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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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种深沉的睡眠时间极短,常常会在半夜突然惊醒,像是从战火中走出来一样,汗流浃背浑身酸痛,骨折的旧伤,腹中的灼痛都会一并爆发,再不能入睡。

短暂的深眠在惊醒之后便再无睡意,熟悉的头疼随之而来,呼吸渐见粗重,窒闷感涌上胸口,盘旋不去。

他微微侧转过身,转圜的体位对减轻窒息感还算有助,却牵发了蠢蠢欲动的胃腹,每日不曾缺席的痉挛如期而至。

侧过的视线落在衣襟处,白色棉质衬衣胸口落着几滴酒渍,可能来自深色的威士忌,酒渍旁边还有一团深红色的污渍,已经干涸在衣领上,结成了硬硬的色块,有点像打翻了的水彩颜料。

再往远处看,发觉那深红色的颜料在床单上也有,地板上也有,零零散散一直到进门的位置,块状铺开,淋淋落落。

他素净的手指漫无目的地抚过床单上那块巴掌大的色块,表面凝固后黏稠的触感比指尖更为冰凉,带着浓重的铁锈腥气,他收回了手,继续躺着。

又要洗床单了啊,他百无聊赖地想,真是太麻烦了。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细雨声,偶尔夹杂着几声叽叽喳喳的鸟鸣。

鸟鸣?

他倏地张开眼,抬手去看腕表,星罗棋布的表盘上,时针已经走过数字8。

噌地一声坐起,他顾不上腰腹间撕扯的剧痛,迅速撑起身子去拿放在床头的手机,捞过来才发现已经关机,急忙扯出充电器插上,他头昏脑胀地去扯窗帘,阴雨天本就光线昏暗,加上窗帘厚重,他居然闷头睡到了早上八点?!

也不对,睡眠哪有这么好的休息质量。

一面撑起酸痛的身躯脱下粘在身上的衣服,一面思忖着看来是得抽个时间去医院看一看,再这样下去影响到工作就不好了。

实则频繁发病之后,他对于疼痛的忍耐度反倒高了起来,过往依赖于止疼片来缓解的痉挛也常常能硬扛过去,又或许只是懒得动弹,只不过如今失去意识的时间变得不那么可控,这让他稍微有些担心。

倒不是担心情况恶化,只是担心不可控的昏厥会惊吓到别人,毕竟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人,大约在别人看来,都是个麻烦。

通电的手机亮起,即刻开始马不停蹄地震响,消息微信未接来电一条一条应接不暇,屏幕的蓝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终于看清跳过的记录上有将近一百多个未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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