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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司的郑融会意,朝那两个执戒鞭的弟子投了个眼神,那两个弟子就分别立在了南珩和祁烬身后,挥起了戒鞭。

他本来只是例行一问,毕竟被压上仙鹿台,当着全派弟子的面领罚的,基本上是辨无可辨了,不想这两人倒是心齐,争着抢着揽过错。

戒鞭声呼呼,南珩只觉得后背一阵钻心的疼,身边的祁烬早已痛的蜷成了一团,但两个人均未吭一声。

两人受过戒鞭,就被戒律司弟子拖去了雪寒天。

雪寒天就在灵兽峰峰顶,南珩在原书中看过,是惩罚犯重罪的门派弟子的。据说那里面常年飞雪,冰冻三尺,即便是已达元化期的弟子,都难以承受。

南珩伤的不算太重,他自一阵酷寒中被冻醒,触目一片茫茫雪白。

这里到处都是霜雪,洞顶悬着手腕粗的冰凌,身下就是厚厚的积雪。

温度很低,他只觉得冷,身上的鞭伤都几乎被冻的没了感觉。

旁边一声低吟,竟是祁烬的声音。

祁烬此时就趴在南珩身边,背朝上,血迹已经透过了衣衫,染了大片,他的眼帘颤了颤,望向南珩。

南珩只光看着,都觉得惨,这么重的伤,祁烬竟然还没痛昏过去,也是够刚的。

你没事吧?

祁烬四十分虚弱的摇了摇头,竟朝他挤出一个笑来:我含了参草。

南珩只觉得这孩子着实是傻的让人心疼,知道罚的重,连续命药都带了,为了挨鞭子也是拼了。

对不起,祁烬叹了口气,许是扯动了伤口,疼的他一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南师弟,我那时候打你没轻没重,对不起,这次因为我的事,又把你扯进来。

我我本来想替你的,可没想到掌门那么精明,对不起啊,我

没事,南珩吸了口气,打断了祁烬的话,我去闯封妖禁地,也不光为了你。

这是实话,他那时候本就是有私心,想看一看最后的结局。

嗯祁烬吸了吸鼻子,似乎因为他的话,稍微好受了一些。

南珩无奈摇头,莹莹白雪,他竟然隐约看见这孩子眼睛里的闪着的泪光,太疼了,还是什么?

两人安静的时候,周围只听见两道清浅的呼吸,南珩怕祁烬撑不住睡过去,便找话题和他说。

祁师兄,你当初在镜妖那里,看到新晋弟子考核的结果了么?

祁烬有些昏沉的抬起头来,眼中似闪过一丝光亮。

第21章 要师尊抱抱才能上去

还不错。祁烬脸上洋溢着笑容。

看这样子,应该是稳拿第一了。

南师弟,真的谢谢你,这个结果对我非常重要。

他脸上神情认真,说起新晋弟子考核的事,似乎连背上的伤痛都跟着减弱了很多。

南珩便有些好奇:祁师兄,你到底为何要这么拼命?在三位长老的几位徒弟里,师兄已经很出色了,其实也不一定样样都要争个最好。

我不是为自己争,祁烬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我是为我娘争的。

你娘?

我爹是安泽县的富户,家大业大,娶了十多个老婆。我娘出身卑微,从前是花楼里唱曲卖艺的,被我爹一眼相中,赎了回来。

本以为日子自此便会好了,但是他后院里女人太多了,我娘她性子又软,生我之前,受了很多苦。冬天没炭火是常事,吃的也经常是残羹冷炙,下人们都是会见风使舵的,她过的甚至还不如在花楼里。

后来有了我,情况才好些。说到这,祁烬脸上有了些光彩,我自幼就根骨不错,我爹这人爱虚荣,家里没有一个修仙的,他见我有天赋,就把我送来了长清派。

我想着,等我出息了,总能博取他注意的,母凭子贵,娘亲也能过得好一些。前段时间,她给我来信,说又怀了孕,不知是妹妹还是弟弟。

祁烬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幸福的憧憬。

所以,你想在这次新晋弟子考核上夺魁,给她个惊喜?南珩道。

祁烬点点头:我入派五年了,这次考核过后,便有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

那恭喜啊。

恭喜什么,还没比呢。祁烬失笑。

南珩就没再说话了,气氛一时间冷凝下来。

然而,他又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祁烬再开口,察觉不对,转头看过去的时候,祁烬已经昏了过去。

南珩皱紧了眉,这种严寒之地,睡过去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他自乾坤袋中取出一张传讯符,想发出去求救,可是,那传讯符在雪寒天转了一圈,又原地飘落,根本出不去。

这是彻底和外界失联了。

南珩又在乾坤袋里翻了半天,勉强翻出来一小瓶冰肌丸,给祁烬塞了一颗,希望能起点作用。

这里霜雪连天,除了冷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怕祁烬出事,一直盯着躺在那里昏睡的祁烬。

不知过了过久,凭空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南珩被冻得四肢都有些僵硬,慢慢抬手去挡的时候,竟然看见二长老殷旧一身白衣素雪,站在了自己面前。

二长老?

殷旧点点头,虽然面目还是遮掩不住的温和,但是南珩却敏锐的察觉到他满身疲惫,而且,酒气冲天,脸色苍白,双眸竟然是通红的。

我来带他走。殷旧言简意赅,你也跟我走吧,禁闭结束了。

南珩帮着他把祁烬自地上扶起来,搭到他背上背着,但是殷旧走两步就摇摇晃晃,南珩实在有点不放心,他有心想帮扶一把,又不想就这么离开。

他想等萧听寻来领他。

师尊。一个温润的声音自冰雪中响起。

南珩抬头,竟看见苏叶揣着他那把折扇走了过来:你喝醉了,小师弟我来背。

他走到殷旧面前,举止优雅,却是一把将祁烬自殷旧背上拽下来,塞进南珩怀里,而自己迎面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殷旧。

你若是不放心小师弟,和我说便好,做什么自己跑来?他说着,拍了拍殷旧的后背,自袖中拿出一只葫芦,给殷旧灌了些醒酒汤下去。

殷旧这才慢慢醒了神,他有些脸红的自苏叶怀里挣出,看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南珩,将祁烬接过来,温言道了声:多谢。

没事,二长老客气了。南珩不敢插手他们三个之间的事情,但眼前这一幕,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突然,就在殷旧抬手抬手的一瞬间,南珩瞥见他腰间缀着的锦囊,许是刚刚的动作大了,自那锦囊中掉出了一颗鲜红的蜜煎樱桃来。

南珩蹙眉,苏叶已经背上了祁烬,殷旧跟在两人身后,正要离开,他道:二长老留步。

三人均停了下来。

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二长老讲。

他的话音才落,苏叶的眼神中蓦地闪过一丝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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