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行船弄险(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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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真是在金陵锁得太久,乍一出笼子,只觉得身心舒泰!野鸟般的性子便怎么也收不住了。

逛一圈下来,茶壶也买了好几把。可完全用不上啊。李公子在一个茶摊上与老板大谈饮茶之道:原是老板要他买茶叶的,偏引出他那些话来,什么:此处之茶,以湖州顾渚山谷所产最妙(浙江吴兴),峡州、光州(今安徽光山)之茶与湖州相同。常州、无锡所产之茶次之,你宣州(安徽宣城)、杭州、睦州(浙江建德)之茶又次之,歙州(今黄山)的茶,就再次之。

这就巧了,恰巧那老板卖的正是歙州的毛峰,但又不敢公然说陆茶圣所言不确,也只有默然,我少不得打了圆场,包了他几斤茶叶,顺便照顾一下一旁店主的生意,买了几只可心儿的茶宠小物,一并交给李公子收着。

抬眼一观,真真甚美的夜景,果真物阜民丰,彩灯高悬,长街喧嚷,热闹盈天。又因今日恰是什么“陶朱诞”,墨色天穹上,时不时开几朵七彩烟花,点缀了寂寞的夜空,也与周围仿前唐的古意建筑相得益彰。

我觉得初秋天气,竟是一点凉意也没,整个身子热乎乎的,舒服得很。

在街上买了十串烤鹿肉来吃,自然是李冠大度,到底是不是鹿肉?我完全不顾了,只觉满口溢香,胃口大开,吃了五六串才想起递给李冠,那李公子却冷着脸说自己没有胃口,想起刚在客店用晚餐时也没见他吃什么,也许他是个雅士,方才拿出茶经上的话来,其实就退劝我少买一些,可我没理会;这会子,看我没心没肺吃得欢,便不屑与我为伍吧。

可不管怎么说,他定是不饱的。我心里不忍,迫他吃了些小食,方满载归来,真真是买了一包带不走的好东西。我现在后悔早早寄掉了飘雪和飞琼,要不李公子那弱不经风的肩膀,还能少扛点儿东西呢。

走着走着,见前头聚了好些个人,我嬉皮笑脸地挤上前去看热闹,只见前面搭就的高台上,一名管家模样的人高声说道:“众位朋友,只因明年,正值圣上35岁寿辰,巧了,同一天也是新纳的查贵妃娘娘二十的寿辰。圣上准备大办,要向民间借银共修清月楼!并请捐钱最多的全国五名豪绅,与圣驾同游金陵后湖。不才的老爷,正是倪耀祖倪老爷,八代豪族,从制陶发家。为宜兴首富,他老人家自然想莅临盛会了,但他一人财力,毕竟难力压群豪独占鳌头。就有请诸位多多帮衬,并在善薄上留下您的大名!当然了,搞银是对我大唐国的忠诚,虽然不在多少,但少于两千也拿不出手!大家若助我家老爷进入后湖,我家老爷决意,送每名参与的同人们每人两分利!大家速速出手,机不可失啊。”

千想万想,我也没有想到,这就是我离去区区几个月后,从别人口中得到的关于李璟的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消息!漫天绚烂的烟花,刹那间冷掉了。我痴痴地颤着双唇,低声问一旁的一位士绅模样的人,“这位娘娘甚有福。您可知她是何人?”

那士绅道:“你这姑娘家鲜少出闺门,连这位娘娘都不知。她就是留驻闵地的查文徽大将军的同胞亲妹妺,因查将军接到秘密情报,即将与陈诲太守同赴福州同吴越人打仗,圣上尤为恩待查氏,所以纳了这位娘娘,不想十分见爱,把六宫粉黛统统比过了。只因娘娘名讳‘月汀',带个月字,圣上纳魏岑大人之言,要修一座清月楼,向民筹资,不用国帑,一来昭示唐国之富,二来塞攸攸言官之口。在这美人身上,哪个不是用足了心思。”

是啊,他不是一直这样吗?星儿死的时候,他对着她哭,却对着我笑;那是因为我是新人,如今呢?我如黄花她如新桃,也合该是我被弃的时辰了!是我要跑的,我伤心什么?我无动于衷,我开心我的,他管不着了!我于是什么也不管,拉过一边默然站着的李冠,却发现他的手,瘦骨嶙峋,一根血筋触感分明,天气原不甚寒,他的手却凉的很,“走!今儿我高兴,陪我去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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