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把椅子我坐定了(2 / 2)
他面上看起来还在犹豫不决,实际上早就已经想好身后事了。
这么多的孩子里,这么多每个都在他面前乖得和猴子似的孩子里,除了沈括那个不争气差点把整个沈氏败在手里的,还就真只有沈津风这个流落在外那么多年的孙子能让他刮目相看。
沈括是他的长孙,从小受他的教导,他自然是把他当做是整个家族的继承人一样培养,但他的妇人之仁却让他差点把整个沈氏都断送在手上,老爷子不得不重新考虑把整个沈家交到他手上的想法。
沈津风这么多年做出来的成就不亚于沈括,他也知道沈津风是为了什么那么拼命,但老爷子始终欣赏他那股狠劲。
他说的没错,他的确可以为了那个女人放弃一切,但国内的事情他并不是瞎子聋子,看不见也听不着,他再怎么也没有放弃不是吗?
他事事考虑计划周详,甚至能等到对手自己主动走进陷阱,所有事都没有超出他的预料,一切尽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倒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掌控了沈家全局的人。
学生说不打扰他们爷孙,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周围的人尽数退下,沈津风也终于可以卸下防备,问这位看起来已经老态龙钟的老人:“您既然知道我来了美国,也该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当然,”老爷子拍了拍自己坐着的那把椅子的扶手,“为了我这把椅子。”
“那您应该不知道,我来美国不是为了谢云添,是为了您吧?”
老爷子倒有些惊讶,这个小子,心里打的算盘竟然这么多吗?
“谢云添就算能帮我,但又帮的了什么呢?我故意把要来美国见谢云添的消息放出去,果然就有人坐不住了。”沈津风的笑里全是胸有成竹的把握。
“本来我是可以不来见您的,但我身上既然留有您的四分之一血脉,当然还是要对您表有尊敬才行,”沈津风给老爷子斟了满满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来是想要告知您,您这把椅子,我是一定会坐上的。您若是想要交给我,我当然很乐意去坐,您若是交给了别人坐,我自然也会有办法把他拉下来。”
“这么有自信?”老爷子面不改色的看着面前杯中的茶水。
“我都告诉您了,能没有自信吗?”沈津风双手交握,放在腿上。
“你不像是有那么大野心的人。”
“您当然可以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也可以选择告诉其他人或者不告诉,”沈津风态度始终恭敬,“做或者不做,一切都在我,从现在起,我才是全局的操纵者。”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沈老爷子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津风看了许久都没看出什么破绽和端倪,还真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是不是有诈。
这的确不是他以前认识的孙子了。
“你这个样子,可真像你奶奶。”老爷子的确在沈津风身上看到了在九年前就已经去世的妻子的影子,在这么多孩子里,还真就只有沈津风有。
沈津风顿了顿,埋着头,幽幽开口:“您是说……那位逼着儿子和心爱女子分手……我的奶奶吗?”
老爷子知道这是沈津风心里最介意的事情,否则在沈则把他接回沈家这九年里,他就不会在每年奶奶忌日的时候都拒绝拜祭了。
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老爷子也不指望他能原谅理解什么。
老爷子当年还是很喜欢路南意的,可惜他一向忌惮夫人,因此对于夫人命令儿子和路南意分手这件事并没有劝阻,说到底,就凭这样一件事,他如今也该羞于见沈津风才对。
老爷子说不提这件事了,拿起沈津风给倒的茶喝了一口。
茶水都快溢出来了,老爷子喝的手差点洒了一身,放下茶杯时,和给他续茶的沈津风说:“在咱们中国人的文化里,茶水不能倒满。”
“我知道,我妈妈教过我。”沈津风嘴上这么说,却依旧把茶杯倒得满满的。
老爷子的神情在此刻变得极为复杂,再也没有伸手去拿那杯茶。
茶水斟满,那是要赶人走的意思啊。
老爷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却总觉得如坐针毡。
这小子真是,恨不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这么明目张胆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难道真要等着其他兄弟联合起来誓要把他置于死地他才满意?
老爷子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孙子了。
若是夫人还在,应该懂吧?
老爷子开始怀念自己那聪明绝顶雷厉风行却早逝的夫人了。
虽然夫人在世时没给过他多少好果子,甚至他这个沈家家主背地里被夫人当做软柿子捏,但是好歹沈家日益昌盛起来,这勋功章可都是她的啊!
老爷子摸摸鼻子,取下自己的老花镜,叫来管家扶自己回屋休息了。
沈津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这么顺利的解决,既然已经达到了自己来美国的最终目的,见不到谢云添也就算了,他可以早点回去陪陈钰鹿有何不可?当下就订了回国的机票,在登机前的这几个小时里,他还有时间可以四处逛逛给他的鹿鹿买些纪念品去。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些什么。
沈津风抬手看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陈钰鹿那边的时间还是凌晨,原来是在睡觉呀!还是晚些再打电话给她好了。
沈津风心情很好,每逛一家店都能挑到可以送的有意义的礼物。
秦簌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来了。
沈津风本来不想接的,秦簌找他干什么?就算是为了他公布恋情要做公关这件事,那也要等他回来才能完全解决。
难道他回来了?
沈津风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响起的却是颜思珑的声音:“沈津风,你联系学姐了吗?我找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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