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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榆跟他后面爬楼,盯他若隐若现的脚踝。
怎么回事,这人中规中矩地穿校裤也这么好看。
你在这儿等,还是进门?袁木站自家门前问他。
进门吧。
裘榆说。
加个吧,不直白,少迫切,很婉约。
钥匙拧开门让裘榆先进,袁木径直拿起鞋架底下倒数第二层的黑色拖鞋,摆他脚边。
咦,小榆来啦!
袁木手还发软,用脚蹭开鞋,说:他来拿老师发的试卷。
是的,方姨好。
合理设想是裘榆坐客厅沙发等他,但袁木进自己房间时他也跟着挤进来。
裘榆先说:不拿走,你给我涂。
面对面了才看见袁木的裤子上有脚印,你被他踹了?
袁木跟着低头,伸手掸,掸不干净,转身去抽屉拿酒精:他又不是沙包。
裘榆鬼迷心窍,蹲去他腿边,用手干搓那团灰色痕迹。
袁木身体僵直:没水,没用。
撕开棉签,起来,手。
裘榆抬眼看他,把手举上去。
袁木圈他的腕骨,三个印子冒的血已经干涸。
想了想,他说:你之前怎么把薛志勇赶走的。
裘榆:......
裘榆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方琼在厨房翻袋子,喊:袁儿,葱嘞,你是不是忘买了?
袁木赶紧换根棉签给他擦第二遍,应道:忘了马上去。
离开时,袁木真给裘榆一套历年高考真题的合卷。
裘榆抱着试卷回家,许益清看了看他,又看他怀里:......米呢?
先回来放一下这个,马上去。
出门之前,裘榆坐矮凳上,把挽着的裤脚放平,任裤筒垂挡球鞋的鞋帮和大半鞋面。
没有全身镜,只能站去反光的电视机屏幕前观察效果。
裘禧觉得他臭美,故意说:嗯!校裤还是挽起来才不那么校裤!
裘榆头也不回:没人问你。
裘禧几秒没声音,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指间捻着什么: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还带她回家!为什么这沙发上有这么长的黄色头发!
作者有话说:
这版改的,发的表情全变成问号了,显得评论区很暴躁的样子
第28章 你也很冷是不是
运动会连办三天,其中两天是周末,星期日阴雨连绵。
早晨,裘榆起床时裘禧早就跑得没影了。
他的动作已经尽量轻,但洗漱时还是隐约听见许益清踩动凉鞋,房门一开一合,她把头发随手一盘,睡裙外披一件针织长衫,先下厨房给他煮了碗面。
你们这学校,抠抠搜搜,一点不大方。
许益清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护肤品按脸消水肿,一边看裘榆吃面,意指学校算准了日子挪到周六周日开运动会的做法。
他有想过黄晨遇会说这话,但没料到先在许益清这儿听着了。
笑也不至于,只是私底下心情轻快很多,裘榆问:你不再睡会儿。
许益清抱着瓶瓶罐罐起身:算了,把囤的脏衣服洗一洗。
窗外的毛毛雨一阵乱飘一阵停,很任性,几个回合下来地面都湿不透,水全闷空气里。
这个天气别洗了。
卫生间丁里哐啷响了半天,才传来许益清的声:周末有时间嘛。
剩下的拌面几口扒完,去厨房搁碗筷时裘榆顺手关了电磁炉,把蒸锅里的包子馒头夹去保鲜袋,掀了篦子,漏勺下锅捞出两个水煮蛋,再拿上一盒纯牛奶,全扔去书包。
裘榆吃完没?
裘榆都准备要走了:啊。
许益清捣腾洗衣机:那你去我房间帮我把脏衣篓拿出来一下,我拖鞋湿答答的,不出去到处踩了。
刚穿好的鞋又脱下来,感觉会错过和袁木一路上学。
哦。
这周的脏衣篓里大多是裘盛世的衣服,他一个月来家一趟,有时连袜子也攒一块带回给许益清洗。
裘榆指头勾上了往外走,期间抓出一件没见人穿过的T恤仔细打量,步子一顿,从衣领处翻出一根细软的头发丝,抽不尽似的,捏来指间。
干枯,金黄色。
就是衣柜旁边,有点褪色蓝的那个布篓。
许益清以为他还没找到。
裘榆握了握拳头,发丝缠在手指上,绞得皮肉惨白。
知道。
他说。
把布篓推进卫生间,裘榆问:最顶上那件,是我爸的吧。
许益清刚好拣出那衣服,在手里抖了抖,丢去滚筒:又是他自己买的,没一件好看。
裘榆没多看,点点头。
光束穿过哗啦啦的水流,就在许益清眼前,扭曲臃肿的光彩打在奶白的瓷砖平面,没有规律地弹闪蛹动。
走了。
许益清瞥到他斜在胸前的书包带:运动会还背包啊?
给袁木带了早餐。
书包方便。
他不避讳。
许益清笑:我还奇怪你胃口那么大呢,锅里那包子馒头是给他蒸的呀。
裘榆开门,在外面狠狠甩了两下手:走了。
袁木今天穿得比天上的云还亮,站在街边,薄薄的纯白色冲锋衣,拉链滑到顶,掩了一半下巴,下半身是一条同色的速干束脚运动裤。
通体白,怎么看怎么干净。
袖子长,他的手心虚虚抓着袖口,埋着头,用鞋底磨黏井盖上的小广告。
冷风一过,拂额前的碎发到眼边,袁木半眯着眼,脖子弯得更低,藏得紧,半张脸都遮到竖着的衣领里去,只露一双眼睛。
裘榆停在昏暗的楼口,从后面远远看他,迟迟不动。
原来他看不到他也会等啊。
从哪时开始的。
重金求子的广告被一脚一脚踹得面目全非,袁木转头,向三楼,望裘榆家的阳台,接到了那个人从楼梯口走出来的身影。
你今天这么晚。
踹过最后一脚,袁木慢慢往前走。
裘榆很快赶上他,两人鞋尖一条线:帮她做了点事。
今天不骑车?钥匙环套在他食指上转圈。
不骑,坐公交吧,节省体力。
裘榆:你那跳高,需要啥体力啊。
袁木以眼尾轻轻扫他,用淡嘲的语气:你不是长跑吗,怕你半道腿软。
裘榆的心被蛰得痒,不清楚是因为他暗里为自己着想的话还是因为那道似羽毛软又似细钩利的眼神。
他没应声,只是抬臂卸了黑色单肩包,挂去袁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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