咱家在山下早已备好了马车,可快快随咱家进宫去瞧御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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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皇宫内城。
皇宫内宣旨的小公公带着成武帝口谕来到了将军府,召嘉歆入宫。
昨日分别时,和峤应允她今日定会派人给她报平安的。是以嘉歆晨起时没有得到消息,便颇有些焦急在府门口看着有没有人来送消息。
却不曾想,没有等来和峤的人,倒是等来了成武帝的口谕。
哪知她前脚刚随着宣旨的小公公往宫中去,后脚墨砚便到了将军府守卫处说是有消息给将军府小姐。
而此时,城门口处,嘉歆正将手中的宫牌交由城门守卫验视。
守卫胡乱看了眼嘉歆递来的宫牌,便笑着双手递还给她放行。
待嘉歆走了几步远后,城门处几个守卫才窃窃私语起来。
“白侍卫可真不愧是大将军的女儿,方才她一眼看来,我都不敢和她对视。”
“是啊,而且竟生的这般貌美。”
“上回殿试武比,我去瞧了,一手绣春刀使得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
嘉歆没有理会身后众人的议论,只单手扣在腰间刀柄上,面无表情的顺着宫道朝议政殿走去,心下暗暗思索,成武帝为何选在今日召她入宫,且……
嘉歆想起昨日匆匆一瞥的容貌,心下笃定那分明便是常在成武帝身边的大总管王德胜,他既然被她瞧见了样貌,指不定待会儿有什么阴险把式等着她。
若是待会儿碰上了慕容莹,就更是令人头大。
一炷香后,议政殿。
嘉歆只稍微一想,便有诸多烦心事绕上心头,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眼前恢弘大气的宫殿,理了理宫服衣领,正了正腰上佩刀,拾阶而上。
一直静候在议政殿门口的大总管王德胜,瞧见嘉歆后远远的便迎了上来,一甩手中拂尘,堆了笑脸道:“白大人,可算来了。陛下等您小一会儿了。”
嘉歆心中纳闷,面上不露声色,只道:“圣旨来的突然,整理仪容费了些时候。”
说着,她饶有意味的看着王德胜,“倒是劳烦公公站在这儿等我多时了。对了,我瞧公公您比上回我瞧见时面貌年轻了不少,可是有什么宫廷秘方?”
闻言,王德胜顿时乐开了花,声音尖细道:“哎呦,您瞧您,这说的什么话,哪能呢!白大人同白将军一样惯喜欢打趣的!”
嘉歆定定的看了他几秒,蓦地莞尔一笑,“我爹是个性如此,我是博您一笑罢了。”
说罢,一撩衣袍,跨了门槛进了议政殿。
嘉歆上前行礼,还未行一半,成武帝便道了声免礼,直入主题,笑道:“白侍卫,朕今日宣你入宫,是有一件差事要交由你负责。”
嘉歆垂头,拱了手抱拳道:“但凭陛下吩咐。”
成武帝笑笑,抬手指了指大殿内一直立于一侧的七皇子慕容明,“边境近来不□□稳,白将军近日里来一直在岭南那儿督军,临燕镇一时之间也没有个领头人。是以朕欲让七皇子前往临燕镇历练一番。”
闻言,嘉歆倒也依言投了目光去看站在一侧的七皇子慕容明,只见对方正含笑看着她,便也微微点头示意。
上首的成武帝看在眼中,笑的更胸有成竹了些,接着道:“朕记得数年前你兄长景旭也在临燕镇挣军功。是以此次想着由你带领侍卫队护送七皇子前往临燕镇,正好也能与你兄长景旭团聚。”
听到前半段时,嘉歆的面色还没有什么波动,待听到可以与兄长景旭相聚时,眉梢忍不住沾了点喜色,立时答应下来,“遵旨,属下定会尽全力护七皇子周全。”
成武帝见状,也笑了笑,道:“如此,老七你且与白侍卫一同下去筹备临燕镇一行罢。看看天色,也近午时了,便在宫中设小宴好好款待白侍卫一番。”
“父皇。”七皇子慕容明欲言,路途遥远,途中需要什么哪里需要他们来商议,底下人自会机灵的准备好,成武帝此言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奈何成武帝说罢,也不看七皇子慕容明是何反应,将身子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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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七皇子慕容明领着嘉歆往御花园走去。
宫中卵石路两边繁花盛开,修剪得当,争奇斗艳,吐露芳芯。
七皇子慕容明正斟酌着该说什么好时,嘉歆便先开口了,她神色真诚道:“殿下,我知道您与我兄长景旭,还有和峤都是好友,可对?”
七皇子慕容明也不隐瞒,点头承认,看着嘉歆,“你想问什么?”
嘉歆四下看了看周围无人跟着,咬了咬唇问道:“那你可有和峤的消息?自昨晚起,我便找不到他人了。他说是会派人来与我道平安,却一直未有人来。我……我有些担心。”
七皇子慕容明看着眼前少女急得微红的眼眶,沉默了一瞬,“他受了伤,昨夜在皇宫内过了一夜,御医替他医好了伤,你不用太担心。”
嘉歆闻言,微舒了口气,又问道:“那他现下在何处?可是因为宫中不便递信?”
七皇子慕容明眼神闪躲,只道:“嗯,宫中的确不方便朝外递信。他方才才出宫去,与你只一炷香的时差。我想他只要出宫便会递消息于你的,只是你进宫来了,这才错过了。”
“多谢。”嘉歆这才放下心,真诚的同七皇子慕容明道了谢。
不对。
嘉歆突然狐疑的看向慕容明,直切主题问道:“七皇子,您还没告诉他去哪儿了呢。”
秦府经了昨日一事,定是不能再待了。
七皇子慕容明见含糊不过去,心中暗叹一声,子仪啊,是你说若能含糊过去,便含糊过去,若不能,便如实相告,断不可相欺于她,你可别怪我不仗义啊。
“子仪他,去了怡春阁。”
怡春阁,京都最受达官贵人追捧的……青楼。
说罢,七皇子慕容明偷偷抬眼瞧了瞧嘉歆神色,只见她不怒反笑,与他对视一眼,大方道:“怡春阁,鼎鼎大名啊。正巧,我倒是相去见识一番,都是些什么天仙下凡,竟能让他也去探探新鲜。”
嘉歆后半句话简直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一旁的七皇子慕容明看了眼嘉歆握在腰间刀柄上逐渐用力的手,默默的往旁边挪了两步。
嘉歆莞尔,对着七皇子慕容明一拱手,“七殿下,我便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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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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