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啪啪打脸,苏锦瑟的绝望(1 / 2)
翠竹接到文老夫人的命令,是需要将文曲星带回府中。经历昨日的事情,文曲星对文老夫人心生厌恶,以要在书院念书为由拒绝。
翠竹心里记挂着商枝临行前对薛慎之说的话,一时没有心情劝说文曲星回府。
而且文曲星昨日差点将文老夫人气病,坏了好事,如今得罪苏锦瑟,指不定文老夫人如何发怒,还需要另外想计策,若是文曲星回府,说不准又生出意外,便急匆匆回府。
文老夫人躺在炕上,额头上敷着热毛巾,神色恹恹,可见她被文曲星气狠了。
翠竹进来,文老夫人见她身后空荡荡,脸色一沉,“那不肖子孙没有回来?真是反了他了!”
“大少爷今日课业繁忙,他说晚上回府。”翠竹低眉敛目,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夫人,表小姐让奴婢给您捎一句话,她说苏世子对大小姐无意,她有心无力。”
文老夫人拿着毛巾摔在地上,脸色阴沉的坐起来,“她当真这般说?”
翠竹咬着唇瓣道:“苏小姐不愿见奴婢,想来昨日的事情恐怕传进她耳朵里。在怨怪我们办事不利?”
文老夫人目光沉郁,一时不知在思索什么。
翠竹又道:“老夫人,今日奴婢去商枝家接大少爷时,听见她对一位男子说,今夜在县城同福酒楼宴客请各大药铺掌柜,很晚才会回家,问苏世子借马车,车夫会一些拳脚功夫,能够护住她安危,让男子莫要担心。”
“问苏易借马车?”文老夫人脸色难看,这个贱人简直不吸取教训!
不但没有整治住她,而且还折进去一个管事!
文老夫人若之前只是为卖苏锦瑟一个人情,经历昨日的冲突,她已经对商枝生恨,更何况苏易的马车都能借给她,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匪浅!
她缓缓闭目,重新躺在炕上,冷静地吩咐道:“挑选几个拳脚功夫了得的人,劫走马车,将人……”
翠竹低垂着头,等老夫人下达最后的命令。
“赏给他们玩儿。”
翠竹应声退下去。
文老夫人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冷厉之色。她就不信,一个破鞋,还能嫁入平阳候府!
这一边文老夫人为讨好苏锦瑟,算计着商枝。
那一边苏锦瑟也在为进京之前给商枝重重一击做准备,让她再也无法翻身!
之前利用别人对付商枝,不但没有让商枝吃半点亏,反而让她自己的处境更艰难。
这一次,苏锦瑟决定自己动手!
苏锦瑟直接让车夫送她去县城,车夫被苏易警告,不许带着她乱跑,送到客栈交给曹管家。
“小姐,世子交代小的送您去客栈。”车夫恭敬地回道。
苏锦瑟气恼不已,一个下人也敢违抗她的命令!
“我如果没有记错,你一家老小都在侯府?你的女儿如今已经十四,可以婚配了!”苏锦瑟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为侯府赶车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放心,我会给她好好相看。”
车夫心口一紧,握紧手里的缰绳,最终被逼无奈,在苏锦瑟威胁中,送她去县城。
苏锦瑟不做完全的准备,预备对付商枝的时候,被她层出不穷的底牌给打脸之后,她开始谨慎下来。一到县城,她就派弄墨去打听商枝准确的宴请哪几家药铺的掌柜,而又有哪几个掌柜对她心生不满。
弄墨将苏锦瑟安置在茶馆之后,匆匆去打听。
这一打听,还真叫她打听出来了。
弄墨回来,立即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苏锦瑟。“小姐,商枝宴请哪些掌柜,已经派人发送邀请帖,而之前咱们在杏花村见到的几个掌柜,其中有一个叫刘向山的,他被剔除在外,心中很不满,与另一个叫方同的合谋,到时候给商枝找麻烦。”
苏锦瑟唇角微扬,冷笑道:“她的做法,得罪人不奇怪。”然后遗憾的说道:“可惜我立即就要回京,这点小打小闹着实不够看,否则我也不介意看一桩好戏。”
“大小姐?”弄墨摸不准苏锦瑟的心思。
“你去找方同,给他一包银子,让他在酒宴上灌醉商枝。”苏锦瑟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子,放在桌子上。
弄墨连忙收进袖中,又折身离开茶馆。
苏锦瑟眼底闪过狠厉之色,如果之前只是想要拔除商枝这个隐患,那么如今只是单纯的对商枝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她将事情捅破到苏易面前,她何至于失去苏易的信任,面临着被送回京城接受苏元靖的惩罚!
苏易不知道她来清河镇做什么,苏元靖在知道她对付商枝之后,一定会十分清楚,哪里还能够容忍她?只怕也会找个理由,处置她!
即便是如此,她也想要在这之前,让商枝生不如死!
苏元靖再恨她,也不至于要她的性命,谁叫她是秦玉霜的‘女儿’呢?
苏锦瑟柔美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快意的笑。
只等着晚上快点到临!
——
商枝给两边挖坑后,心情舒爽地赶着牛车去县城。
文老夫人计谋败露,又折损一名管事,妄想着让苏锦瑟帮忙美言几句,将孙女儿嫁进侯府。听到她去县城,问苏易借马车,一定是不会放过她!
而苏锦瑟对她恨之入骨,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能对她下手,唯有暗中挑拨人对付她。
如今她亲手将机会送到苏锦瑟手里,一定会抓住机会!
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晌,她直接去酒楼。在半路上,竟然遇见了龚星辰。
龚星辰手里拿着一个烧饼啃,乍眼瞅见商枝赶着牛车,惊得烧饼差点掉在地上。
回过神来,他快步追上商枝,撩起袍摆,跳上牛车。
“你一个女孩子赶啥牛车?哥不是给你银子了?还不够买一辆马车?”龚星辰坐在牛车上,体验了一下,抬手拍了拍牛屁股。“诶,这牛车不错!”
大黄牛停下来,龚星辰歪着头,疑惑的看着商枝。
“哞”牛叫一声,哗哗地拉下一泡牛粪。
龚星辰整张脸都僵住了,隐隐地有点扭曲。他看着自己摸过牛屁股的手,满脸的悲愤,恨不得剁掉这只手!
商枝愣了愣,看着他控诉的眼神,憋笑憋得嘴角抽搐。
龚星辰抬手想闻一闻,又怕是难闻的屎臭味,他往商枝这边挪了挪,“这牛粪打算如何处理?”
“拾起来做肥料。”商枝说话间,他的手指伸到她鼻尖,‘啪’地拍开他的手,捏着鼻子道:“你捡牛粪了?手咋那么臭?”
龚星辰脸上的表情崩裂,他连忙放鼻子闻一闻,就看见商枝指着他哈哈大笑道:“闻出来了吗?是啥味?”
龚星辰脸一黑,哪里还不知道他被商枝戏耍了!
商枝哼哼一声,谁让你使坏!
跳下马车,她拿着粪箕和筢子,麻利的将牛粪拾起来,放在牛车上。
龚星辰嫌弃地捏着鼻子,“坐在粪堆里,你不觉得恶心?”
“没有啊,我刚才又没有吃东西。”
吃了烧饼的龚星辰,脸色变了变,胃里翻涌,捂着嘴干呕。
商枝见他受不住这个味儿,叹息一声,将牛粪倒在街边专门倒垃圾的竹篓里,准备将粪箕收回去,想了想,连着粪箕一起丢了。
龚星辰知道商枝以前的日子过得不容易,见她为自己将粪箕给丢了,心里过意不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挠了挠头,从袖中摸出一个钱袋子,塞在她手里,“给你买糖葫芦吃。”
商枝看着手里的钱袋子,觉得龚星辰除了给人塞钱,不会干别的了。她忍不住问,“二哥,干娘不限制你的零用钱?”
她解开钱袋子,看着里面两锭金子,‘嘶’倒吸一口冷气。
穿越至今,商枝还没有见过金子呢!更别提拥有金子了!
龚星辰看着商枝吃惊的模样,总算找回一点场子,“多大人了,还问爹娘要银子,丢不丢份?这都是我自个挣的!”
商枝见他一副等着她崇拜的表情,眼睛闪闪发亮道:“二哥,你做啥买卖?”
“大买卖。”
“……”
商枝见他随意打个岔,不愿多说的模样,也便不再打听。
龚星辰不像是那种担心她强抢生意,心生防备而守口如瓶。只怕他做的生意,多数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
若不是龚星辰出手给她两锭金子,她还真的看不出他不如表面这般无害。
快到同福酒楼的时候,商枝问他,“干娘他们知道你在做买卖吗?”
龚星辰瞪圆了眼睛,“你可别透露给他们!”
商枝明白了,他去书院念书,全都是幌子。莫怪干娘说他小时候很有念书天分,越大越榆木了,一个童生从十岁考至今都考不上,他压根就没有下功夫去考,考得上才见鬼了!
两个人一起去三楼,秦伯言一个人在品着酒,桌子上一碟花生米做下酒菜。
“在二楼给你辟出一个大雅间,里面可以摆两桌。”秦伯言见商枝到了,他将手边的菜单推到她面前,“你看这些菜够吗?”
商枝看着列出的菜单,算是酒楼里高规格的菜系,“足够了。”然后向他介绍龚星辰,“这位是我二哥龚星辰。这位是同福酒楼东家秦伯言。”最后一句对龚星辰说。
龚星辰向秦伯言作揖。
秦伯言颔首,示意龚星辰坐下。然后吩咐跑堂的上几样菜,给两个人斟酒,“我年底会进京,慎之赶考打算何时出发?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与他一起入京。”
去京城快马加鞭得一个月,二月便是春闱,为了时间充裕,十一月底便要入京。
“他之前打算是十一月底,秦大哥是几月?”商枝觉得和秦伯言一起进京最好不过的,入京路途遥远,又暗含着危险。身边有个伴,也能够相互照应!
“时间正好。”秦伯言笑着说道:“你怎么不喝酒?”
商枝现在可对酒敬谢不敏,酒量太差,想灌醉薛慎之反而被薛慎之给灌醉了。幸好她与薛慎之心意相通,事情才没有变得很糟糕。
经过这一事,她不想再碰酒。
商枝拿出自己写的合约,分别给秦伯言与龚星辰看。
秦伯言到底是比商枝老辣一些,给商枝出主意,“商人重利,虽也有重义之人,但也不缺利益熏心的小人。你的药人人都想分一杯羹,但问题就在你限制他们的价钱,严格的把控住,难免有人会阳奉阴违,你的合同可以多几条遏制这一方面的条约。”
龚星辰却觉得商枝的合约写得不错,“你挖的几个坑倒是挺好,但是也得明着写两条,如秦大哥所言,明面上给个约束,至于他们若是走着其他的空子,你设的文字陷阱,可以够他们吃一壶。”
商枝连忙让龚星辰给研磨,她补上几条。
当然有约束,自然也有奖赏。
商枝也在合约中写下,如若是按照约定行事,便会给他们有奇特药效的其他配方药,例如给军医制的止血散,刀伤药与生肌膏等一类。也可以是其他疑难杂症的药方。
毫无利益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帮你去做,谁也不是慈善家,也不是冤大头。
伤药、霍乱这一类的药,商枝严格把控价格,他们赚不到多少利润,自然不会有人愿意做。若是她在其他地方找补,给他们能带来利润的配方,他们赚到银子,又打出名气,而医术又能推广,最终惠及的是百姓,也算一举多得。
天下间,万万人,而仅凭她一人之力,太微弱。
她才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合约确定,药铺掌柜也陆续来了。
商枝提着她准备的一个包袱,去二楼雅间,身边带着龚星辰。
商枝在进门前,对龚星辰道:“二哥,如果有人灌酒,你就给我挡着。”
龚星辰无语的看着她,“你带我来,就是为给你挡酒的?”
商枝嘿嘿笑道:“哪能呢?给我镇场子!”
“这还差不多。”龚星辰轻哼一声。
两个人推门入内,佟掌柜与林掌柜已经到了,还有几个生面孔。
那几位与佟掌柜、林掌柜相熟,林掌柜站在商枝的身侧道:“这几位可信,你只管放心。”
商枝心里有数,然后向几位掌柜问候,“欢迎各位抽空过来参加宴会,我保证让你们不虚此行!”
周掌柜笑道:“久仰商姑娘的大名,能与你合作,是我们之幸!百姓之福!”
“周掌柜过奖了!”商枝请各位入席就坐,然后将合约发给他们一人一份,“你们先看一看,到时候大家到齐后,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
掌柜们接过合同认真看起来,毕竟事关他们的利益。
林掌柜已经与商枝签订过合约,他坐在商枝身侧道:“大侄女儿,叔不知道那宅子有问题,差点坑了你一把。也多亏你警醒,才没有上当受骗!”
他也是听说席文下大牢,打听一下,惊出一身冷汗。
心下唏嘘,如果不是商枝问他哪儿有宅子,他做个顺水人情将宅子推荐给商枝,他就亏得血本无归了!
虽然是阴差阳错,但是心里到底是感激商枝。
“林叔,也多亏你,才让我捡个便宜。”商枝浑不在意,林掌柜不是有意害她,只是无心之失而已,她不会去介意。
林掌柜却暗下决定,今后对商枝忠心耿耿,尽心尽力。
他这次马虎大意,即便是无心之过,在有心人眼里,定是结仇了的。
商枝对他却是全心的信任,心底抱着的那点子小心思,彻底的打消,一心一意帮扶商枝推广药丸。
不一会儿,掌柜全都来齐了。
跑堂的帮忙把合约全都发放下去。
商枝道:“各位看完后,有疑问可以提出来。”
然后方同站起来说道:“商姑娘,你的伤寒药虽然药效不错,但是你的医术一直被遭受质疑。当初你在杏花村治死人,后来你展现出来的医术让人信服,我们对你也抱有很大的期待。但是就在昨天清河镇一个患伤寒症的病患,你却未能治好。我们有心想要帮你,可你的医术却让我们迟疑。毕竟合约上说的利益条件,你没有精湛的医术,如何能够履行约定?你制约我们的条件太苛刻,若是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我们可就占不到一点好处!”
商枝早有预料今日会有人砸场子,看他这副模样,便是找茬的!
“你想如何?”
方同笑道:“商姑娘,我今日来,说明还是很看好你,十分想与你合作,因此为了让我们大家都安心,便带来一个病患,你若治好了,我们大家毫无异议,立即签下合约。”
不等商枝拒绝,方同转身走出门外,将病患请进来。
妇人面色蜡黄十分憔悴,手里抱着一个将近一岁的孩子,哭闹不止。
方同说道:“这位妇人名叫王素素,她的女儿一岁,得了腹泻病,吃完奶就腹泻,一腹泻就啼哭,久治不愈,一天天地瘦弱下去。清河镇百姓都说你是神医,此病症你可能医?”
商枝面色清冷,走到妇人的身侧,先给孩子号脉,然后摸摸孩子的全身,掰开孩子的嘴看咽喉。
她突然看了方同一眼,众人全都屏声静气,等着商枝说出诊断。
商枝却是在心里冷笑一声,当得知孩子是患的痢疾,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文老夫人捡的乞丐患痢疾,却故意当做伤寒,拿其他的药灌下去,害人性命栽赃给她。只是不知道如何谣传出去,她治不好痢疾,因此方同故意请来一个痢疾病患给她医治。
方同见商枝许久没有开口说话,转动着手上的扳指道:“商姑娘无良策吗?”然后环顾一眼众人,扬声说道:“各位有能医治的吗?”
有一两个站起来,跃跃欲试,号脉之后,其中一个老者摸着胡须道:“小儿患的是寒湿痢,该用不换金正气散,温中燥湿,调气和血。”
方同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商枝。
“此症不对。”商枝斩钉截铁道。
老者不悦的说道:“你如何断定我辩证不对?”
商枝没有回答他,而是问王素素,“王氏,方才这位郎中说的症状,你应该抱着孩子在其他医馆诊病,被诊断过服药?”
“是!好几位郎中说是寒湿痢,吃的方子换好几种,依旧没有效用。”王素素看着瘦弱的孩子,泪水流了下来。
商枝看向老者,“你听见她说的吗?”
老者面色赤红,恼羞成怒道:“你既然一眼断定是错,那你应该是知道如何治!”
方同道:“商姑娘,既然你会治,莫要卖关子,只要你治好她,我们大家立即签合约。当然你若是治不好,合约便作废,伤寒药也要给我们大家卖!”
商枝心中冷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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