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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垂着头,坐在香炉殿里,闷闷不乐。

她对着镜子折着手中的狗尾巴草,一颗一颗种子尽数落在了梳妆台上。

哥哥已经启程了,临走的时候把朝中的大小事务委托给了张寒致,想来张寒致确实是天空中两颗阳星中的一颗,生来就有帝王之相。

那些老臣们都很拥戴他,大概因为他生得相貌堂堂,并且忠于茗国,对着全天下人发誓自己不会娶妻生子。

想着想着白芷又想笑,自己这是担忧什么呢。

趁着自己还没有真正爱上他,快点远离他吧。

可是镜子里的美人怎么也笑不出来。白芷从小长到成年,也不是没有见过别的男子,只是没有一个像他那般,使自己魂牵梦萦。

她喜欢他,是因为他那张龙眉凤目的脸?

显然也不见得。

白芷折了狗尾巴草的茎,直起身子来。

她随手拿了篦子,解开套在头发上的绳子,如瀑的长发垂落下来,她又叫流月,唤了几声没看见人,于是自己梳头发。

她的头发颜色其实不是很深,大概因为她本人白的发光,所以发色也有点天生的褐。

她拿了紫青色的绶带随意在后面扎了一层,套了一件襦裙,便向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她一人在后花园转了几圈,忽然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将军查房也不打一声招呼。”

她和她的侍女说话,白芷侧耳倾听,却被对方看见:

“娘娘万福。”

万福万福万福,一天天白芷听的耳朵都磨起茧子了。

何况哥哥又不在,她现在已经不是娘娘了。

“别叫我娘娘。”她道。

那人讶异地看着她,温柔道:

“娘娘想必与圣上有什么龃龉未曾说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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