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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筱柠心有戚戚,他的家庭情况她之前确实不了解。
病房门开了,医生走出,纪昱恒抬步上前。
他们交谈着,涂筱柠只零星听到什么情况不大好,药渗了,已经注射了封闭药,但要用冰袋持续冰敷,让他最好不要离开。
纪昱恒颔首,神色凝重。
涂筱柠不由自主地又朝病房看去,发现他母亲已经醒了,此刻正躺坐在病床上瞧她。
她下意识地朝她点头笑笑,透着玻璃,他母亲苍白的脸上竟也挤出一丝笑。
看得涂筱柠心里直酸,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会将纪昱恒和这样的场景联想在一起,她只以为他永远是光芒四射,高高在上的,不为世事忧愁,不为琐事牵绊,却终究也只是一个为人子的凡人。
医生交代完离开了,纪昱恒欲回病房照顾母亲。
看到涂筱柠还在他抬手指指自己腕间的手表示意,“你不是还有事?”
涂筱柠看看时间,离跟饶静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我进去看看阿姨吧。”她觉得既然都照了面,不进去好像显得很不礼貌,尤其在他帮过她之后。
纪昱恒没拒绝,涂筱柠便悄然跟他进了病房。
“妈。”纪昱恒轻轻唤了一声。
纪母表情没有了先前的痛苦,但声音疲惫,“你工作那么忙,又上来做什么?这些医生就喜欢小题大做的。”
纪昱恒只是无声地拿起护士留下的冰袋,熟练地开始给母亲冰敷。
纪母这时看向涂筱柠,“这位是?”
涂筱柠赶紧喊了声,“阿姨好。”对着她诧异的眼神又说,“我,我是纪昱恒的朋友。”
“你好。”纪母努力笑着点点头,似在端详她。
涂筱柠惊觉自己怀里还抱着东西,既然来都来了……
“阿姨,那个,这些东西您收下。”她说着就把鲜花和果篮放在了床头柜。
纪昱恒朝她看来,纪母也摇头,“这怎么好意思?”
涂筱柠摆摆手,“我第一次来看您,应该的。”
纪母蹙眉看向自家儿子,“你怎么不拦着,还叫人家破费?”
涂筱柠连忙说,“谈不上破费的阿姨。”
纪母看她额上有汗,说话还喘着气,便赶紧招呼,“你坐。”然后又看纪昱恒,“你就让人家站着?”
“不用了阿姨,我站着就行。”
但纪昱恒还是给她搬了一张椅子。
“坐吧。”他对她说,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纪母也示意她坐,看她慈眉善目的样子,涂筱柠不忍拒绝,便坐了。
大概纪昱恒手握冰有点久了,坐凳上被他触碰到的地方她坐着感觉到一丝凉意。
她看着他低首为母亲认真冰敷的样子,跟工作中的他完全不一样,眼神里带着细腻的温柔。
“你叫?”纪母问。
涂筱柠坐坐好,“我叫涂筱柠。”
“涂筱柠。”纪母重复地念了一遍,虽慢悠悠的,却带着回味的语气,“涂—筱—柠。”她又念了一遍,突然定定地朝涂筱柠又看来,像想起什么似地,“我知道你的。”
涂筱柠一愣,“啊?”
只听纪母道,“你就是跟昱恒相亲的那个姑娘。”
涂筱柠这下哑巴了,看着纪昱恒不知该如何是好。
纪母又向自家儿子求证,“是吗昱恒,就是你小姨介绍的?”
纪昱恒没注意到涂筱柠求救的眼神,他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小姨就是吴老师了。
涂筱柠差点按捺不住要站起来解释,但看到纪母露出的笑容又犹豫了。
就是这一念之差,涂筱柠彻底把自己坑了。
纪母看看她再看看自家儿子,眼底溢出了消失已久的喜悦,“那你们,是在一起了?”
电光火石间,涂筱柠和纪昱恒四目相视,安静的病房里无声胜有声。
……
涂筱柠赶到住院部门口的时候饶静已经站着等很久了,她举着一叠材料挡着太阳。
一看到她就问,“鲜花呢?果篮呢?”
涂筱柠支支吾吾,“我,我出来迟了,没来得及。”
然后她看到饶静熟悉的白眼和那声嘶力竭的声音,“涂筱柠我饶静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收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徒弟?”
涂筱柠觉得耳朵要炸了,立马说,“我现在就去对面买!”
饶静又把资料甩打在她身上,“医院门口都是黑心店家,你自己掏钱,我不报销了!”
“哦哦。”她赶紧朝马路对面跑去,庆幸饶静没看出她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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