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想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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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淞笑眯眯地按了几个字,“地址发你,爱去不去。”

见欧阳淞聊完,沈唯赶快问他,“怎么样,顾霖去不去?”

“他会去的。”欧阳淞含笑看着沈唯,“你想撮合顾霖和周蕊蕊?”

“啊,哈哈,你猜。”沈唯打了个哈哈。

欧阳淞摸摸鼻子,“我认识顾霖好多年了,他这个人很好相处,不过真正想进到他心底里,还是比较困难的。”

“哦?来,说来听听。”沈唯很感兴趣,准备套套欧阳淞的话。

欧阳淞只是笑笑,“总之对付顾霖不能心急。”

“要文火慢炖。”沈唯说道,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梁悦生正好朝这边走,看到欧阳淞和沈唯相视而笑,他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他离开了,他再也不会守在她身边了,对他而言,这是壮士断腕,这是痛苦挣扎过的结果,可对她而言,这只是一个普通朋友的婚礼,完全可以云淡风轻,完全可以和另一个异性说笑而过。

被爱的人,总是不在意的。

“悦生。”欧阳淞看到他过来了,笑着朝他挥挥手。

梁悦生走到沈唯身边,“你们也认识啊?”

“是啊。在朋友家一起吃过饭。”沈唯笑着夸梁悦生,“悦生,你今天真帅。”

梁悦生今天确实很帅。黑西装白领结,身形高大,风度翩翩。

“谢谢,你也很漂亮。”梁悦生打量着沈唯。

沈唯瘦了一些,不过这身衣服真的很衬她啊,她坐在那里,把其他女宾的光芒都盖住了。

梁悦生又和欧阳淞聊了几句,就被人叫走了。

很快,婚礼正式开始了,梁悦生和新娘交换戒指,浅浅一吻。

新娘激动得热泪盈眶,在台上泣不成声。梁悦生伸手帮她拭泪,他脸上的笑容,有一点点难为情,又有一点点满足。

不知为什么,沈唯的眼眶也热了起来。

她知道,新娘子一定是很爱梁悦生的。她的模样,就是嫁给爱情的模样。

梁悦生是幸福的,被一个女孩这样深情这样郑重地爱慕着,存着这样饱满的欢喜披上婚纱,嫁给了他。

她会对他好的,会用心经营他们的婚姻,他们的家庭。

悦生,祝福你,祝你家庭和美,前途似锦。

沈唯在心里默默念着,伸手拿出纸巾,偷偷擦了擦眼泪。

欧阳淞在旁边看着,嘴角忍不住抿出一个微笑。

沈唯这个人真的很难形容,说她冷傲吧,她为了达成目标也很放得下身段,比如刚才跟他尬聊,喊他邀请顾霖去轰趴馆。

说她功利吧,她又会被别人的婚礼感动,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样热泪盈眶。

欧阳淞想,如果沈唯不是单亲妈妈,也许他真的会对她动心。

戒毒所的条件还不错。两个人一个房间,林彦深的室友,是一个21岁的云南小伙子。

夜色已经深了,整个宿舍区都静悄悄的,只有天上一轮孤月高悬空中。

天空是静谧的深蓝色,没有一丝乌云。冬日的夜空,格外肃穆宁静。

林彦深睡不着。他习惯了晚睡。这样10点就熄灯上床的生活,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也没有任何特权。

21岁的室友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林彦深曾以为他不会习惯跟人同眠,现在才知道,人只是环境的动物。

短短一个月,他见识了形形色色他以前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人。

林彦深和他们交谈,听他们倾诉。

他们为他展开了世界的另一幅画卷。在那副画里,有触目惊心的贫困,有椎心泣血的不幸,还有永远无法挽回的失去。

人生的苦难,超出他的想象。

见惯了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勾心斗角,如今,他才知道,底层的残酷,并不亚于他所生所长的那片土壤。

这样的深夜,思绪很容易飘远。

林彦深闭上眼,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看到沈唯时的情景。

那是在学校的运动会上。那天是3000米长跑决赛。

除了正中的主席台,看台上没有任何阴凉,毒太阳就那么从头顶罩下来,塑胶的跑道几乎要冒烟了。

学生们都尽量靠背光的一面坐,看台上全是女生们撑着的各色阳伞。

面对太阳的那一方看台,只有寥寥几个男生,还有各班级堆放的杂物。

林彦深是学生会主席,过去找学生会的学弟商量事情。

然后,林彦深看到了沈唯。

她坐在面对太阳的看台上,独自一人守着班级的易拉宝宣传框。

她没有撑太阳伞,顶着大太阳,她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太阳照在她的头顶,她的头发变成了深金色。像秋天丰茂的森林。

听见林彦深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林彦深看到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她在哭。

看到林彦深在看她,她狼狈地扭过头,想避开他的视线。

然而,就在扭头的一瞬间,她似乎后悔于自己的软弱,又梗着脖子回过头来,摆出冰冷漠然的表情。

就是那一刻,林彦深记住了她。

时隔多年想起,林彦深似乎还能回想起那个夏天。

大太阳照在看台上,沈唯的头发变成了深金色。

那么柔软蓬松的头发,摸上去一定很顺滑吧?还有她的眼睛,那么黑,那么亮,看人的时候,似乎能一直看到人的心底里。

林彦深模模糊糊的想着,终于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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