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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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顾淮一下想到了在学校的时候,宿舍墙里的活尸。

一阵凉气忽地在脸前闪了一下,几乎也就是顾淮眨眼的瞬间,一张狰狞着的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黑暗中。

和我一起玩吧。阴冷怨毒的童声细声又诡异的在顾淮耳侧响起,冰冷的气息打在顾淮的侧脸,他心里一紧。

这话说的耳熟,顾淮咬了下牙,问:这些年都是谁管理的地狱境?

时不言丝毫不慌,甚至还啊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想起来,好半晌,在顾淮听了无数个和我一起玩吧,才慢悠悠想起来:好像是城隍。

顾淮抿了下唇彻底无语:

怪不得哪里都叫人陪我玩,这届城隍死前是个半路夭折的小太子,被人推下水时还在到处抓宫女一起藏猫猫。

做了水鬼在皇宫闹鬼,被顾淮发现的时候只会说一句话:和我一起玩吧,那时候说的还是古语,成天夜里从湖里爬出来在推他下去的妃子窗下垫个脚喊要找个人一起玩,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关键他是鬼,一句话念叨个十几遍气儿都不带喘一下。

吓得妃子朝皇帝吹耳边风,皇帝广招贤才,被顾淮混进去,抓到了小水鬼。

由于生来有紫气加身,但半途夭折,因此不能当普通小鬼让他轮回,只能点了个城隍,让他在地狱担了个要职,成天见鬼就叫和我一起玩吧。

时不言似乎也想明白了,脸色更白了,不是被这东西吓得,是被自己竟然玩忽职守吓得。

但顾淮现在完全没有心思跟他计较。

哥哥,来和我一起玩吧。声音变得多起来,来玩吧,留下来,几个不同的声音细声细气的环绕在顾淮耳边,阴测测的笑着,那笑声就像是发春的野猫,尖声诡叫。

周围阴气聚集,灰黑色的雾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顾淮看在眼里有种起雾的朦胧感,可是就在这种朦胧中顾淮清晰的看到一个皮肤充血的婴儿狰狞的脸上带着阴毒的笑容朝自己猛扑过来。

顾淮来不及细想,他下意识把自己的匕首抽出来朝那个婴儿刺去,一声刺耳的哭嚎随着顾淮的动作发出,那个婴儿嘴巴大张露出尖锐的牙齿迅速消失在顾淮面前。

顾淮一愣,这才想起来,这匕首似乎是地狱镇

跟着阎罗镇压十万鬼兵的神器,被他当成从超市十块五毛买来的削皮刀用了这么多年。

顾淮很无语,但他来不及无语,刚才被打散的黑雾渐渐又聚拢到一起化成婴儿的形状,身前重新出现了四只婴灵正狰狞着面孔朝他扑去。

时不言此刻是个普通人,使不出来什么隔空打牛、如来神掌、神龙摆尾等自命名法术,他嘴里念咒左右手同时发功: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我身。随着法咒念出时不言周身逐渐被猛烈的金光围绕。

不行!顾淮扭头朝他喊了一声,这样他们会魂飞魄散的!

然而时不言手里的动作并没听,嘴上也没歇着,飞速捏着手势,眼见就要成咒。

咚!

顾淮一脚把他踹出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的只有一颗受伤的心灵。

时不言捂着心口,一脸震惊:

你踹我?你竟然踹我???

顾淮来不及安抚他手上的脆弱心灵,一边躲着婴灵,一边朝他喊了一声:快找出口!这里是第一间陪葬墓室,肯定有暗门!

时不言立刻收起一脸受伤的表情,拍拍屁股,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找门。

顾淮真的很忙,一边要小心对付这些婴灵,又要一边小心不伤及它们。

婴灵的形成非常复杂,它们不是婴儿死后的魂魄,而是婴孩怨气化身,吊着一口余愿未了,一旦心愿实现就魂飞魄散。

虽然婴灵相对是怨鬼中戾气最重的,但婴灵恰恰是最不容易形成的,因为婴孩在没出生之前不谙世事,不带丝毫怨怼,就不会产生未了之愿。

可煞气最重的往往就是生而未活的婴孩,带着对人间的憧憬,家庭的向往却在即将实现愿望的时候被生生打碎一切美好的幻想,这时候的亡灵煞气冲天只要有心人稍加助力绝对能形成婴灵。

这里到底是强行流掉了多少孩子用来祭祀才引来了这么大的怨气?!

找到了吗?!顾淮顶不住这么多小鬼,带着一腔怒火转过头,瞬间愣住。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灰色雾团,像是无数影子影影绰绰的聚集在墓室里。

有些已经有了人形,大多数还是小小的一团漂浮在半空。在他出声的时候院子里所有灰团同时呆愣在原地,像是转过头来的动作一起紧紧盯着他。顾淮被看的头皮发麻,原本看在眼里的血色雾气此时竟能看到是几道似云非雾的气柱在上空不断交叉涌动,气柱有大有小,好像还有几道交缠在一起撕咬。

别动。时不言的声音低低沉沉地在背后响了一声,轻声说:我找到门了,但门是开的。

肯定有其它东西顺着通道过来了。

顾淮蹙着眉想说什么。

左肩忽然一重,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不可能是时不言。

借着余光往左边一看,一双干瘪的,乌青发黑的枯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五指上的指甲像是浸了毒一样黑中带着紫绿,像是鸦青一样的颜色。

随着那只鬼手放上来的瞬间,一股冲天的怨气直袭顾淮的脑子,他被这股透心的凉意冻的忍不住颤栗。他狠狠咬了下舌尖,血腥味立刻从喉中涌出,钻心的疼霎时让顾淮额头冒出冷汗,就在这时他抽出衣袖里藏着的另一把匕首猛地朝肩膀插过去。

嘶啦

锋利的匕首划过皮肉。

血腥登时散了满屋,顾淮肩头插着把匕首,连着那只鬼手一起渗出了两种血

一红,一黑。

他硬是一声都没哼。

怨鬼瞪着一双阴毒无神的眼,殷红的嘴巴硬是扯出了个诡异的弧度,露出两排尖细的牙,似乎感觉不到痛,这东西自己断了跟匕首一起插在顾淮身上的手。

也就在它断臂的瞬间,顾淮立刻拔了肩上的匕首,转过身去。

火折子就在转身的瞬间,灭了。

顾淮在灭了光的最后一刻,看清了面前的东西。

这东西似人一样两脚站立,不过说像人除了明显的脸和四肢没有一个地方有人的样子。

偏偏诡异的是明明全身都干瘪到发黑,已经结成一缕一缕的黑发披在身后长及半腰,可那张脸确是年轻姑娘一般白皙的鹅蛋脸,被胭脂水粉精心打扮,两颊还煞有其事的涂上了两团红云,两道眉毛被精心修饰画上黛色的柳眉,单看脸,就似一个如烟美人,但涂白的脸庞和乌黑的干瘪身体形成剧烈的对比,就如一个大头娃娃一般。

越想那张脸越觉得那里不对劲,太过精致就不像人脸了,像是纸捏成的人脸拼到了一具尸体上。

我美吗纸人忽然贴到顾淮脸上,嘴里还散发着腐尸的腥臭,她伸出尖厉的手呈爪状狰狞的朝他抓来,惨白的脸上随着她的动作在不断往下掉粉。

尖利的指甲从顾淮眼前擦过带起阴冷的寒风,他一边小心她的动作一边后退闪避。

时不言完全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干着急没办法。

这拼接的纸人头往左一歪,顾淮都能听到她动作时骨头之间发出的咔咔声。

纸人歪头嘴角的弧度扯的更大而且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她就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嘴角越张越大,皮肉撕裂开来咧到了耳根处,嘴内的黄牙又尖又大的露出来,但是没有一滴血液随着她的动作流出来,她就像是一具被抽干了的死尸一样。紧接着她眼角的皮肤也开始迸裂,一块接一块的肉不断从脸上掉下来,刚落地就变成灰黑的粉末。

时不言!愣着干什么?!点火!顾淮恨铁不成钢,朝时不言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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