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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老孙道:「你就因为他打他女朋友,你就在我的场子里打他?」

「对!」老孙也是硬气地回道。

「你跟她有一腿?」中年男子问道,细小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没有!」

「那为什么帮她出头?」中年男子冷冷地问。

我心想不妙,对这些老一辈的江湖人士而言,师出无名是大忌中的大忌,无论杀人放火抢劫,都需要找个能说服大家的由头,理由可以很瞎,但绝对不能没有。

而对老孙来说,骆妍一不是亲人二没有一腿,实在没有立场去替她出气。

我一时也想不到该怎么回答,嘖,实在不行要不你就牵拖给妈祖托梦吧!

老孙罕见地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开口:「这不是很简单吗?」

「?」中年人眼里杀机更炽。

老孙站在像熊一般的中年男子面前,看起来既弱小又可怜又无助。

但是下一秒他抬起头来,竟是露出爽朗地乱七八糟的笑容,大声笑道:「疼某大丈夫,打某猪狗牛,这种人我看一次打一次啦!」

全场一片死寂。

鬍子哥原本就因为酒精而胀红的脸色变得更加鲜红。

「干!」终于,鬍子哥见笑转生气,怒吼一声,朝老孙挥出一拳拳头。

只是这拳还没挥到老孙的脸上,就有一隻肥硕的巴掌糊到了他的脸上。

「疼某大丈夫,打某猪狗牛。」中年男子笑笑地重复了一遍这句俚语,才慢慢地将手从鬍子哥脸上松开,然后像是在摸狗一样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人家都这样说了,还在这里卸世眾啊(丢人现眼)?」

鬍子哥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喊了一声:「可是,洪爷……」

「要讲几遍?」中年男子沉下了脸,变脸速度简直媲美川剧演员。

鬍子哥用带着不甘及怨恨的眼神狠狠地看着老孙,看着看着,忽然也笑了起来。

我去,这里的人都在海底捞打工过吗?

「那我们先走了,洪爷。」鬍子哥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然后转头跟后面到现在都没机会喊几句台词的朋友们报了一间酒店的名字,看来是要换地方续摊了。

骆妍原本要跟上去,结果被Soda一把拉住。

而鬍子哥也没有打算要等骆妍的意思,逕自跟着他那群狐群狗党走掉了,不过我反而很能理解--毕竟上酒店带女朋友是要玩个毛啊!

Soda看着那群人离去的背影,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对骆妍说道:「疯什么,你要被打死才甘愿啊?我说你,之前好不容易都分手了,还继续同居干麻,这样藕断丝连,想省那一点房租钱啊?」

咦,Soda一番话的讯息量很大啊!

听起来像是看来骆妍之前就被鬍子哥打过,两人目前是分手但同居的状态?

我都听出来了,我相信老孙也听出来了,果不其然,当我看向老孙时,他那张脸上正毫不遮掩地掛满了「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的兴奋。

「咳咳。」

中年男子适时地用咳嗽声提醒了我们他还没走这件事。

全部人旋即正色以待。

中年人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没有鸟我们,而是先向着骆妍道:「一般来说,我不会插手管别人家事,你们少年仔有自己有自己的生活,阿德这个人我认识很久了,刺青的手路还算不错,我不会因为这事对他有甚么看法,但看在你跟苏妲是好朋友份上,我就以长辈身份多嘴一句--男人还是找不会打女人的好。」

他看了老孙一眼,继续道:「疼某大丈夫,打某猪狗牛嘛,像阿叔我最自豪的就是孝顺跟疼某了,我看这个少年仔就不错啊。」

老孙脸上浮现藏不住的喜悦。

骆妍只是笑着点点头。

中年男子转过头来,面色就没有面对骆妍那般慈祥。

他看着老孙跟我俩人缓缓道:「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他们也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情找你们麻烦。」

老孙想了想,露出一个刚刚好的微笑问道:「今天这件事谢谢洪爷了,还不知道刚刚他们那桌喝了多少,我帮他们结个帐吧。」

眾所皆知,夜店消费是提前付钱的,中途要再点什么都会现场跟你结清,毕竟现场人来人往,来来去去,就怕有人喝醉了脑子不好使,没结帐就先走一步。

这铁打的规矩,鬍子哥自然不能豁免,老孙也是心知肚明,现在还提这茬,掏出来的钱会进谁的口袋,自然不言而喻。

中年男子洪爷见老孙如此上道,终于是露出了点发自内心的笑容,报了个令人肉痛但不至于伤筋动骨的数字后,就慢悠悠地回去了,至于这笔钱也说只要日后拿给Soda就可以了,不用急着领,我们这家店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云云。

看着夜店门口像什么屁事都没发生的两尊门神,我心中灵光一闪。

夜店里那昏暗的灯光总会让人意乱情迷,很多男女在里面相看两不厌,一走出来却顿时开始怀疑人生的例子不胜枚举,不过自己约的砲含着泪也要打完,其中咬着牙就当被狗咬了也是大有人在。

我立马转头看向童心。

事实証明,我的酒杯不是白砸的。

就算站在正常的日光灯下面,她还是美得超越我已经不算孤陋寡闻的审美观。

头发像是要直接融进去身上那件小礼服般地黑,衬得那肤色是那么地白。

正在滑手机的她感应到我的目光,抬起头,朝我展顏一笑。

有些人的笑容很美,但没有灵魂,就像骆妍平时掛在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个能卖出天价,却始终冰冷的艺术品。

有些人的笑容很真,就像陈榆,无论你身在泥沼还是深渊,只要看见她的笑容,你就会觉得无论这个世道再黑暗,都还有一曙救赎的光。

但这个女人的笑容,就像是她穿着半透明的纱衣,轻轻咬着你的耳朵,散发着禁果般的香气,声音软糯地告诉你所有你想要听的话,让你觉得这世界只要有她就可以了,然后不知不觉地,成为她忠诚又卑微的裙下之臣。

看着这抹可以让整个世界都臣服的笑容,我就想问一句。

谁他妈还有酒瓶?线上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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