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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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年,进来。”

修年听到父皇唤他,忙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见到云澹对他摆手:“来,修年。叫母后。”

修年心中想起荀肆揪他耳朵的样子,心中顿觉悲苦,父皇大抵是不要自己了!将自己交与这个恶妇!泪珠儿从眼中滑下,瘪着嘴唤了声:“母后。”

云澹看修年这般委屈,猛的想起故去的思乔,顿觉悲凉。但人生之事正是如此,哪能事事顺心顺意,总会有人先行一步。

屋内很静,静到荀肆听到修年的泪滴落在手背的声音。她向来讨厌哭哭啼啼,今日先是自己假意哭了一通,这会儿又是这黄口小儿在眼前哭哭唧唧,忍着不去凶他,干脆起身盘腿坐在床上,用手拍了拍床沿:“大儿子,来,坐这。”

这声大儿子真是绝了,云澹的悲凉一瞬消逝,幽幽的看了荀肆一眼,大儿子,大儿子,真有你的。

修年闻言磨蹭到床前,搭了个床边儿坐下。

“朝里坐点儿,一会儿摔个狗啃屎看你羞不羞!”

修年求救似的看着云澹,后者点点头,要他照做。于是又向里挪了些。

荀肆仔细打量自己这个大儿子,生的真是好,眉眼像他爹,其余…应是像他娘了。伸手捏了捏修年的脸,看到修年惶恐的眼神,咯咯笑出声:“母后捏捏。”手感着实好。荀肆本就不是狠心人,适才修年那几滴泪,砸的她心软。

“男子汉大丈夫怎的哭起来没完?再哭把你扔到西北喂狼了啊!”眼睛一立吓唬他,修年闻言看她,看到她眼中的笑意,知晓她是在玩闹,破涕而笑。

云澹见荀肆风一阵雨一阵,东一句西一句把修年逗笑了,对自己适才那个打发她回陇原的念头起了悔意。于是朝荀肆笑笑,以示感激。

“打今儿往后,你就是母后的好儿子。”拍了拍修年的脑袋:“听到没?”

“听到了,母后。”

荀肆发觉修年的脸很好捏,又忍不住动手捏了捏。问了修年平日里爱吃什么,修年答桂花糕。荀肆撇嘴:“桂花糕有甚好吃!回头跟着母后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云澹被她逗乐了,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带着云澹走了。

志得意满在甬道上走了几步,回头指着永和宫对千里马说道:“瞧见了吗?答应做修年养母了。这个女人有什么难对付的?”

这有什么可得意的?千里马没想明白,嘴却跟上了:“主子厉害主子厉害。”

云澹一扫前些日子的烦郁,步履甚是轻快:“走,再去搬搬那石凳儿,朕觉着今日力气又足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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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君若扬尘路(八)荀肆是个莽夫……

云澹整日搬石凳儿的事儿到了后宫嫔妃耳中,又成了另一番模样。

“听说了么?”良贵人这几日新学了一个吐纳法,说是能令口津生香,这会儿正带着姐儿几个操练,身子站的笔直,双手扶在后腰上,头微仰,吐气之时腹部收回,纳气之时腹部鼓出,各有殊色的妃嫔站在一起吐纳,场面堪称壮观。

“什么?”贤妃吐出一口气问道。

良贵人深吸一口气:“一个江湖术士传授皇上九千岁不倒之法,第一道便是搬动永明殿那石凳儿。”

“皇上为何要修炼这个功法?皇上已经不倒了呀?”讲话的是梅嫔,云澹的龙马精神,不是闹着玩的。

她讲完这句,身边的人红了脸不再做声。

良贵人又说道:“那江湖术士特地叮嘱,在练成第一道功法前不得行房,否则前功尽弃。”

贤妃吐出一口气,摆了摆手:“这吐纳法太累人,肚子都酸了。”

于是大家伙纷纷收了势,坐下闲聊。

“倒是想见见永和宫的新主。”良贵人说道。

“那不成,皇上不许。”

“再有几日就册封大典了,到时自然就见到了。”

“新后若是难相处该如何是好?”梅嫔突然问道。

“新后连大皇子都动手打了,能是什么好相处的主?姐妹们各自安好罢!”良贵人这会儿有些头疼,昨儿夜里敬事房来人说是皇上来,收拾妥当后,眼见着那御轿在宫门前转了一圈,扭头又回去了。

搬那石凳儿就这样上瘾吗?不免有些许恨上了永明殿那个石凳。

“瞧咱们良贵人,满脑门子官司,这是被谁招惹了?”

良贵人亦是个傻的,水葱似的手指指着永明殿方向:“咱们合力将那石凳儿偷走吧?”看看贤妃,又看看梅嫔。贤妃愣了半晌,讷讷一句:“倒也不是不能偷?”又有些许担忧:“偷了,耽误了万岁爷练神功,会不会惹怒万岁爷?”

“万岁爷又不知谁偷的。”

“偷了这个石凳,还会有下一个石凳。”梅嫔这会儿脑子清明了些,道出个中真谛。可不嘛?后宫石凳成千上万,偷石凳管屁用?“依妹妹看,咱们莫不如想想法子,要皇上知晓那江湖术士的手段都是骗人的,皇上正值壮年,哪就需要练那劳什子功夫了?”

“倒是有几分道理。谁去说?”贤妃看了看良贵人:“要么…你去?借着皇上看小公主的机会…”

“贤妃姐姐去最合适不过,皇上要将大皇子过到继后名下,铁定是要召姐姐商议此事的…连借口都不用寻,水到渠成就说了。”良贵人连忙推脱。

几个人商议许久,竟是没人敢出这个头,于是摇头作罢。罢了罢了。良贵人寻个辙子出了静贤宫。

这会儿宫内暑气渐盛,御花园绿树成荫,是个难得的好去处。坐在亭中纳凉,头痛渐强,不知怎的,竟是一头栽倒了。贴身丫头喜珠慌了神,急急唤了声:“主子!”一旁的侍卫闻声过来,三步开外定睛一瞧,贵人面色惨白,额头有汗珠,想必是中了署气。忙去湖边湿了一块帕子叫喜珠盖在贵人额头,又拿出一颗解暑丸要喜珠服侍她吃下,忙活半晌,良贵人舒爽些了,缓缓睁了眼,看到眼前这个面目朗俊的侍卫,久居深宫的人儿腾的红了脸。

这侍卫她见过的,从前来御花园,总见他站在凉亭边,身姿笔挺,目不斜视,像个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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