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2 / 2)
两人对视间的目光滋啦啦冒出火花。
下一秒,他们不约而同地收回眼神,打嘴炮时凝滞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老管家终于完全直起腰,看到两人瞬间内变化了的表情和姿势,眼神愈发凝重,还带了少许惊骇和不解。
就在他愣怔间,被他扣住的小少爷已经挣脱开来,一路撒欢跑上前,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哈维:院长!听说纪迟找您申请了器械学院的旁听资格,那我也能申请战士学院的么?
哈维闻言,怀疑地看了眼布兰登的小身板,他并不讨厌渴求进步的人,甚至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多职业的徽章盛开在整个大陆。
但他毕竟还是个学院院长,对学生的关心早已刻入了本能。
哈维迟疑道:成为战士没有那么简单,在七大分院中,战士学院历年的死亡率都是最高的,你确定要
小少爷半点没被吓到,神色间甚至带着点欣喜:我确定!您要相信我,我要是没去战斗学院训练,死亡率会更高的!
小少爷迫不及待给哈维科普了一下伯爵夫人的种种暴行。
哈维无语看他,你们凡人可真奇怪
天色不早了,今天下午走的这一遭让大部分人都很满意。
纪迟收到了他最迫切需要的礼物,布兰登也得到了哈维的许可,准备全力应对战士学院的招生检测。
只有老管家感觉不太好,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不知为何,他还没从一种受人控制的错觉中走出来。
一向细致严谨的老管家不小心打翻了马车上的摆件,引来布兰登疑惑的眼神。
不过小少爷也没有想太多,等到马车回到学院门口,他和纪迟道别,在纪迟即将跳下马车时,扯住了他的胳膊肘。
怎么了?纪迟好笑地回望他,不要怕,放心回家,你母亲伤不了你的。
暂时伤不了,他算了算小少爷剩余的护甲值,在心底补充。
布兰登肩膀垮了下来,他皱了皱脸:不是这个我是想说,你回去早点和艾文说清楚吧,拖着不好。
布兰登认真说道,他平时看起来娇气暴躁,但对真正关心的人,小少爷就像冬日壁炉里的融融火光一样,总能在不经意间温暖到内心深处。
纪迟敛去笑意,垂下眸子回答:我知道了。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午夜的时候了,艾文还没有回来,二人寝室内,只有床旁的魔法灯在荧荧发亮,照得整个房间幽暗温馨。
纪迟将房间内的灯全部点亮,他坐在药剂台前,翻着器械典籍看了一会儿,晦涩的文字映入眼帘,又从天灵盖上飘了出去,半天没在脑海里留下痕迹。
他放弃了,将书本放进魔法袋中,起身收拾药剂台上的杂物。
药剂台上七零八落的水晶器皿磕碰间,发出连绵不绝的清脆响声,将房门的开阖声掩盖住了。
等纪迟手忙脚乱,将突然跑出来的魔蛙塞进瓶子里,才发现了倒映在光滑瓶身上的人影。
纪迟找了本书压在瓶子上方防止魔蛙再次出逃,转过身不动声色的面对艾文:艾文,你回来了。
艾文在自己的床畔站了很久,衣服也没有换,只是默默地看着纪迟。
见纪迟意识到他回来了,艾文才垂下眼睛,将深蓝色的魔法长袍解开:你已经找好住址了吗?
魔法学院其实没有限制学生到底住在哪里,每个小魔法师得到入学资格后,都会分配到一间寝室,至于你住不住在寝室里,学院不想管也管不着。
但即使如此,也没几个小魔法师愿意跑出去住,一是因为附近的房子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二是大部分小魔法师的家都离这里很远,往来实在太过麻烦。
所以此时,作为一个留级一年的平民小伙儿,想搬出去就显得分外可疑。
但艾文像是一点也不意外,声调一如往常的柔和。
纪迟一愣: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艾文朝他笑了笑,灯光照射下,他淡金色的头发边缘像在发光:从上周开始,你看完的书本、没用到的药剂瓶、收集来的矿石就都直接收起来了。
这些都是记迟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他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
纪迟前二十多年也是个小少爷,衣食住行都有人妥善安排,根本不会去在意东西的摆放位置。但在那段时间,他一直想着有可能会搬出去,就无意识做好了准备,没想到早就被艾文看在了眼里。
纪迟从回过神,弯起眼睛笑起来:是的,直到今天才确定下来,你呢?和我一起住吧?那里还很宽
不了。没等纪迟说完,艾文率先打断了他,他已经换上了柔软的衬衣,低头将法袍叠得整整齐齐的,我就留在寝室吧,这里比较方便。
纪迟和艾文形影不离了大半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有些抗拒的姿态,不由问道:为什么?那里
不用。艾文突然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他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低下头放缓声音拒绝道:抱歉,谢谢你的邀请,但是我也有自己的事。
纪迟不再说话了,他没注意到身后的魔蛙早就偷摸着顶开书本逃跑,转身将空空如也的瓶子收进魔法袋里:好的,那我明天就不会寝室了。
艾文没说话,只是无声收拾好自己,将毛绒绒的脑袋埋进蓬松的被子中。
纪迟看了眼床上的那个小鼓包,突然轻声笑了一下,他在关掉魔法灯之前,小小声问了一句,像是在说悄悄话:你知道我们会一直站在你身旁的,对吗?
艾文在沉闷漆黑的被子里闭上了眼,身子慢慢蜷了起来。
第二天开始,纪迟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搬家大业,他每天去上训练课的时候,身上总会带着一串魔法袋。
零碎的东西用游戏背包装不下,便宜方便的魔法袋显然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有点醒目,但这些小缺点就不要强求太多了。
纪迟从腰间第三个和第四个魔法袋的缝隙里,艰难地拔出了法杖,开始了日常训练课划水。
约瑟夫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停下演示,语调沉沉地问:你又在搞什么名堂?现在是要和彩鸟学飞行了吗?
彩鸟是圣特里南边沼泽中一种很蠢的鸟类,喜欢往自己身上挂一大堆有的没的装饰,每次一飞起来,总能叮当乱响。
小魔法师们想象到那个画面,噗噗噗笑出声。
纪迟心情不错,不和他一般计较:我错了,明天不敢了。
今天是他搬家的最后一趟,大半个寝室现在空空荡荡,让艾文每次回来都要愣上好一会儿。
约瑟夫难得见纪迟这么好说话,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整个训练课都在迷惑中度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