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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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夫妻边上还有两个男孩,大的是十四岁玄安睿,玄家第三代男孩里排行老二,熟人称他玄二郎。小的七岁玄安浩,人称玄四郎,二人穿的不好,可是都是干净整齐。

兄弟两也不住的往地上磕头:“求祖母给妹妹(姐姐)找个郎中吧。”

在炕头的一个小垫子上,盘腿坐着的老太太便是这家的当家祖母马氏,马氏年岁不小了,却穿的是件大红的斜襟缎子短衫,头上擦着一根银簪子,脸上好像还擦了粉,白的像个鬼,面部没有表情。

说话时好像连嘴部的肌肉都不曾牵动,声音冰冷:“我虽然是后娘,可是这些年我自问良心不曾亏待过你,那妙丫头偷了银子买画纸,我这做祖母的不过说了几句,她就跳河了,这让外人见了还不知道如何说我虐待你们呢,她肚子里的水都控干了,能不能挺过去是靠她自己,请郎中有什么用。”

一席话说完,马氏的表情仍旧没有变过,让人看不出喜怒,她身边坐着自己的小女儿玄宝珠,十五六的样子,与她长得有几分像,也是抹了粉的大白脸,她没出声,冷眼看着还一脸不耐烦。

刘氏挺着肚子,看着有些抱不住怀里的孩子,哭着道:“娘不要冤枉妙儿,妙儿是拿了我的嫁妆镯子去当了,换的银子买的画纸,不是偷的银子。”

身边的玄安睿担心娘抱不住妹妹,紧着用手帮刘氏托着女孩瘦小的身子。

此时躺在妇人怀里的玄妙儿只是觉得头疼欲裂,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这是怎么了?

她记得自己今日陪着导师去参加一个古画展,自己在校时就是导师的得意学生,不仅是画的好,主要是记忆力超强,人称活相机。

很多展览不允许拍照,导师就会拉上她,让她看上小半天,回来怎么也能临摹的八九不离十。

这都工作几年了,不过和导师的关系倒是依旧那样,今日导师看好的是张羊皮卷的藏宝图,只有其中一块,但是导师就是喜欢的不得了,这不今日回到家里,她就开始连夜给导师临摹那藏宝图,只是很累就睡了,再次醒来怎么就到了这?

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很沉,既然睁不开眼,动不了,就再躺一会吧,也许睡一觉就回去了,或许这只是个梦呢。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她否定了,因为抱着她的女人和身边的两个男孩,都在晃她,让她觉得有点晕。

“我看这丫头是没气了,这么小还是个丫头也不能入主坟,一会天黑了,大哥大嫂赶紧找个席子给她卷上,扔后山去,省的晦气。”一个女人的粗大嗓门传了过来,这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女子就是四房媳妇王氏。

“我们妙儿还热乎的呢,不能死,四弟妹你别乱说话。”那抱着玄妙儿的妇女带着哭腔嘶吼着,不过她这么用力,也没有那个王氏声音一半大。

这时候靠在八仙桌边上的一个小眼睛,身材瘦小,但是衣着还算是体面的男子,砸了咂嘴:“呦,大嫂,我媳妇也是说句实话,这都从河里捞上来多久了,再过会都该硬了。”玄家老四玄文信冷言冷语的道。

玄文信身边还有两个半大小子,贼眉鼠眼的是三郎玄安本,挂着两条过了嘴的鼻涕的是五郎玄安旭,都是玄文信的儿子,两孩子没心没肺的笑着,好像在看戏。

玄妙儿有点担心自己再不醒,真的就被扔后山去了,她使出所有力气,手指才能微微抬动。

这个微小的动作竟然被玄连睿扑捉在眼里,他拉着玄妙儿的手喊:“妹妹手动了,妹妹没死。”

这么一喊,地上的一家人都兴奋起来,围着玄妙儿喜极而泣。

这时候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后一个急切的声音:“大哥,我去二大爷家找到爹,给妙儿请了李郎中,快让郎中给妙儿看看。”玄文江拉着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跑进来,身后还跟着玄老爷子。

玄老爷子一身清布衣衫,尽管破旧但没有补丁,此时脸上全是怒气,指着炕上的马氏怒问:“这孩子都这样了,要不是老二去找我,我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马氏仍旧没有表情,动了动嘴:“也不是我把她扔河里的。”

那李郎中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放下药箱子,先来看玄妙儿。他诊了脉,又看了看玄妙儿的眼睛和嘴巴里,才松了口气:“没什么事了,就是这孩子太虚弱了,我先给开几副药,这孩子以后得好好补补。”

玄文涛一家赶紧千恩万谢李郎中,李郎中看着这么狼狈的一家,心里也是可怜,这后娘终究是不如亲娘,看着这玄老大家的穿着,再看其他人的穿戴不言而喻。

还有那瞎了一只眼的老二玄文江都三十多了,还是光棍呢,要不是这后娘当初让四岁的玄老二去喂鸡,也不能让公鸡叨瞎了一只眼睛,不过自己是外人,只能医药费上少些,让他们少被马氏骂几句。

听了这话,玄老爷子赶紧先应下:“谢谢李郎中,那赶紧开药方吧,我这马上让老二去抓药。”

李郎中坐到八仙桌边上,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了玄文江,他也知道这药方要是给了别人,估计这药都不一定能抓全了,这家里也就这亲兄弟两能互相帮衬着。

玄老爷子看着炕上的马氏:“快点给老二拿银子,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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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四百三十二章说起了往事

秦秋风说到这的时候,玄妙儿的眉头微皱,因为自己真的没想到这个事是因秦秋风而起的,她看着秦秋风道:“表哥继续说。”

秦秋风听着玄妙儿还叫自己表哥,心里更是难受了。

他继续道:“我爹是个酒鬼,喝多了就打我娘打我们兄妹,往死里打,那天他喝多了之后,把我娘打的半死,我真的气坏了,我追着他出去,想要跟她讲道理,追到了河边,我刚说了一句话,他就又来打我,撕扯间我失手就把他推进了湖里,我当时害怕就跑了,不过后来我心里不安,我又回去了,可是却没找到我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幕被傅斌看见了。

他本来是找我去研究千府的机关的,阴差阳错的看见了这一幕,之后他调查到我底细的时候,发现我们家跟你们有亲戚的这层关系,之后他就开始威胁我们,我当时也想去自首,不过苗苗说的也对,如果我走了,家里剩下两个女人,那日子也没法过了,后来我们不得已才走上了给他当细作的路,但是这事都是因为我而起的。

我几次想跟你们说真话,可是我又怕连累娘和妹妹,后来让我更没想到的是苗苗竟然爱上了傅斌,这些真的都让我越来越没办法说真话了,但是表妹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害你,甚至千府的机关事情,我也一直有保留。”

听着秦秋风说了事情的经过,玄妙儿这才知道这个事情的完整过程:“真的没想到是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其实我一直知道表哥是好人,但是苗苗真的是她自己的弯路越走越远。”

秦秋风叹了口气道:“是呀,我不知道爱情为什么可以让人变成这样,她后来也不听我的话,也不听娘的话,她一心的要嫁给傅斌,可是你们清楚傅斌的为人,他怎么可能娶苗苗?其实说起来,我们是奸细,有谁会相信奸细,我跟苗苗说了很多次了,可是她不听啊。”

花继业一直沉默着,这时候他忽然看着秦秋风问:“表哥,当初你亲眼看见你爹死了么?”

秦秋风摇摇头:“我没看见,我找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在岸边看见他的尸体。”

花继业看着秦秋风道:“其实你当时也是失手,并且你也想过救他了,还有后来发生的事情也不能都怪你,你也不要一直这样自责,这样久了人也受不住。”

秦秋风摇摇头:“不,都是我的错,并且如果当时我去衙门坦白,这件事就是我一个人的,就不会连累娘和妹妹,还是因为我,家才变成这样的。”

玄妙儿也跟着花继业的思绪道:“那傅斌也看见了,他是有能力救人的,可是也没有出手。”

秦秋风叹了口气:“可是说到底还是怪我,我知道你们是为了让我减少心理负担,但是我真的错了。之前我娘和我妹妹做了不少伤害妙儿表妹的事情,我在这给你们赔不是,现在我娘得了重病,大夫说命不久矣,这就是报应,我等着伺候走了我娘,我就把这命赔给穷欠的人。”

玄妙儿看着秦秋风:“秋风表哥,我说过你不是坏人,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伤害过我。”

秦秋风本来空洞要的眼睛忽然带着光亮:“表妹,真的么?你真的相信我是不是坏人?那我真的死了也能闭眼的。”

玄妙儿点点头:“嗯,表哥,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要活的有意义,如果你真的认为你错了,那我觉得你应该用你的后半生来弥补,而不是一死了之。”

秦秋风的表情有点纠结:“可是我的罪过除了死真的不能弥补了。”

玄妙儿看着他:“你是个有才华的人,如果你愿意,你来帮我,我觉得比你死更是一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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