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赐婚,胎儿不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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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皇后端坐在高位之上,密织凤凰彩绣的宫装,映衬得她清秀的面容布满威仪。

秦老夫人与秦玉霜福身行礼,“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高皇后一双凤目微挑,视线自秦玉霜高隆的小腹略过,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停留片刻,“今日你们倒是来得巧,一前一后的,本宫这栖凤殿难得如此热闹。”

张涵嫣头皮发麻,苏锦瑟的话,她翻来覆去的想,觉得十分有道理,便将她的情况与母亲说了,她今日入宫试探皇后的口风,若是出不去,请母亲与大哥陈明实情。

张涵嫣却未料到秦家的人来得这般快,她都还未来得及与皇后说什么,只是刚刚进殿,秦老夫人便来了!

秦玉霜看着张涵嫣,双手指尖紧紧掐进掌心,她想问张涵嫣,为什么要破坏她的家庭,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孩子给换走,可看见张涵嫣眼底惶恐与慌乱,完全没有遇见对她的愧疚,秦玉霜突然什么都不想要问,或许从一开始,张涵嫣接近她的目的,便是为了苏元靖,只有她愚钝,看不清楚人心。

秦老夫人拉着秦玉霜跪在地上,请求道:“皇后娘娘,您得为我们做主啊。张氏与苏元靖苟合,产下一女。张涵嫣心肠歹毒,给霜儿下药引起她早产,两个孩子调换身份,将她的亲生女儿养在霜儿的膝下,而霜儿的亲生女儿却被她遗弃。这些年她与苏锦瑟私底下相认,与苏元靖私底下暗中往来,她不但不将秦家放在眼中,更是不将您的脸面放在眼里。”

皇后面色一沉,眼中布满凛冽的冷光,她看向张涵嫣。

张涵嫣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矢口否认道:“皇后娘娘明察,臣妇与亡夫鹣鲽情深,他尸骨未寒,我岂会与别的男人有私情?若是当真与苏元靖有私情,当年您为臣妇做主指婚,臣妇早已求您指婚改嫁给苏元靖,又为何冒着欺骗您的罪名,无名无分,与苏元靖有男女之情?这不是自降身份,令家族蒙羞,也让皇后娘娘您难堪吗?就算借臣妇一百个胆子,臣妇万万不敢做出这等有失名节的事情。”

张涵嫣苍白的脸上,透着被诬赖的怒火,质问着秦玉霜,“秦玉霜,枉我将你当做好姐妹,你却诬陷我与苏元靖有私情,毁坏我的名节。我与你是有多大的仇怨,让你如此害我?我对锦瑟好,那是因为与你是挚交好友,我膝下并无子嗣,将她当做女儿疼惜,可却万万没有想到,我与锦瑟关系亲近,你却如此猜疑我。我看你是怀孕脑子糊涂了,才会疑神疑鬼,胡思乱想!”

“张涵嫣,我扪心自问,从未曾有愧对你的地方。你若将我当做挚友,会睡在挚友丈夫的床上,为他生儿育女?”秦玉霜红着眼眶,听到张涵嫣的质问,她悲怆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狡辩。张涵嫣你千不该万不该生下苏锦瑟这孽种,如此我便能够死无对证!只怪我这些年有眼无珠,轻信你们这一对贱男贱女,才会让我的女儿流落在外,受尽苦难。”

“你——”张涵嫣泪水落下来,转身磕头,祈求着皇后,“娘娘,秦氏含血喷人,冤枉我与苏元靖无媒苟合未婚生子。秦家势大,便能随意诬陷,歪曲事实,将皇后娘娘的脸面踩在脚底下吗?我若是如此不知检点,对得住娘娘给我兴建的牌坊吗?皇后娘娘,请您为臣妇做主,还臣妇一个清白!”

皇后娘娘神色冰冷,俯视着下方的几个人,冷冷地说道:“秦老夫人,你说张涵嫣与平阳候有私情,产下苏锦瑟,可有证据?”

张涵嫣猛地看向皇后,触及皇后眼底冰冷的寒光,心中一颤,后背迅速渗出冷汗。

随即,她又沉下心来,当年一事,她早已经善尾,除了接生的稳婆,一律封口。

只要拿不出证据,她死咬着不承认,秦家又能将她如何?

秦老夫人含泪地说道:“娘娘,若是没有证据,臣妇不敢叨扰您。”她看一眼张涵嫣,苦笑地说道:“当年张涵嫣丧夫,一年时间都不到,若是传出有孕,整个兴宁侯府的颜面都会丢尽,张涵嫣又该以何种颜面在兴宁侯府住下去?肚子一日一日打起来,她眼见遮掩不了,便借着悼念亡夫为由,住在畿县一个小镇上。”

“不凑巧的是苏元靖给霜儿请的四个稳婆,其中有一个人便是小镇上的人。张涵嫣产下一女之后,买通稳婆,在霜儿生下女儿之后,串通乳母将孩子给调换,稳婆在这之后拿着一笔银子远离京城与家乡。十五年过去,幸而当年的稳婆想要落叶归根,重新回到畿县,才让我们给抓到。”

张涵嫣浑身一颤,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缓缓地一滴一滴坠在地上。光滑的青砖石板,倒映出她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眼底的恐慌几乎要将她给淹没。

“皇后娘娘……”

张涵嫣张了张嘴,她做梦也想不到,秦家竟然将当年的稳婆给找回来了!

皇后至始至终,背脊挺直的坐在高位之上,神情沉郁,不言不语的看向张涵嫣,目光冰凉,她想不到张涵嫣有天大的胆子,与人生下野种,将她蒙在鼓励不说,竟还敢由着她兴建贞节牌坊!将她这个皇后的尊严置于何地?

简直是找死!

皇后冷冷瞥张涵嫣一眼,就看见秦老夫人将稳婆请进来。

稳婆如今五十出头,从未见过这等阵仗,又做贼心虚,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经过秦家昨日的审问,如今不敢有丝毫隐瞒,将当年知情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

“民妇是畿县远近闻名的接生婆,十五年前,突然隔壁来了一位姑娘,十五六岁的模样,一个人带着丫鬟住在小镇上,问起她的夫家,她说是暴毙而亡,不受婆母待见,方才带着丫鬟远离家乡,只想平平安安生下亡夫的遗腹子。我可怜她一个人不容易,又是邻居,平日里对她多一些照应,一来一往熟悉了。她说我做稳婆在小镇上挣不了多少银钱,得来京城接生可以挣许多银子。而那平阳候府的夫人有孕在身,平阳候在挑选稳婆,我可以去应征一下,当时尝试着去试一试,真的应征上了。”

稳婆极力的克制着恐惧,娓娓道来,“民妇在夫人身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直到去别院的时候,才发现隔壁的邻居与夫人是认识的。更意外的是她给我一包银子,让我接生的时候,在参汤里下药,无论生下什么,都告诉夫人是女儿,之后她让我买通乳母,将她的孩子调换,夫人生下的孩子被她的人接应带走。我害怕事情爆出,拿着她给的银子离开京城。”

原以为事情过去多年,早已尘埃落定,哪里知道十五年后的今天爆发出来。

“皇后娘娘,民妇所说的全部属实,没有半句谎言,求娘娘开恩,饶了民妇一命!”稳婆磕头求饶。

张涵嫣面无人色,稳婆的出现就将她给击溃,双手死死地撑在地上,她咬紧牙关道:“一派胡言!皇后娘娘,一定是秦家收买稳婆,让她污蔑我!我……我没有生子,怎么能生子呢?”

稳婆连忙说道:“皇后娘娘,她有没有生过子,您找医女检查就知道了!”

皇后看向张涵嫣,只见她抖若筛糠,吓得面无人色,一想到她将自己耍得团团转,事情爆发出来,那座牌坊就是极大的讽刺!

皇后心口像是闷着一团火在灼烧,目光顿时变得阴沉,恨不得发布施令,将张涵嫣拉下去杖毙!可她不但不能狠狠惩治张涵嫣,还需要为她遮瞒下来,否则丢的是一国之母的颜面!让她成为天底下一个笑话!

秦老夫人痛心疾首道:“这个恶妇勾引有妇之夫不说,将我秦家的子嗣换走,其心可诛!还请娘娘为我们秦家主持公道!”

皇后的手紧紧握着扶椅,指关节因大力而泛白。

张涵嫣慌了神,她连忙将罪责全都推到苏元靖的头上,“娘娘,我错了,我不敢欺骗你!我也是逼不得已,是苏元靖……是他强迫我的,我逼不得已才生下这个孩子,为了报复他才将孩子给换走!娘娘……我不是故意欺骗您,牌坊修建好之后,我没有与别的男人有染……”

皇后冷声说道:“本宫为你指婚,你为何不坦白交代?”

张涵嫣狡辩道:“事关我的名节,苏元靖让我心中蒙上阴影,我不敢再嫁给别的男人,也不想再与苏元靖牵扯上关系。一时昏了头,想让苏元靖念在牌坊的份面上,饶过我,这才为一己之私,方才没有说出实情!娘娘,我是有苦衷,逼不得已的……”

秦老夫人听见皇后审问张涵嫣,给张涵嫣解释的机会,心里清楚只怕无法惩戒张涵嫣了。

这时,红姑姑进来通传道:“娘娘,兴宁侯夫人求见。”

皇后意味深长的看张涵嫣一眼,沉声道:“让她进来。”

兴宁侯夫人匆匆进来,看着大殿的情况,脸色发白的跪在地上,“娘娘,您给张涵嫣兴建的牌坊倒塌了!”

皇后神色剧变,目光锐利的射向兴宁侯夫人。

兴宁侯夫人感觉到芒刺在背,冷汗涔涔,硬着头皮道:“皇后娘娘,妹婿感念妹妹坚贞不移,怜悯她孤苦无依,便显灵推倒了牌坊,让您给她赐婚!”

她与侯爷听到大伯母说张涵嫣与苏元靖有私情,并且产下一女,将秦玉霜的孩子换走,让她的女儿享尽荣华富贵,兴宁侯夫人便觉得天旋地转。

张涵嫣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下贱事,她不遮掩也就罢了,竟敢接受皇后兴建的牌坊,她是想要害死兴宁侯府!

好在侯爷与皇后结盟,他们想出一计,推倒牌坊,让皇后给张涵嫣赐婚,将此事遮掩下来!

牌坊一倒,张涵嫣嫁人,是她的忠贞感动亡夫,传出去名声也好听。

秦玉霜情绪激动地说道:“皇后娘娘,张涵嫣这种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女人,老天爷看不过眼,她脏污了牌坊,牌坊才倒塌!娘娘,请您明鉴,处置这个毒妇!”

秦老夫人已经揣摩出皇后的心思,她拉住秦玉霜的手,让她不要再多言。

“皇后娘娘自然会为我们主持公道,娘娘的脸面,事关皇家的脸面,一定会慎重处置。”

皇后不由看了秦老夫人一眼,她冷声说道:“牌坊既然已经倒了,便是张家受不住皇恩,这件事便不必再追究。张涵嫣既然与苏元靖有私情,产下一女,本宫便为她做主,将她指给苏元靖为妾。”

张涵嫣与秦玉霜同时惊声道:“娘娘……”

皇后看向秦玉霜的目光稍稍缓和,她加重语气道:“秦氏,张涵嫣在兴建牌坊之前,与苏元靖有染,牌坊之后两人是清白之身,如今张家蒙受不住皇恩浩荡,牌坊已毁,追究往事已无意义。本宫认为人该往前走,你认为如何?”

秦玉霜怎么会不明白,皇后如果认下张涵嫣的罪名,那么丢的是她的脸,所以不但不能揭穿张涵嫣,还需要为张涵嫣遮掩丑事!

“秦氏,你是侯府夫人,贤良大度,本宫的苦心,你应该能够明白。如今你身怀有孕,安心养胎。日后若有不顺心之处,可以进宫找本宫解乏。”皇后到底不想得罪秦家,此事本就是张涵嫣之过,要让秦家忍气吞声,必然要示好,她便许诺秦玉霜一件事,今后求到头上,必然为她摆平。

“臣妇明白。”秦玉霜紧紧握着拳头,忍气吞声。

皇后对秦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本宫的翎儿缺一个伴读,你若是找到外孙女儿,便让她给翎儿作伴。”

商枝是一个乡野村姑,流落在外十五年,即便回京,身价也是大跌,若是做公主的伴读,情况又有不同。

“多谢娘娘记挂,枝枝长于乡野,无拘无束惯了,在宫中只怕会冲撞贵人。”秦老夫人道:“秦家守卫边疆,却是连自己的血脉守不住,蒙受奇耻大辱。娘娘若怜惜霜儿,您便做主让苏元靖与她和离。”

皇后诧异的看向秦玉霜,实在想不到秦玉霜竟有这种勇气。

“请娘娘成全!”秦玉霜磕头。

“你心意已决,本宫便为你解决这桩心事。”皇后沉声警告道:“今日一事,攸关皇家颜面,本宫不希望流露出一个字。”

秦老夫人与秦玉霜心中凛然,谢恩之后,告退。

皇后娘娘虽然允诺秦玉霜一个条件,皇后毕竟是掌权者,一个承诺,意义重大,秦家势大,秦玉霜拽着皇后的一个承诺,只怕会令皇后不安,从而惹出祸端。

秦玉霜心有不甘道:“娘,皇后……”

秦老夫人语重心长道:“霜儿,张涵嫣不止是兴宁侯府的姑奶奶,她头上还有皇后赐予的牌坊荣光。我们私底下将这件丑事揭露,皇后娘娘脸上无光,只怕会迁怒咱们秦家。咱们秦家只能找皇后娘娘做主,至于她能不能给我们主持公道便要另说,只要张涵嫣没有牌坊,失去皇后的庇护,甚至惹得皇后不快,今后我们秦家如何针对张涵嫣,都不用再有顾忌。”

秦老夫人早已预料到是今日这种结局,只是没有想到兴宁侯府动作也很快,如今皇后只怕对兴宁侯府生出不满。

“张涵嫣身后有兴宁侯府,不是一举能够扳倒,但是咱们秦家的罪不是白遭的。对付位高权重的人,须得蚕食鲸吞。”秦老夫人眼底闪过狠厉之色。

回到府中,秦老夫人便让人散播出去,张涵嫣与苏元靖有染,并且产下一女,**放荡,亡夫地下显灵劈了牌坊。

秦老夫人与秦玉霜离开之后,皇后挥手将茶盏扫落在地,吓得张涵嫣心口一跳,她脸色发白道:“娘娘,求求您收回成命!我不能嫁给苏元靖做妾,他会杀了我的!”

秦玉霜与苏元靖和离,她给苏元靖做妾,苏元靖一定会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而且她一个嫡女,即便是孀居,皇后指婚做妾,根本下她的脸面!她哪有脸在京城活下去?

“张涵嫣,你做婊子还要立牌坊,本宫不治你罪,你就该感恩戴德!”皇后娘娘满目厉色,冷声道:“给你两条路,要么嫁给苏元靖为妾,要么本宫赐你白绫三尺。”

张涵嫣脸色煞白,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皇后随手一指,“去那儿跪着。”

张涵嫣望去,那里是一个花坛,一整面全都是镶嵌着打磨光滑,晶莹剔透的石头,每一块都是突出地面。

“娘娘……”

刚刚开口,皇后陡然睁开双目,眼风一扫,张涵嫣面皮发紧,瞬间噤声。

红姑姑道:“张氏,请吧。”

张涵嫣硬着头皮走过去,看着地面一块块光芒璀璨的石头,心里暗暗叫苦,皇后没发话跪多久,一个时辰下去,她的腿得给废了。

红姑姑冷着脸,“张氏,需要奴婢帮你吗?”

张涵嫣屈着膝盖跪下去,石头硌着膝盖痛,她双手撑在地上,给膝盖减轻压力。

下一刻,她绝望了。

红姑姑端着铜盆,里面装满水,顶在张涵嫣的头顶,头上的压力,加重膝盖下压,钻心的痛让她双腿打颤。

“皇后娘娘说,撒一滴水,加一个时辰。”

今日的太阳格外的炽烈,沉重的铜盆几乎要压断她的脖子,张涵嫣双手托着盆,极力的忍耐着膝盖上的剧痛,石头仿佛要将她的膝盖骨碾碎,汗湿全身,整个人颤颤发抖。

张涵嫣哪里受过这种罪?不过一刻钟,她就支撑不住,咬牙硬挺着。

硬着头皮苦苦支撑半个时辰,张涵嫣脸色煞白,浑身发颤,一双膝盖痛到麻木,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就是动一动,都似如刀割一般。

想到她所遭受的一切,心里止不住生出浓烈的恨意。

秦玉霜太狠毒,她不顾往日情谊,将她告发在皇后面前,让皇后厌弃她,让她遭罪。想着还不知道要跪多久,张涵嫣连皇后一并给恨上,牌坊已经倒塌,秦家不再追究,皇后若真的怜惜她年纪轻守寡,就应该能够体谅她,只因为她的欺骗,皇后翻脸不认人,罚她跪石头,想要毁了她一双腿!

张涵嫣眼底闪过怨恨,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恨不得将秦玉霜碎尸万段!

——

商枝起一个大早,宫中昨日来人知会她,请她入宫领赏。

薛慎之为商枝将腰帛整理好,看着她身上月白色的长裙,挑选一块昨日买的玉佩给她佩戴在腰间,压着裙摆。

商枝看着薛慎之神色认真的为她整理仪容,唇边露出一抹笑意,“你说我若是封侯了,咱们成亲之后,别人该叫你什么?”

薛慎之手一顿,握着玉佩的手紧了几分,她成长的太快,而他的步伐太慢,他总想着时间快点走,他能够追上她的步伐。

可是他俨然忘记了,即便时间走得再快,他在往前走的同时,她也在不断前进。

他担心有一日会将她弄丢。

薛慎之垂着眼睫,将玉佩上坠着的穗子弄平整,“无论你的身份如何,你都是薛夫人。”他抬起头来,清幽的目光透着坚定。

商枝看着他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仿佛除了她,再也容纳不下其他。

她心中悸动,弯眉一笑:“是,无论我是谁,唯有这一样改不了。”

薛慎之凝视着她,“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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