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锦_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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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女儿与太守的嫡子订亲,没人来巴结也就罢了,反而都对她的知嘉冷嘲热讽了,这些人疯了不成?

等到奶嬷嬷去外面打听了一圈,王氏几乎不敢相信!这些人怎么能够胡乱诬蔑她的知嘉?什么嫉妒成狂,现在知嘉才是敖州太守的准儿媳妇,说孟知微嫉妒知嘉还差不多!说什么陷害亲姐姐,知嘉只不过轻轻推了对方一下,那孟知微是个纸风筝做的,一吹就倒,好死不死的掉进了池塘里,怪得了她的知嘉吗?更何况,有谁会当着府里仆人的面害人的,春绣那个丫头是个死人吗?还有娥皇女英,呸,孟知微连贞节都没了,还妄想嫁入郭家,做梦去吧!

王氏当家了好些年,自然有些手段,先约束了府里人不准乱嚼舌根,然后再派奶公奶嬷嬷去外面散播谣言,说孟知微如何活该,被北雍人占了身子;又说孟知微如何下贱,居然在妹妹的订亲筵上勾引自己的妹夫;再说孟知微手段毒辣,刚刚回来就陷自己妹妹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这话在别的州城可能产生效果,可惜,这里是敖州,距离北雍不过上百里,翻过山岭就是常年战乱的虎狼之地。

每年,在敖州失踪的女孩儿不知凡几,多少母亲失去了女儿,小儿失去了母亲,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妇人家大部分都是被人当成了牛羊卖去了北雍。每年,也有无数的父亲丈夫兄弟翻过山岭,想要去寻找妻女,有的找来的只是她们的尸骸,有的,更是直接一起葬身在了异地,回家无望。

东离的敖州人恨北雍人入骨!

身为东离人的王氏,居然吩咐自己的奶公将嫡女卖去北雍,还振振有词的幸灾乐祸,简直猪狗不如!她的作为更是让敖州人想起了那些为了私利的人贩子,他们不知害了多少和美之家妻离子散,王氏的作为与人贩子有何不同?她连嫡女都可以取笑,是不是也取笑过那些失去了妻女的平民百姓?觉得那些失踪的妇人活该,觉得她们下贱?

任何国家,任何事情,只要牵扯到了民族仇恨,平民百姓就毫无理智可言,所有人心目中激荡的只有仇恨仇恨,还是仇恨!任何私怨都无关紧要。

一时之间,王氏在敖州内外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更有甚者,直接上书太守,要求严惩目无国法的刁妇。

民众的呼声越来越高,最后连郭太守都忍不住对孟老爷提议:“有舍有得,舍了一个妇人,至少可以保全你的女儿还有你的官声,何乐不为?”

孟老爷这个人,说白了,自私自利。你为他好,他才认为你是真的好;一旦你损害了他的利益,呵呵,等着瞧。

谣言来来去去不过七八日,到了十日,王氏还在琢磨着怎么求老爷看在女儿即将嫁入太守府的份上,让衙门的人治理一下这群刁民,还没琢磨出个一二三,奶嬷嬷就披头散发的跑了过来:“夫人,不好了,我家老头子被衙门的人抓走啦!”

王氏的桌子上正摊着一大堆的账本,每月的这个日子是孟家铺子结算营利的时候。她这些日子被外面的谣言折腾得心力交瘁,该看的帐薄还没看完,听了奶嬷嬷的话,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奶公无缘无故的怎么惹上衙门的人?”

奶嬷嬷急道:“他们说老头子犯了国法!”

王氏冷哼:“国法?在敖州,除了太守,我孟家就是第二国法,谁敢抓我孟家的人!”

话音刚落,又有铺子里的管帐媳妇来了,进门就跪倒在了王氏面前:“求夫人救救我那当家的,天杀的,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说我们欺上瞒下做出背主之事,瞒着老爷典当了铺子!夫人,我们勤勤恳恳为孟家卖命,可从来没有做出过这种莫须有之事啊!夫人,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

王氏立即安慰:“这定然是某些无良商家,看我铺子生意红火,趁着我今日虎落平阳准备趁火打劫,在衙门里胡言乱语呢!”

人心还没收拢,大管家又浩浩荡荡的带着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壮硕媳妇进来,王氏的人还没来得及阻拦,大管家就一声呼喝,来人一拥而上的冲进屋内,有的翻箱倒柜挖金银珠宝,有的直接趴在桌上开始一本本收纳账册,有的更是熟门熟路专门翻挂画、掀床板、抬柜子,从里面的暗格里扒拉出一个个小盒子,里面更为贵重的珠宝首饰头面玉器,还有地契银票私册账本店铺的合约等等数不胜数,等到王氏的亲信发现不对要阻拦之时,好几个心宽体胖的妇人一人一推,把这群只懂得献媚的丫头片子们推得四仰八叉鬼哭狼嚎。

“老管家,你这是做什么?”王氏大喝。

☆、第十二章

大管家是孟家的老人,早些年陪着孟老爷风里来雨里去,最得孟老爷信任。

这个府里,别说是下人们对他惧怕敬畏,就连张氏见了他也得恭敬的称呼一声‘老人家’。只王氏是个例外,随着管家的时日渐长,她不容许任何一个下人反驳她的决定,也不容许任何人质疑她当家女主人的权利,更不容许任何人比她更得孟老爷的信任。枕边风比什么都厉害,长年累月之下,老管家不得不逐渐放手,任由孟家在王氏手中折腾。

孟老爷其实还是有点念旧的,王氏背叛了他,利用了他,他转头就开始找老管家料理家务了,府里的人,除了张氏院里的,随便老管家使唤,只求保住孟家的家底和家声。

有了孟老爷的支持,老管家顿时也有了底气,听得王氏的质问,拱了拱手,回答道:“二夫人,你没瞧见么?老夫在抄你的院子啊!”

王氏大怒:“我是府里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一个仆人,居然敢以下犯上抄我的东西?你不要命了是吧!”

老管家嘿嘿笑了两声:“二夫人,你错了,不是老夫我目无王法,而是某些人占着府里女主人的身份,公然侵吞我们老爷的家产。”说着,就指着那些账本,又打开媳妇们呈上来的檀木盒子,里面一叠叠的地契,有的落款依然是孟老爷的名字,有的却成了王家人。这王家人还分两个,一个自然是王氏,另外一个赫然是王氏弟弟的名号。

王氏惊得肉跳,正准备去抢夺,老管家已经先一步嘭地关上了,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单手一扬:“二夫人,老爷正在前厅等着你呢,请吧!”

此时此刻,王氏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府外的那些事情都只是预警,府里的事情才是明晃晃的真刀真枪要她命啊!

不管王氏如何挣扎,老管家手一挥,两个粗壮婆子直接架起她的胳膊,硬生生的抬着去了前厅。

王氏怎么也没有想到,以前是她在这里收拾府里的下人们,今日,风水轮流转,变成了孟老爷居高临下的责问她了,陪坐的居然还有那旧病不愈的张氏,和她那见不得人的孟知微。这让王氏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撕了那两人的嘴脸。

审问她,这对母女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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