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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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这样想,他早就第一时间叫陈垣重新规划了行程表,订下时间最近的那趟航班。

这天晚上有个项目庆功宴。

规模不大,主要庆祝阿笠主岛的游乐设备已经施工完善。出席的有本次合作的几家老牌地产公司,都是缙安当地有名的大家族,关系错杂,官商两方均有涉及。

乔维桑在光线阴暗的包厢里待到将近十点半,掐着点起身告辞。

“小乔总一如既往的洁身自好。”沙发里和乔海合一般年纪,怀里抱了个年轻姑娘的某副总裁打趣道,“每次出门,身边都空荡荡的,不嫌无聊吗?”

乔维桑垂眸叹气:“不会无聊,人多了很吵倒是真的。”

这话一出,剩下的人都笑了起来。

“小乔总还年轻,却有了您父亲的习惯。莫非你们南城的传统是怕老婆?不过小乔总似乎还没有女朋友吧?”

乔维桑玩笑似的轻嗤一声,拿起外套就要走。

那些人早就习惯他的行事风格,没有张口留他,继续自顾自地喝酒取乐。

到了停车场,乔维桑靠在车边停留了一会。

他想来根烟,想到乔榕,忍住了。

对于许许多多的行内人,这样的高端应酬是求之不得的机会,挤破了头也想参与进来,而在乔维桑看来,这种场合藏污纳垢,浮华之下遮掩着不知多少肮脏事宜,很难不让人反感。

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乔维桑脸色稍霁,取出来看,却是手下职工发过来的邮件。

标题用了重点符号,将疗养院叁个字框在其中。

乔维桑坐进车内,回到住处才用电脑打开查阅。

邮件正文简洁明了,附了几张像素模糊的照片。

对方交代,这里平时经常有病人家属前来探病,异常的是,来往车辆的牌照五花八门,鲜有重复,出入的救护车也有点频繁,而院内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生异常情况。

乔维桑看完之后陷入短暂的思考,脑袋里一瞬间飘过这几年在缙安目睹的那些违背常理,实际确切存在的暗黑一面。

丰城作为离缙安最近的一片山区景点,如果被有心人看上,并且加以利用,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能说得过去。

他难免怀疑起掌控着疗养院的临沧郑家。

市场不同,他们行业的人很少有机会接触到郑家,这个行事不拘一格的家族在国内有不少风言风语,乔维桑从未刻意打听,只关注过那位年纪轻轻便上了富豪榜的郑家二公子郑怀镜。

据说此人心机颇重,商业手腕利落狠毒,是最被外界看好的郑家继承人。

行业内,有些中老年男性的八卦欲非常旺盛,乔榕桑曾经在饭局上听说郑二为了家族企业,选择和某外资集团大股东的千金联姻,两人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便火速结婚,简直是天付良缘云云。

想到这里,乔维桑有些厌恶了。

他翻出乔榕幼时的照片,看了一会,情绪好了很多。

他摸了摸她眉心的美人痣,无奈道:

“就爱逞能,一点都不听话。”

两天后。

乔榕的感冒症状结束于一包板蓝根,在她恢复之后,贺轶却病了。

他体质一般,又不喜欢穿得笨重,就算每天抱着保温杯,也难以抵抗入秋第一波降温寒潮。

天气已经转晴,雨后的阳光携带着湿漉漉的潮意,乔榕吃完饭便来到工地,蹲在地上核对货品表格,贺轶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她写字。

乔榕听到他熟悉的咳嗽声,往边上挪了一点。

“我戴了口罩,不会传染给你。”贺轶蹲了下来,勾起手指,示意乔榕把纸笔递给自己。

“不会写日语就不要硬撑,偶尔麻烦一下别人不会有事。”

乔榕把纸挪到他那边,闷不做声。

贺轶这会儿把口罩摘了,哑着嗓子道。

“帮我拿点药,在门口储物盒里找。”

“记得接水,不要烫。”

乔榕有条不紊地去做这些事,面对贺轶的时候也是平心静气,没有把水倒在他身上,仿佛整个人已经麻木。

当乔维桑走进这栋空荡小楼的时候,一眼便畅通无阻的看到了生无可恋的他妹。

乔榕穿着一身工装,脑后扎了低马尾,白色安全帽在下巴处扣得很紧,由于头小脸小,看起来有点空,往旁边歪斜了一点。

就算打扮成这样也还是耐看,可是乔维桑这会儿无心欣赏。

他的重点在于——

乔榕手里拿着水和药,弯腰递给一个戴着眼镜,气质让人讨厌的小白脸。

乔维桑在狭窄的正门口停住脚步,身后跟着的一群人不明所以地停下来,在门口堵成一团。

几缕秋日暖阳正好射入乔榕和贺轶所在的地方,两人年轻纤细,着装是同样的日式风格,怎么看都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乔榕时刻防备着贺轶,没有注意门口的异动,直到有位大嗓门同事冲贺轶这边叫了一嗓子,她才往门口方向看去。

乔维桑已经穿过入户走廊,来到大厅边缘。

他的头发短了些,今天脱下了西服,白衬衣外套着深咖毛衣,版型微宽,动作间柔软面料熨帖得勾勒出矫健身型。

他个子高,站在低矮建筑里有点格格不入。

乔榕感觉早上喝的那杯咖啡到现在终于发挥效用,肾上腺素飚升,满脑门官司此刻一下子被轰得烟消云散,只剩下神清气爽。

“乔榕,过来。”乔维桑双手插兜,远远地叫她。

乔榕的唇线不自然地抿紧。

乔维桑不常叫她全名,小时候偶尔有这种情况,多半因为自己把他惹生气了,如果是一般情况下闹了别扭,他压根就不会理她。

乔榕忐忑不安地朝乔维桑走去,步子稀碎,但很快。

她抱住乔维桑的手臂,甜甜地叫了声“哥哥”。

乔维桑没回应,一手把她的爪子扒拉下来,看向贺轶。

“我妹妹是行外人,对建筑一窍不通,这段时间麻烦贺工了。”

贺轶喝了口水,笑得温煦:“一点也不麻烦,榕榕她学得很快,我教得很开心。”

贺轶态度暧昧,乔维桑瞬间就来了火,表面上却看不出端倪。

他抓住了乔榕的小手,用礼貌到挑不出错的语气地对贺轶道:“合作相关事宜,贺工应该早就收到邮件了,有任何问题,会有专业人士和你详谈。”

话音在这里停住,他带着笑,看了乔榕一眼,成功让乔榕背后冒出了冷汗。

接着他说:

“至于我妹妹,我现在得带走。”

不等贺轶做出反应,乔维桑拉着乔榕回到走廊,大步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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