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线生机,送上门找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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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三个字,卡在游医的喉咙里。

他看向一旁的钟院使,钟院使是元晋帝的御用太医,医术可想而知,并不下乘,反而水准很高。但是元晋帝中毒的征兆,但凡有一定医术的人,都能够看出来,钟院使不可能没有发现。

游医摸不准元晋帝已经知道自己中毒,还是钟院使并未告诉元晋帝他中毒一事!

按照面相他看出元晋帝中毒已久,难不难解,还需要望闻问切之后再下定论。

他担心的是钟院使并未告诉元晋帝中毒,自己贸然吐露事实,就怕搅进浑水中,得罪给元晋帝下毒的人。

阔别京城十几年,他对京城局势并不清楚,不敢一来就树敌。

元晋帝沉声道:“朕的面相如何?”

钟院使低垂着头,在游医说出元晋帝面相几个字的时候,袖中的手指不禁紧握成拳头。

他是元晋帝的御用太医,除此之外,元晋帝有病痛,都是找国师。

其他太医根本见不到元晋帝,自然发觉不到他中毒的症状。

而见到元晋帝的朝臣,不懂医术,也不知道他中毒。

如今却是误打误撞,被一个游医给看见了!

神经紧绷着,额头上渗出冷汗。

游医已经想好对策,双膝跪在地上道:“禀皇上,您体内虚火过旺,晚上辗转难眠,需要调理一下。”

元晋帝这段时间夜里多梦,难得安眠,惊醒过来便是很难再入睡,心慌躁乱。

元晋帝瞥了他一眼,一面饮茶一面问他,“你说说,朕该如何调理?”

游医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元晋帝,居高冷眼看他,对他的冒失隐有不悦。他一个师出无名的游医看出元晋帝的问题,而元晋帝御用的太医却看不出任何问题,这就说明元晋帝用人的眼力不行。

游医战战兢兢的拜下去,嗫嚅半晌,不敢回答。

元晋帝看着他抖个不停,开口道:“不妨直言,有冒犯的地方,朕恕你无罪!”

游医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皇上,草民医术不精,需要请脉之后,方才知道该如何调理。”

兴宁侯见元晋帝脸色难看,暗骂许郎中不知所谓!元晋帝的龙脉岂是他一介游医能够触碰的?

游医许久没有得到元晋帝的许可,眼角余光打量他一眼,只见元晋帝垂着眼帘遮掩住眼底的情绪,让他揣摩不了元晋帝此刻的心思,连忙说道:“皇上,草民冒犯您了。钟太医是您的御用太医,大可让他请脉,给您开方子调整。”

钟院使脸上冷沉,却听到元晋帝开口道:“你去给豫王医治。”

“草民遵命!”游医松一口气,他自请给元晋帝号脉,已经是触犯禁忌。元晋帝不追究,不敢多做停留,快速起身去往内室。

钟院使也长松一口气,忽而听元晋帝问道:“钟院使,你看出朕身体的异处了吗?”

“皇上,您是之前服用丹药,体内有一些丹毒,才会心烦气躁,心慌胸闷等一些症状。当初国师曾经与您说清楚这些症状,您并未放在心上,一直服用国师给的药丸排解丹毒,并不是多大的问题。皇上可以请刘太医等人,为您请脉。”钟院使不卑不亢,不急不缓地说道。

“不必了。朕,相信国师。”元晋帝调查过国师,他身世清白,是一户农家子遗弃在佛门的婴孩,一直是智胜大师亲自抚养长大,与佛门结缘,很有佛根,自小聪敏过人,年纪虽年少,佛法却修炼得比智胜大师还要高深。

一言断气候,一言断生死,更是把将死之人救活,令人容颜返老还童。

智胜大师是国寺里得道高僧,国师是他的关门弟子,得他的真传。而国师小露的这一手,更是让元晋帝信服,在国师出一计击退外族,便顺势将楼夙册封为国师,为他炼制长生丹!

当然,元晋帝并不会掉以轻心,虽然楼夙是佛门子,断绝七情六欲,放下俗世恩怨情仇。但是长生丹,他的性命捏在国师的手中。因此,元晋帝将楼夙请出山之后,便派人替楼夙‘保护’智胜,实则是软禁智胜。楼夙若敢轻举妄动,智胜的项上人头立即会摘下来。

楼夙十分敬重抚养他长大的智胜,元晋帝才敢放心重用楼夙。更重要的是丹药有任何的坏处,楼夙从未隐瞒他,让他自己选择服用或者不服用。因此,元晋帝对楼夙更放心。

元晋帝未曾忘了,他曾经请商枝给他请脉,并没有说过有大问题,给的药也抑制住他的头痛症。

他的身体真有问题,商枝不至于不说。

元晋帝权当游医是想要飞黄腾达,故意引起他的注意,才会点出他的小毛病。

兴宁侯看着元晋帝脸色变幻无常,一颗心跟着忽上忽下,看着元晋帝神色沉敛,没有发难的迹象,握着的拳头放松。

元晋帝随口问道:“你从哪里找来的人?”

“他与张释隐师出同门,只是后来被逐出师门。他的医术虽然在张释隐之下,但是也很高绝。”兴宁侯抬出张释隐的名号。

元晋帝冷哼一声,“你不用过于着急,只要你不擅作主张,朕念在当初的情分,不会轻易的动你。下一回,你再敢拿人试探朕,朕不保证还能够容忍你。”

兴宁侯脸色大变,扑通跪在地上。

这时,游医走出来,回禀道:“皇上,王爷脊椎并不是断裂,而是碎裂,无法续骨。”

元晋帝颔首,摆驾回宫,留下皇后近身照顾豫王到宫中下钥。

元晋帝一走,豫王痛昏过去,高皇后来到庭院,看着何氏端正的跪在院子中间,扬手一巴掌搧在何氏脸上。甲套在何氏脸上留下一道很深的伤痕,鲜血流淌而出。

何氏脸上吃痛,单手撑在地上,才没有倒在地上。

“皇后娘娘,臣妇是冤枉的!你要知道,臣妇害豫王没有半点好处,豫王与景年是好友,我怎么会迫害他呢?豫王在侯府对商枝动手,商枝她知道真相,是臣妇一力遮掩下来,她肯定心中怨恨,给豫王的马下毒,让豫王摔得半身不遂。”何氏跪伏在地上喊冤。

高皇后冷声说道:“你是怨恨苏景年为豫王办事,被人打断双腿,才会借着这个大好机会害豫王!”

“不!不是这样的!”何氏涕泪横流,心里害怕极了,高皇后认定是她害的豫王,一定会要她的命!“皇后娘娘,您可以查,我有没有派人买马醉木。您只要一查,就会知道臣妇是被冤枉的!”

高皇后掐着何氏的下颔,冷声说道:“你想要害豫王,怎么会露出破绽?只怕本宫查出的真相,也是你有意栽赃!”

“皇后娘娘,您真的想要让谋害豫王的凶手逍遥法外吗?您给臣妇一个机会,臣妇一定揪出真正的凶手!两个月,如果臣妇找不到凶手,自请皇后娘娘降罪!”情急之下,何氏做出保证,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她笃定是商枝下的手,只要找到证据,就能洗刷身上的冤屈!

高皇后冷笑,“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何氏知道事情有转圜的余地,连忙深深一拜,“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臣妇是您的子民,您要臣妇死随便编排一个罪名,臣妇必死无疑。如果两个月,臣妇没有找到证据,亲自到您跟前谢罪!臣妇也是做母亲的,娘娘此刻的心情臣妇深有体会,一定想要抓拿真正的凶手报仇!”最后一句话,何氏咬着音,家中语气!

皇后沉默不语。

何氏心口砰砰跳得厉害,撑在地上的双手发颤,额头、后背渗出冷汗,满身泛着彻骨的寒意。

她能不能活着,就看皇后的决定!

皇后心里怨恨难消,唇角一扬,目光冰冷,“你若找不到真凶,本宫会让你的儿子来偿命!”

何氏脸色惨白,指甲掐进掌心。苏景年是她的命,皇后用苏景年的性命来要挟她,比直接要何氏的命,更让她恐惧!

何氏咬紧牙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臣妇叩谢皇后娘娘开恩!”

她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

“记住你的话!若是什么都找不到,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皇后冷声说完这句话,指一个宫婢给何氏,“她协助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情,你都可以找她!”

何氏浑身一颤,皇后指一个婢女给她,与其说是帮助她,实际上是在监视她!

高皇后不等何氏说什么,折身进入屋子里。

豫王含恨地瞪着高皇后,“你就这般放了她?”

高皇后脸上的冷意褪尽,柔婉地说道:“皇儿,母后左思右想,冷静下来,觉得何氏没有那个胆子撒谎。可能谋害你的,另有其人。她说没有抓到凶手,到时候来本宫面前谢罪!若她是骗本宫的,本宫定会让她苏家满门给你赎罪!”

豫王目光阴鸷,里面闪动着嗜血的冷光,“如果真的是其他人,那就是商枝了!母后,你派人盯着商枝,若是她露出马脚,就地诛杀她!”

留着,夜长梦多!

“好。”高皇后应下,派一个侍卫去盯着商枝。

——

商枝看着豫王的惨状,一点都不同情,如果不是她反应快,就会被烧死了!

她才会给豫王一个教训,从秦铭那处得知豫王是骑马来参加寿宴,便让沈秋在豫王马匹食槽里添加马醉木,可能是豫王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才会得到报应,从马匹上摔下来,被马车碾压而过,弄得半身不遂。

这样也好,他这辈子在床上度过,就不会想着怎么害他们了!

“你在马圈下马醉木,处理干净了?”商枝询问沈秋。

“处理干净了。”沈秋道:“我们从沁芳离开的时候,马夫正好在给马匹喂草料。你让我在堆放草料的地方,放马醉木,制造成马醉木是被混在草料里不注意夹带进去。我故意换一身着装,牵着两匹马过去,栓在马圈里。马夫见新增两匹马预计的草料不够,他离开去堆放草料的仓库里准备新的草料,我特地将马拴在豫王马匹旁边,借着抓草料喂马的动作,将马醉木掺进食槽草料里。一切都是按照您吩咐的进行,那两匹马没有吃解药,秦二公子安排人骑着那两匹马离开,半路上也发狂坠下来,不会怀疑是我牵马进去下药了。”

“摔下马的那两个人怎么样了?”商枝觉得情况太凶险,可别出事。

沈秋道:“他们是有武功底子的侍卫,摔下马只是轻微擦伤,秦二公子给他们请郎中检查伤口了。”

商枝点了点头,到底是为她办事才受皮肉之苦,“给他们一人送十两银子,买酒肉吃。”

“小姐,会不会太多了?”沈秋惊声道。

商枝摇了摇头,“他们就算身怀武功,在马匹发狂甩下马的时候,也有可能会受重伤,甚至丢掉性命。他们为我愿意拼命,我只是给一点财帛而已,算不得多。”

沈秋抿紧唇,心中更尊敬商枝。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是听从主子的安排,就算丧命也不过给家属送几十两银子,这还是有良心的主子。平时受伤,会遭受叱骂,将他们拼命当做理所当然,因为他们身份卑微。而商枝不同,即便是主仆关系,他们为她拼命冒险,她不会当成这是他们应该做的,商枝会给予回馈,从内心里感激他们的付出。

在商枝的眼里,虽然是雇佣关系,但是他们地位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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