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2 / 2)
府衙右侧有一个门帘,走进去是后堂,在往外走是一个别致的院子,对面有一个离地的阁楼。
走上前去,轻轻叩响大门,没有人应声,又敲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答。月儿看了昆仑一眼,他马上明白,往后退了几步,一个箭步上去,将门踹狠狠的踹开。一个朝上的楼梯正对着门,几步走上阁楼,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有些不可置信:小小的阁楼上,均匀地摆放着几个大箱子,都打开着,里面密集的摆放着金条、银元宝,在略微昏暗的阁楼里异常的耀眼。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男子,手里握着几块金条,正在往床下的暗格里放,估计还没来得及掩藏,我们就已经冲了进来。
他迅速将铺盖放好,转身指着我们,有些心虚的厉声喝到:“你们,都是谁?怎么敢擅自闯入府衙的后堂?”
“不闯入怎么会知道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两都去了哪里?刺史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呀。”
“胡说八道,我只是把银两暂时存放在这里,等雨停了是要用来赈灾的,总不能把这些个宝物随意放在下着雨的室外吧?”他说着,这才抬头看着我们,又恢复了质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无端闯进来,难道是?江洋大盗。若是这样,我们商量商量,你们带走两个箱子,剩下的留下来,万一上头问下来,至少有一部分要用在老百姓身上,你们说怎么样?”
看着我们一群年轻人,他竟误认为我们是强盗,居然还要与我们分赃,月儿已经被气得青筋突起,看着刺史可恶的嘴脸,恨不得一剑将他斩杀了。
昆仑上前道:“你眼前的这位便是当今的文王殿下,专门从临安赶来治理泉州台风水患,还不赶快上前跪下?”
“哎呦,这是你们的新行话吗?别逗我了,临安如果派个王爷来,上头早就有人跟我交代了。再说,一个王爷不是应该坐着高抬大轿,众人捧着吗?看看你们,一个个浑身是泥巴,几天没吃饭的样子,该不是刁民扮上的吧?”
还没等昆仑伸手,身后几个随从早已经按耐不住,冲上前去将那刺史按下,月儿将手里的令牌扔到他面前道:“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今天我就要将你这狗刺史的头摘下来喂狼。”
刺史看见令牌,脸色大变,忙跪地求饶道:“小的真的是在数赈灾银两,等外面风停了,雨住了,就会用到百姓身上的。”
“就算是如此,现在外面的老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些衙役吃着朝廷的饷银,不去拦河修坝,却躲在这里喝酒,你作何解释?”
“哎呦,我的王爷呀,这拦河大坝可是修了三次了,每次刮完台风,下了暴雨,就会冲毁,我们已经跟下游的百姓说了,要迁走,离开那里,可他们就是不听呀。”
“该不是你安排不到位吧?百姓们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却得不到最好的安置,宁愿冒险住下,也不愿离开自己的故土。你们这些狗官,中饱私囊,不管老百姓的死活,都该被处死。”
“王爷饶命,小的只是放了在床铺下,并没有花出去一两银子。”
“有了贼心就该死。”
“王爷息怒,您还有用的上小人的时候,眼下赈灾迫在眉睫,泉州上下只有我最了解民情,各方地形,百姓的名册等,求您让我将功补过吧。”
“他说的对,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做些什么也无从下手,不如绕他一命,将功补过的好。”我小声在月儿旁边道。
“也好,你可以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否则立即取了你的性命。”
“好的,小的明白,一定全力帮助王爷赈灾。”
教训了狗官,出门的时候,雨势已经小了许多,月儿马不停蹄地带人去了决堤的堤坝,又去了下游受灾的村庄。一直忙到晚上。回到县衙,就将乡绅和当地有名望的人聚集在大堂之上。
“这次叫众位乡绅来,是想问一问以前泉州有没有遇到过台风暴雨天气,是怎么处理的?”
一位年长一点的老者说:“台风倒是常有,可像今年这么严重的,老身活到现在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暴风雨,当务之急,是先把上游的拦河大坝修好,减少对下游的村庄和农田的伤害。我们可以召集年轻力壮的百姓参与进来,相信他们会很乐意的。”
“老先生与我想的一致,只是不知道拦河大坝采用什么材料才能更坚固?”
“这......”老人思忖再三说:“一直以来修筑堤坝都用的是木材,垒好之后,披上用土和干草混合的泥巴。这种方法虽然可以短暂的将洪水止住,但一旦再遇上洪水就会再次决堤。要说方法倒是有的,只是有点……”
“老先生但说无妨。”
“苏轼做永州安置之时,也遇水患,便才河里沉积的淤泥收集起来,一层层的涂在斜坡的堤坝上,且将堤坝修筑的更高一些或许可以更加坚固。”
“就这么做,老先生你有经验,可否主持这次采泥任务?”
“主持倒是可以,但下水采泥这样的事儿,还得年轻人干,水下情况复杂,即使是年轻人也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怎么才能让这些年轻人愿意做这件事,很困难呀。”
“朝廷会给这些人一笔丰厚的回报,保证会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老先生略有深意的笑了笑说:“这自然是最好的,但说句不好听的,若真的出现了什么状况,他们一家老小没了收入来源,该怎么生活?”
“老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修筑堤坝是一回事,下游的百姓一定要迁离现在居住的地方,我已经让刺史选定了一块依山傍水的所在,给他们建好房子,分好良田,且免了他们十年的赋税。后续,朝廷将会派出一位钦差专门办理此事,不完成不返京。”
“哎呦,文王殿下真是想的太周到了。老身替下游的百姓谢谢您了。”老者说完就要跪地,月儿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计划制定完毕后的三天,月儿更是马不停蹄地到处购买工具,第三天和大家一起奔赴一处水源相对较浅的泥潭。年轻人来了百八十个,只是都站在岸上,踌躇着,不肯入水。
“王爷,使不得。”
身后的侍卫还没来得及张口,月儿已经拿着铁锨入水了。这里是一片浅滩,说是浅滩,但脚下是淤泥,深一脚浅一脚的,甚是艰难,他停在一处水沒过腰间的地方站定,用铁锨将水底里的淤泥铲起,装到旁边的船上。
雪见拉着我不允许我上前半步,昆仑拍了拍我的肩膀,准备下水,却被我拉住。
“你在北方长大,哪里会游泳,不要去。”尽管此时,我还是要保持理性,我知道月儿是在立威,是在给那些瞻前顾后的年轻人一个定心丸。
岸上的一个年轻人叫道:“大家看,王爷都亲自下水了,我们贱命一条有什么好怕的?兄弟们,下吧。”
“下吧,下吧。”大家嚷嚷着,试着跟着月儿的脚步往前走。
月儿在前面,艰难的进行,那些年轻人也聚拢在四周,慢慢的开始,不一会儿一船的泥浆已经装满,一个人划着船,送去堤坝使用。
一天的的时间,拉走了二十泥沙,因为月儿参与其中,大家干劲儿十足。专门修坝的师傅已经开始做地基,这些淤泥粘性好,很适合,相信修筑的堤坝会和想象中的一样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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