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龚二哥的亲事(1 / 2)
何氏痛得在地上打滚,她的尖叫声,惊到狂躁的骏马,举蹄往前奔跑,却被车夫制止住,蹄子落在何氏的双腿上,她凄厉的嗷叫。
这个时候,若是有懂驭马之术的人,就能够发现,发狂的马就像一只风筝,那根线捏在车夫手中,操纵它蹄子踩在何氏的腿上,没有伤及上半身或者要害处。
婢女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何氏被踩在马蹄下,脸上的血色尽褪,瘫倒在地上,“夫人!夫人!”爬过去拉着何氏的手,从马蹄下拖出来。
“腿,我的腿!”何氏大叫着,双腿剧烈的疼痛,右腿脚踝被裂了!
婢女吓坏了,手足无措地大喊,“郎中!快去请郎中!”
围观的人群,全都在看热闹,根本没有人去请郎中。
车夫控制住惊马,立即去请郎中。
婢女听着何氏瘆人的哀叫,焦急地说道:“夫人,您等等,车夫已经去请郎中。”
何氏哪里听得进去,她快要痛昏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夫将郎中请过来。
郎中给何氏检查腿,腿伤了筋骨,最严重的是脚踝,骨裂移位。
简单处理何氏的脚踝,让何氏将脚抬高,将她抬到马车上,回苏府取冰块冰敷,再用夹板固定。
腿伤处理好,何氏的衣裳被冷汗给浸湿,脸色苍白,她冷声问道:“马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夫人,马没有任何的问题,突然受惊发狂。”婢女的脚也轻微的扭伤,她跪在地上回话。
何氏脸色阴沉,然后往门口看一眼,“景年呢?”
“少……少爷在下棋。”
何氏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她的腿受伤,府中动静大,苏景年不可能不知道。他听到风声,也不见过来探望她。
这些年,她将苏景年当做心肝眼珠子护着。他的腿残废之后,更是小心翼翼,加倍疼爱。可他的心太硬,对她这个做母亲的,一点母子情分都没有!
“文曲颜呢?”何氏厉声问道。
“少……少爷让少奶奶捡棋子。”
何氏气得心肝肺疼,苏景年这是在维护文曲颜,将她留在身边?
担心她将怒火发泄在文曲颜身上?
“这个儿子,我真是白生他一场!”何氏心里难受,秦氏命好,儿子都护着她。就算与她有隔阂的苏越,也化解了心结。心中一酸,何氏悲凉道:“我怎就这般命苦呢?”
婢女低垂着头,不敢应下这句话。
“若是曦儿还在……”何氏猛地住嘴,神色很难看,“文曲颜回来后,让她过来伺候!”
婢女更是不敢作声,心里觉得文曲颜太可怜,但凡三少爷对她和颜悦色一回,就要被夫人磋磨一顿。
而松翠,文曲颜跪坐在地面,看着苏景年一个人对弈。
文曲颜对苏景年的印象很不好,小时候她住在秦家,经常能看见苏景年,那时候的他很瘦很高,像一个小霸王,专门喜欢欺负小女孩,逗她们哭,他就会笑得很开怀。唯一能够治住他的就是云曦姐姐。云曦姐姐一出现,他就不敢欺负人,老老实实跟在云曦姐姐身边。
再见的时候,她八岁,苏景年已经十三岁,他被苏二爷送去军营锤炼他的性子。可他就是一个放纵不羁的人,在军营经常与人打架,最后被军营以难以管教的理由送回来,被苏二爷一顿狠揍,禁足在府中。
苏景年坐在窗户上,拽着她扎的羊角辫,说:“胖团子,哥哥带你出去买糖吃?”
文曲颜是怕苏景年的,因为他欺负得最多的就是她。她想拒绝,苏景年拎着她出府,带着她上花楼喝花酒。回来的时候,他买一根糖葫芦给她,并且威胁她,“你敢告状我去花楼,小心我会揍你。我打女人一点都不手软!”
文曲颜看着苏景年的拳头,吓得圆溜溜的眼睛积满水汽,保证不会告状。从那以后,苏景年但凡去花楼,就会带着她去打掩护。一个月的相处,苏景年除了凶一点,喜欢拽她的辫子,捏她的脸,没有再欺负她。那时候,文曲颜想如果苏景年不再带她去花楼,就是一个有一点点讨厌的小哥哥。
祖母接她回去的时候,苏景年送给她一支金步摇,那是成亲的妇人才佩戴的头饰,她羞恼的扔进妆奁里,再也没有管过,苏景年的事也渐渐忘了。因为她最喜欢的是苏易,满心满眼都是他。
再见苏景年,她已经十二岁,苏景年十七岁,他彻底的变了,声名狼藉,暴虐阴戾,她亲眼看见苏景年将一个男人打死在巷子里,抢走一个女子。
苏景年满脸鲜血,目光凶狠的模样,深深刻进文曲颜的记忆中,对他心里充满恐惧。
文曲颜想如果云曦姐姐还在就好了,苏景年虽然混不吝,却不会变成恶事做尽的坏人。
“嘭”地一声,文曲颜心口一跳,立即回过神来,就看见苏景年将棋篓挥落在地上,棋子散落一地。
“捡起来。”苏景年脸色阴郁,转动着轮椅回屋子。
侍从跟着进来,将门关上,“夫人的脚踝骨裂,郎中说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休养,不能出府。”
“骨裂?”苏景年眉头一蹙,侍从连忙解释道:“车夫没有想到夫人会滚到马蹄下,想要控制马匹来不及了。”
苏景年抬手摸着发间的玉簪子,意味不明道:“骨裂也好,这几个月就安心在府中待着。”
总也好过,她在外去送命好。
“可是皇后娘娘那一边……”
苏景年吩咐侍从几句话,挥手让他下去。
侍从惊疑不定的看向苏景年,遮掩住眼底诧异的神色,恭敬地退出去。
苏景年摸着自己的腿,透过窗户,望着文曲颜蹲在地上一颗颗捡棋子,婢女在一旁想要帮忙,却被她给制止。一颗不剩的捡完,招来婢女打一盆清水,将棋子洗干净,两色分装。
他不由想起一个模糊的画面,幼年时文曲颜被他威胁恐吓,分明要哭出来,却含着泪水,吸着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
十分胆小怕事,却又有一点可笑的固执。
所以,明明倾慕大哥,畏惧他,依旧不敢反抗,顺从的嫁给他。
叩叩!
文曲颜捧着两个棋篓,站在门口,她犹豫一下,咬着下唇道:“苏……苏哥哥,我、我把棋子捡好了。”
“扔了。”
文曲颜抱着棋篓的手指发紧,手指发青,她眼底积聚水雾,委屈地望着紧闭的门扉。
“我……我洗干净……”
门陡然打开,文曲颜话音戛然而止,她睁圆眼睛看向苏景年。
“啊!”文曲颜手腕一紧,被苏景年用力一拽,重心不稳的栽倒在他的怀中,她浑身紧绷着,耳边是棋子落地的清脆声响,紧随而来的是灼热的呼吸,几根微凉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颔,文曲颜紧紧闭上眼睛,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洗干净了?”苏景年舔了舔唇,阴郁的眼底露出笑意,“想伺候我?”
文曲颜的下颔被抬高,那只手从脖子上往下滑,停留在交领处,她紧咬的牙关在打颤,浑身发抖,那一句‘不要’几乎破喉而出,却被她抑制住。
胸口一凉,衣领被扒开,文曲颜瑟缩着,眼泪掉下来。
苏景年看着她满面惊惶,害怕到身体在发抖,她却依旧没有反抗,胸腔里似有一团火焰,灼烧着他的心肺,猛地将她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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