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算账,暗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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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曲颜从秦府离开之后,直接回平阳候府。

商枝对待她的态度,与之前的和颜悦色,截然不同,她被迁怒了。

祖母做出的事情,太过忘恩负义。

秦老夫人在世时,帮扶过他们太多。

最后,将为数不多时日的秦老夫人给害死。

她不知道,为何人心能这般坏。

文曲颜蜷缩在圈椅中,回过神来,天色已经暗下来。

“少夫人,三少爷回来了。”小鹊清脆的嗓音在外响起。

文曲颜连忙跳站起来,脚一软,磕在桌角,痛得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她抽一口凉气,将泪水憋回去,等双腿的酥麻褪去,拉开门,就见隔壁的门合上。

文曲颜探出脑袋,就见隔壁的门‘吱呀’打开,吓得她把脑袋缩回去,就看见云暮走出来。

云暮朝她望来,见到文曲颜愣了一下,走过来说道:“三少爷方才回京,三少夫人厨房还有吃的吗?”

“哦,我去看看。”文曲颜看一眼天色,刚刚回京,应该很饿了。

她疾步去厨房,厨娘早已歇下,厨房里温着鸡汤,她尝一下,并无甜味,找出来挂面,煮一碗鸡汤面,鸡汤里撒上一把葱花,装进食盒里提去给云暮。

云暮深深看文曲颜一眼,“三少夫人,三少爷心情不太好,你送进去……”话未说完,食盒已经塞进他手中,文曲颜面色微微发白道:“云暮,你送进去吧,我去的话,苏……他会生气。”

云暮目瞪口呆,就看见文曲颜已经进屋子,关上门。

他皱一皱鼻子,闻着鲜浓的鸡汤香味,提着食盒进去。

苏景年微扬着头,靠在轮椅上,秀美白皙的面容透着惨白,阖着双目,眼睑一片青影,透着浓浓的疲惫之色。

“出去。”

云暮举着手里的食盒,“少爷,鸡汤面,可香了。”

苏景年抿紧唇,双目凌厉地看向云暮。

云暮装作看不见,自顾说道:“少爷不知吗?这是三少夫人亲自下厨做的,那我给吃……”

“放下。”

云暮将食盒放下,顺便将里面的两个碗,两个碟子端出来。

将挂面倒入鸡汤碗里,搅拌均匀。

“少爷,挂面容易糊,您要尽快吃了……”云暮在苏景年阴沉的目光中闭嘴,退出屋子。

苏景年望着还在冒着袅袅热气的鸡汤面,并不是很舒适的胃,竟有一点饥饿感。

良久,他动了动,坐直身体,转动轮椅走到桌前,鲜浓的香味往鼻子里钻,胃部痉挛一般的疼痛,要填入这些食物方才能缓解一般。垂眸,望着两个小碟子,看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针扎一般,瞳孔微微一紧。

时光回溯,他仿佛看见坐在篝火旁文曲颜,手里举着一只烤野兔,水汪汪地望着他,“苏哥哥,你不吃吗?”

“不吃,有膻味。”

“哦,那你吃烤山鸡吗?”

“不吃。”

“可是这个没有膻味。”

“鸡肉有甚好吃的?肉硬又柴,没几两肉,全都是骨头。”

“鸡腿的肉很嫩,苏哥哥,我把鸡腿给你。”

“皮看着倒胃口,你吃吧。”苏景年横躺在树干上,双手枕着头,翘着腿,看着文曲颜撕下一条烤酥脆的兔腿,慢吞吞地小口小口咀嚼着,腮帮子鼓鼓的,就像抱着萝卜吃的兔子。他手发痒,随心而动,捏上她的腮帮子,她圆滚滚的眼睛里沁出水雾,怯怯地看着他,小声喊疼。

她无辜又可怜的模样,他越想欺负她。望着她手中吃一半的兔腿,“我对你好,还是苏易对你好?”

“都很好。”

苏景年紧紧皱眉,“那你喜欢谁多一点?”

“易哥哥。”

“小丫头,将你喂出个白眼狼来了。吃我的,记着别人的好?”

文曲颜看着他神情不悦,快要哭出来,鼻尖红红的。

苏景年兴致索然,冷哼一声,“小东西,快吃,该回去了。”

“苏哥哥,我不要你的东西,都还给你。”文曲颜将山鸡和野兔递给他,带着浓浓地鼻音,一板一眼,“我刚刚吃着你的东西认真想了,就算易哥哥不给我吃的,我还是最喜欢他。”

苏景年为此几天不搭理文曲颜。

没有他在身边,文曲颜似乎很乐不思蜀,玩得更开心。

搭在扶椅上的手用力握紧,苏景年略微僵直的脊背,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

平复心绪,再度睁开眼睛,阴柔的眼睛里,深邃幽暗,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

手里执着筷子,挟一块碟子里去皮剔骨,切成小块的鸡腿肉放入口中。

云暮趴在窗户上,手指在窗纸上戳一个洞,看见苏景年动筷子,总算吐出一口气。

屋子里铃铛拉响,守在屋外的迟曦进去,将碗筷收拾出来。

云暮提水服侍苏景年梳洗,搀着他躺在床上,熄灭烛火,退出去。

整个平阳候府陷入沉寂。

文曲颜窸窸窣窣从床上起来,掬一捧冷水洗脸醒神。

她数着外面敲响三下梆子,三更天,他应该睡了?

文曲颜紧了紧手指,鼓起勇气,蹑手蹑脚,推开隔壁的门。

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紧张地吞咽口水。

她摸着夜色来到床边,即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都是紧锁着。

文曲颜看着他陷入沉睡中,轻轻咬着下唇,脱掉鞋子,爬上床尾,跪在他的身侧,掀开薄被,手按上他的腿这才发现紧绷着。掀开裤管,手臂一紧,天旋地转,她被甩在床下。

‘啪嗒’药膏甩出去。

“我……是我……”文曲颜一屁墩摔得结实,她缓了缓劲儿,从地上站起来,“我……表姐……枝枝说你晚上腿会难受,让我给你按脚。”

苏景年目光深暗的紧盯着文曲颜,看得文曲颜背脊发凉,双腿微微发抖,无措得抠着掌心。

苏景年抬手按着太阳穴。

“出去。”

文曲颜看着他份外苍白的面色,捡起地上的药膏,迟疑一下,她硬着头皮,将药膏放在床柜上。余光瞥见他抬手,文曲颜浑身僵直,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预料中的痛感没有传来,手臂微凉。她颤颤地睁开眼睫,却见苏景年撩开她的袖子,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上,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文曲颜心中一惊,连忙将袖子拉下来,“我……我不小心弄伤的。”

苏景年收手,重新躺下。

文曲颜见他没有赶她走,闭上眼睛睡觉,手臂上冰凉指尖触碰的触感残留在手臂上,她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委屈,小声说道:“是祖母抓伤我的。”看着他平静的睡颜,文曲颜手指绞拧的发白,“她害死了姨婆,枝枝不会放过她。我不知道祖母为什么要害死姨婆,她以前经常说姨婆很好,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可是……”

喉口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景年闭着眼睛,听着她呼吸急促,压抑着无声落泪,再到小声啜泣,渐渐的压抑不住哭声。心烦意乱,皱紧眉心,冷厉的望过去,就看见她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泪如泉涌。

苏景年握紧身侧的手,“你想救她?”

文曲颜摇头,抽噎道:“我想她活着,但是杀人偿命,我不能。”

屋子里又陷入沉寂,只有文曲颜小声的啜泣。

苏景年拧眉,就听见文曲颜道:“我可以睡在你床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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