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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好吗。」这次我跟老孙异口同声。
计程车司机以一种稳定的高速在平面道路上飆着车,装作没听见一路上我们那些可能有点荒唐的话题。
陈榆在看她的指甲。
我在看她玩她的指甲。
她认真的神情很可爱。
眼睛总会瞪地大大的,微微蹙眉,虽然看起来就像是很认真想要研究眼前的事情,但因为太可爱了,反而变得有点呆呆的,然后又因为看起来呆呆的,再变得更可爱些。
完美地毫不讲理。
她昨天用同一双专注的眼神,想要看我干别人的样子和干她的样子有什么不同。
我是不知道她到底看出了什么,但自己觉得,我看她的眼神,肯定充满了写在纸上就会让人噁心到想吐的迷恋吧。
「昨天……」耳边突然传来老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把我从鑑赏陈榆玩指甲的意境中拉了出来,又过好半晌才说道:「骆妍有说什么吗?」
「哈,你期望她说什么?吃醋?生气?」我有些生气老孙的不争气,不屑笑道:「你不会觉得这种围魏救赵的把戏有效吧?你当骆妍跟你一样贱啊?」
听老孙说话这么久,有时候讲话不自觉地都会带点成语,虽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对。
老孙把包包盖在自己的脸上,闷闷地道:「所以什么都没说啊?」
「什么都没说。」我肯定地重复道。「连个表情都没有。」
我换了个姿势,让陈榆可以坐得更舒服点,然后又问道:「你到底中什么邪了,子寧也不比骆妍差,奶还比骆妍大,她到底干了啥,又不给你干,就让你整天心甘情愿地跟个哈巴狗一样?」
「你不懂,这是心灵上的契合。」老孙依旧闷闷地回道。
「我看你跟子寧也很契合啊……谁他妈现在讲话还引经据典,每句话都能有个典故?」
「真的,有时候子寧跟孙两个人聊开了就好像是不同世界的人,旁边的人都听不太懂。」陈榆附和道。
「你们不懂。」老孙又重复了一次,随即喃喃自语地道:「其实……有时候我也不太懂。」
「那就顺其自然吧。」我强行下了个定论:「感情这种事就是要开心,一段会让你皱眉头的感情,就别纠结了。」
陈榆给我一个鼻子皱得很可爱的笑容,表示讚同。
她的笑容永远都有一种治癒的魔力,我也笑了起来,感觉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
老孙也没再聊这个话题,我们开始谈论起昨天派对上其他人喝醉酒的糗样,笑声充满了整台车子,像是在经歷过国中、高中那六年的高压学习之后,大学就该是这么无忧无虑,又放荡不羈。
计程车缓缓停在我们那龙蛇混杂、乱七八糟的社区门口。
我们付了钱,继续有说有笑地走上那个破旧的透天厝四楼。
然后我跟老孙的笑容就那么突兀地定格在脸上。
房间门被打开,紥着一头马尾的张子寧探头出来,看到门口的场景也不禁捂着脸。
只有陈榆一副不明所以地样子,睁着她圆滚滚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着一个站在楼梯口的女生。
那个女生也紥着一头马尾,只是不像陈榆般朝气,也没有子寧似的脱俗,就只是中规中矩地从后脑勺垂下,温柔地掛在脑后。
她见到我们几人后,那张有些婴儿肥的可爱脸庞上,扯出一抹邻家小女孩般的笑容。
她提起放在楼梯上的包包,轻声道:「文浩,我来了。」
「嗯,依柔,你来了。」我感觉我的心脏像是停了一个世纪,但我的语气竟然冷静到连我自己都无法置信。
女孩叫做黄伊柔,我跟老孙都认识,老孙甚至能说出她所有的兴趣、喜欢吃的东西、追过的偶像团体,还有她的梦想。
而我对她的了解,只会比老孙更多。
毕竟……
她是我从高一就交往至今的女朋友。
对。
是「交往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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