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挑事,乔迁醉酒(2 / 2)
一百两,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如果是她的该有都好?
许氏心里盘算着,想翻墙去商枝家看一眼,又怕那短毛畜生!
心里揣着事,许氏坐不住,匆匆回家。
“安子?安子?”许氏进屋,扯着嗓子喊薛宁安,“娘明天给你去说亲,今儿个遇见周姑娘,她给我十两银子。”刚从镇上回来,她没来得及把好消息告诉薛宁安,被族长叫走。
薛宁安卷着被子蒙着头呼呼大睡,听到银子两个字,一蹬腿坐起来,“银子?凑齐银子了?”
“你看!”许氏掏出银子给薛宁安,“你们周院长的闺女,人长得水灵,还特别的傻,一哄她就给十两银子。她是周院长的独苗苗,嫁给薛慎之,她的嫁妆就是咱们的,娘也给你造个气派的大瓦房。”
许氏对商枝的屋子死心了,薛慎之娶周蔓,房子肯定是和薛慎之没份。
也不打紧,反正薛慎之有得力的岳家帮衬,可怜她的幺儿,娶个穷秀才的闺女,帮不上忙不说,还漫天要价!
“娘,你现在就去提亲!”薛宁安看着在堂屋里忙碌的小许氏,舔着嘴唇道:“陶秀才谁知道啥时候病死?趁早把莹儿给娶过门!”
许氏一拍大腿,她差点忘了陶秀才!
“我现在就请人去。”
许氏就买了一包糖去隔壁村陶家提亲。
半道上,看见商枝蹲在田埂上啃黄瓜,看着狗娃在水渠里捞鱼虾。
许氏眼睛往商枝怀里睃,商枝抬眼看着许氏手里提着一包红纸包着的糖,看这条路是去隔壁村,就知道她要去干啥。
“狗娃,捞着鱼虾没?”商枝把手里另外半截黄瓜塞狗娃嘴边,给他啃一口。
狗娃‘唔唔’点头。
“许婶子是要去隔壁村陶秀才家提亲吧?你拿的东西也太寒酸,狗娃捞着一点鱼虾,你拿去装点门面。”商枝指着桶里活蹦乱跳的小鱼虾,看着许氏拉长的脸,拍着自己的脑门道:“瞧我这记性,咋忘了,昨天邓氏为赚媒婆茶水钱,非得拉着贺氏要给陈大哥说亲,说的那户人家,好像就是陶氏。”
许氏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当时贺氏说陶家姑娘是你相中的,不愿意要,邓氏说好姑娘自然百家求,陶姑娘没有和老薛家订亲,怎得就不能和别人说亲了?”商枝幸灾乐祸道:“廖氏还是很想住你家的大房子,邓氏说薛宁安好吃懒做,专干偷鸡摸狗的事儿,想娶陶秀才的闺女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廖氏做主把陶姑娘嫁进你家,就是把外甥女推进火坑。廖氏也是要面子,当然不敢把陶莹说给薛宁安,这才答应邓氏。”
许氏把手里的糖都捏得变形,邓氏那老娼妇敢这么说她儿子?
到底有一丝理智,许氏狠狠剜商枝一眼,“小贱人,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说着,气冲冲去隔壁刘家村。
商枝对狗娃招了招手,对他耳语一番。
狗娃点了点头,抄着小路赶在许氏前面进刘家村。
几个小娃娃转圈圈,唱着瞎编的酱油歌。
“癞蛤蟆,不要脸,看见天鹅就眼馋。
混日子,瞎蹦跶,不种庄稼不种瓜。
没饭吃,没安家,
没爹没娘咋蹦跶?”
许氏听了,气歪了鼻子。
她逮着一个小男孩,“你们在唱啥?”
“隔壁杏花村的癞蛤蟆想娶陶子姐姐呢!陶子姐姐手脚勤快,咋能嫁给懒汉子?还好邓婶婶给她说了一门好亲事!”小男孩说完这句话,挣脱许氏的手就跑开了。转角处,狗娃给他塞了一把糖。
许氏快要气疯了!
真的是邓氏那个贱人从中作梗!
怒气冲冲的去贺良广家,一脚把门踹开,“邓氏,你出来!”
邓氏听到动静,黑着脸走出来,“许婆子,你踹我家门干啥?”
许氏冲上来一脚踹在邓氏的大腿上,照着邓氏的脸吐一口浓痰,“踹你家门咋了?我还要踹死你这搞破鞋的贱人!抢走我媳妇,看我不打死你!”
邓氏平白无故挨一顿打,被打懵了也没有明白许氏打她做什么。脸上一痛,脸被许氏挠破。
邓氏炸了,横眉鼓眼,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我啥时候抢你媳妇?谁是你媳妇?你下聘,娶过门了吗?”
两人扭打起来,邓氏一身蛮劲,下狠手掐许氏腰间的软肉,胸口,掐的许氏嗷嗷叫,伸手去插邓氏的眼睛。
邓氏腿一扫,把许氏放倒在地上,跨坐她身上,大耳巴子左右开弓搧打许氏的脸,“我让不长眼,敢打老娘!看老娘不把你打成猪头!”
许氏被打的眼冒金星。
邓氏这才解气的放过许氏,狠狠呸一口,“就你儿子好吃懒做,贼眉鼠眼的样,长眼睛的姑娘都瞧不上,老娘还要去抢?陶秀才好歹有功名,她的闺女能给你儿子糟蹋了?我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德行!”
许氏头晕眼花,颤颤巍巍站起来,被邓氏拽着丢出门外。
许氏摔在地上,恨不得跳起来把邓氏打一顿,可她打不过,只得把这一口恶气咽下去。
想着不知道该咋向薛宁安交差,许氏觉得脑袋更痛了。
路过瓜棚地,许氏看着茶花和商枝在菜园子里择菜。
“邓氏这一回可不厚道,为了几文钱,横插一脚,搅黄薛宁安和陶莹的亲事。廖氏之前有意和许氏做亲家,就等着凑足聘礼上门提亲呢。”茶花摘下一根辣椒,放在菜篮子里,啧啧道:“邓氏这事做的不地道,许氏这回吃大亏了,不但跑了媳妇,还挨一顿打。我路过的时候,听到那声音,可惨了。我要是许氏,打什么人呐,直接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商枝唏嘘道:“可不是?邓氏说了,薛宁安那种浑人,就该配个懒媳妇,两人挑一对。”
茶花“噗嗤”笑出声,“扫兴,不说他们了。快点把菜择回家,我娘还在等菜下锅呢!”
许氏听了她们的话,火冒三丈,恨毒了邓氏。
越想越咽不下那一口恶气,许氏又摸回贺良广家,就看到邓氏喂完猪离开。
眼珠子一转,许氏冷笑几声,跑去猪圈。
瓜棚里,许氏走了之后,商枝扭头看向她站的位置,嘴角露出有深意的一笑。
两人提着菜篮子回茶花家,商枝留下来吃一顿晚饭。
吃完晚饭,商枝回家,茶花送她出门。
村子里一阵吵闹声,茶花好奇的说道:“商枝姐,咱们过去看看?”
商枝还未开口,就见李大婶一脸的喜气走来。
李大婶看见商枝,幸灾乐祸道:“商丫头,你还不知道吧?吴氏和邓氏打起来了,她的菜园子被邓氏养的一头猪给拱了,吴氏气不过,一锄头把猪给打死。二百多斤的猪啊,再过几天都能出栏,可以卖不少钱,这死猪可就不值钱。邓氏差点气晕过去,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全都见血了。”
商枝眼底波光闪动,“里正家是流年不利。”
李大婶冷哼道:“他们满肚子坏水,这是遭天谴报应!”
商枝笑而不语。
心想吴氏和邓氏算是结仇了,许氏与邓氏也结下恩怨,就不怕他们勾结在一起使坏。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把祸水引到邓氏身上,依着许氏的气性,上门提亲,知道陶莹已经许配人家,只怕会闹得不可开交,妨碍陶莹的名声。
这下好了,两全其美。
商枝看着满天繁星,觉得今晚夜色真美!
——
屋子造好了,但是商枝已经住进来,不太好举办乔迁之喜。
之前上梁一事,闹得让商枝心塞,便不打算举行仪式。只准备简单摆一桌,请亲近的几人吃晚饭。
这一日,商枝特地选在薛慎之休沐,邀请文曲星与王春芳,茶花,陈耀祖等人。
长辈一个人都没有请,几个年轻人热热闹闹。
商枝准备八道菜,八宝鸭,年糕肉蟹,红烧狮子头,东阳土鸡煲,葱油桂鱼,豆腐素丸汤,小酥核桃肉,一碗时令蔬菜。
商枝从早忙到晚,几乎都是大菜,她先做了小酥核桃肉,猪肉切成六至八厘米的肉方块,鸡蛋磕入碗内搅开。加入花椒面、大料面、湿小粉和面粉将肉拌匀挂浆。
锅内放油,烧到六成热,把肉块炸至呈金黄色,捞出装在盘子里,加入葱姜末、盐、水放蒸笼上蒸熟备用。
锅里加入鸡汤、木耳、银耳、煎鸡蛋皮,再放上蒸好的核桃肉,小粉勾芡,最后加入各类调料起锅。
文曲星是狗鼻子,一进屋,闻着香进厨房,正好看见商枝把类似核桃的一碗菜摆在桌子上。他忍不住食指大动,手指捻着一块放入口中,浓香鲜美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他享受的眯着眼睛,竖着大拇指,“好!”
商枝翻个白眼,拿着水勺在他脑袋上敲打一下,警告道,“你不许偷吃,等客人来,再一起吃。”
文曲星捂着个脑袋求饶,“姑奶奶,我是太久没吃你做的饭菜。薛兄小气,舍不得你受累,不愿意给我们带你做的饭菜!我简直就像吃素已久的荤和尚,难得有肉吃,哪里能委屈自个?先解解馋!”
“油嘴滑舌!”商枝把他们给撵出来,人快到齐了,方才叫茶花搭把手,把菜端出去。
“哇噻!”
众人看着丰盛的晚餐,忍不住发出惊叹,只能——先吃为敬!
全都抄起筷子,风卷云残。
商枝一把铁铲横在桌子上,挡住众人的筷子,“慢着,有酒!”
她抱着一坛子酒搁在桌子上。
在座的没有喝过酒,闻到清醇甘冽的酒香,吞咽着口水。
“美酒配佳肴!”
“美人作伴乐逍遥……哎哟!”王春芳话音未落,后脑勺猛地被文曲星拍一巴掌,捂着脑袋,委屈巴巴。
茶花见了抿嘴偷笑。
文曲星抱着酒坛子,给大家一人倒一碗酒。
商枝解下围裙,坐在唯一的空座上,身边坐着的是薛慎之。
薛慎之看着她面前的酒碗,担忧道:“你能喝酒?”
商枝垂涎酒太久了!上辈子除了大学毕业聚会喝酒,就没有再尝过一滴,压力大的时候想喝,又怕喝上头,医院里有紧急手术,一直不敢碰。
穿越到异世,穷得叮当响,都买不起酒水。买得起酒水,又忙得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得来喝酒的机会,自然要先干三杯再说话!
她一口气连闷三碗酒,酒碗反扣在桌上,看着众人被她豪迈的举动,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嘿嘿笑道:“我干了,你们随意!”
“咳咳……”
薛慎之咳嗽一声,众人醒过神来。
原来众人打算慢慢品酒吃菜,被商枝这一举动,谁敢不爷们的一口闷?
酒喝干,菜吃净,大家都尽兴。
文曲星打着酒嗝,眼前一片模糊,他手软发麻,提筷子去夹碗里的年糕,碟子在眼前晃动,他眯着眼睛盯紧了,一筷子戳下去,‘嘭’一头栽在桌子上,啪嗒一声,筷子落地,醉得不省人事。
商枝靠在椅背上养神,被这动静吓的坐起来,就看见大家全都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她不由得笑了笑,站起来要出去吹吹风,忽然觉得眼前一阵昏黑,不由自主的跌坐下去。
身边的薛慎之眼疾手快,一手揽住眩晕的商枝,将她扶住,靠在他的胸膛上。
商枝等眼前的那片昏黑渐渐褪去,看着扶着她的薛慎之,手动弹一下,从他怀里站起来,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这酒太烈性,我好像醉了。”这个身体没沾过酒,一点酒量都没有!
薛慎之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一言不发,将她横抱起来,准备放在竹榻上。
商枝软绵绵的抓着他的手臂,醉眼朦胧的看着薛慎之,便见他目光幽深的凝视着她,里面似乎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猛然意识到两人的动作太过亲密,她有点尴尬,讪笑道:“你放我下来,我坐在椅子上歇一歇就好。”
薛慎之抱着她的手一紧,注视她清透水亮的眼眸,因不胜酒力蒙上一层氤氲水汽,却透着她的倔强。薛慎之抿紧唇,轻轻将她放在椅子里。
商枝舔了一下唇瓣,紧绷的背脊放松下来。
薛慎之还未直起腰,盯着她红润的唇瓣,似乎很干渴,她毫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舔舐。望着这一幕,他的胸口,忽然涌起一股灼热,在即将失态前,立即将自己的眼睛转向一边,“我去给你倒杯水。”
商枝点了点头,静静地坐一会,酒劲似乎过去一点,便扶着桌子站起来,脚步虚浮的迈出堂屋,凉爽的夜风拂面,头脑清醒几分。
她顺着一旁的木梯,爬上屋顶,坐在屋脊上,双手环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将院子里的全景尽收眼底。
院子已经收惙得干净整洁,粉白的院墙边种了蔷薇,右边一个葡萄架,架子下面砌着石桌石凳,靠近院门一株石榴,左边一架秋千,秋千下是一片姹嫣红的花卉。后院的水塘里引进泉水,里面养了几尾鱼,墙边栽种着各类的蔬菜,青葱可人。
这里从今往后就是她的家。
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真好!
商枝神情有些恍惚,醉意上头,脑袋昏重。她迷迷糊糊的看着薛慎之端着竹筒站在庭院里,仰头望着她,清隽秀美的脸上似乎染着淡淡的无奈。下一刻,他抬步爬上屋顶,踩着瓦片坐在她的身侧。
清风徐徐,一缕青丝粘在她的嘴角,薛慎之轻声唤她,“商枝。”
“嗯?”商枝侧头望向他。
薛慎之黑眸静静地凝视她许久,看着她神色迷糊,叹息一声,微凉的手指拂去她唇边的青丝。
商枝朝他嫣然一笑,娇憨中透着一丝傻气,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薛慎之心中微动,不由露出浅淡的微笑,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醉了爬高,不怕摔吗?”
“你不是在吗?”
薛慎之一怔,明知她是醉话,心里仍然一阵激荡。
商枝抓着他的手指,皱着眉,不满地抱怨道:“你干嘛总是晃来晃去?晃得我的头都要晕了。”
她瞪着眼前模糊的重影,松开他的手指,双手捧着他的脸,“不许动!”动作太过突然,薛慎之往后一避,商枝随着他的动作,扑倒在他的怀里,瓦片滑下一块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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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哥:枝枝。
商枝:嗯?
薛哥:枝枝。
商枝:嗯?
薛哥:枝枝?
商枝:……
薛哥:什么时候我才能喊枝枝?
小绫子: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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