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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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政委怕小的再哭唱起来,把他娘给弄晕了,忙和一个警卫,一人抱了一个朝办公室走去。

赵恪抿了抿唇,朝周长弓摊手。

周长弓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手里握着的钱票、军功章,一激灵,赶紧放在他手上。

“节哀!”赵恪蹲下,把钱票和军功章递给苏袂。

苏袂扫了一眼没接,抬头,细细的雨丝从空中飘落,滴在脸上,凉凉的,抿一下唇,都是雨丝的清甜。

还有这清新的空气,和房后那高高的墨绿山林,都让苏袂开心不己。

“这是林建业此次任务的军功章,留着给孩子们,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父亲从来没有离开,而是变成了这枚军功章守候着他们成长。”赵恪忽略女人脸上不合适宜的笑,顿了顿,又道,“这叠钱票,是我跟回来的战士们凑的,你拿着买点粮、买点肉好好的给自己和孩子们补补身体。”

可以买粮、买肉,苏梅双目放光,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两只沾满了泥的手在水湿的衣服上擦了擦,伸手……想了想,拿了一半,觑了眼赵恪,又拿起小小的一叠。

赵恪以手抵唇,轻咳了声:“都是给你和孩子们的。”

全拿了会不会显得她很贪,太久没有过这种生活化的日子了,她都忘了怎么跟人打交道,友好相处了。

“拿着吧。”赵恪把剩下的塞给她,指尖触到她冰块般寒凉的手,倏然一惊,站起来对警卫道,“赶紧把人送回住处,帮忙烧点水泡泡,再找司务长要点姜茶和预防感冒的草药,熬了给她和两个孩子喝。”

2、第2章

苏袂没让人扶,一手攥着军功章钱票,一手撑地,站了起来。

晃了晃手里的钱票,冲赵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谢谢啊!”

太久没笑了,她都忘了唇角要上弯多少,才能牵能脸上的笑肌。

赵恪微微颌首。

“嫂子你等等,我去叫两个孩子。”被赵恪叮嘱送苏袂和孩子们回去的警卫员,交待了一声,转身进了院,朝办公楼跑去。

苏袂瞅了眼不停抬手抹脸上雨水的周长弓,对他跟赵恪道:“我在这儿等他们,你们先进去吧,别把身上的衣服淋透了。”

虽然她喜欢一切干净的水,这么淋着也让她对现下的情况多了分真实感,可让人陪着她穿湿衣服就不好了。

她记得幼时听太爷爷讲起这个年代,惯常提起的就是缺粮少药,说病了多是硬扛,退休的老兵几乎个个都是一身风湿病。

周长弓摆手:“不急……”

话没说完,赵恪已经转身走了。

周长弓抬着手,半晌,看着苏袂尴尬地笑了笑,抹了把脸上的水解释道:“他工作忙。”

“理解!理解!”苏袂对给她钱票的赵恪印象良好,“你们忙,别为我耽误了工作。”

周长弓不好意思将一个刚牺牲了丈夫,还没走出悲伤的家属撂在行政大楼外面,只得没话找话道:“说来,咱们还是半个老乡呢,39年我跟部队在陕北槐林发展革命队伍,估计你才这么点大。”

周长弓比划了个身高,笑道:“那时不认识你,不然就去你家吃饭了。”

苏袂刚融合完原主的记忆,还没来得及整理,只得避重就轻道:“你来了,我爹娘肯定欢迎,他们最是好客了。”

“这点我赞同,”周长弓见她脸上的悲伤淡去不少,心下宽慰,不免就想顺着话劝上几句,“当年要不是你爹娘纯朴善良、热情好客,收留了受伤的刘同志和建业这对母子,又在刘同志伤好归队后,帮忙带大了建业,哪有刘英同志后来的成就和今天我们的优秀军人林建业……我听建业说,你学得了婶子的一手好面食。申请让你随军时,他还跟我们拍胸脯保证,说等你来了,雨季不忙了,让你去食堂做了请我们大家伙儿尝尝。”

苏袂的心被他最后这句话吓得吊在了半空,原主会做包子蒸馒头擀面条烙饼子,她可不会。

别说做面食了,熬粥她都免强。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加上太爷爷上有五个老人和一对父母疼宠,娇生惯养地长到十八岁,觉得苦累烦恼的不过是做模型时一不小心又伤了手,学的二胡被人说难登大雅之堂,参赛作品画了一副又一副,总也不满意。

她18岁生日的前两天,末世来了,除了早已去逝的太爷爷,最亲的六人昏迷后就再也没有醒来,相比丧尸化的邻居,被人挖了晶核的异能者,欺凌而死的普通人,他们走得很安详。

她醒来后觉醒了变异性火系异能,只需弹出一点火煋,就能将人或丧尸、物饰烧得一干二净,因此震慑住了有异心的佣人和邻居,灭了院里院外游荡的丧尸,顺利地带着保姆安姐,等来了部队救援,随他们去了基地。

先开始是有安姐在,不需要她煮饭。

后来是严重缺水,想学,队友们也不舍得让她浪费一滴水和一粒发霉的粮食。

“你们陕北有一道面食,叫羊肉荞面圪坨,三碗荞面税半碗白面,用烫一点的开水和面,和的硬硬的,然后搓成这么长,”周长弓左右食指伸出比划了个筷子长短的距离,点着小手指又道,“这么粗细,手捏着一头在另一个手心里一搓,搓成一个个小窝窝,丢进开水里煮熟捞出,浇上熬了一宿的羊骨羊杂汤,撒上葱花或是野菜尖,不要太美。”

苏袂怔怔地看着他,他就是说得怪详细,她也不会做呀。

原主的记忆融合后,提到哪个名词,自带播出,跟看了遍电影似的。

她不觉得看一遍,或是数遍,自己就有了动手的能力。

反倒是他的描述和脑海中的食物画面,惹得她口水泛滥,心里抓扒的饿得难受。

“我不是教你做荞面圪坨,跟你说面食,我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周长弓道,“我是想说,你看一碗面尚且如此,经历了这么多道工序方才成就一碗美食,何况是人生呢。你今年不过23岁,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还有父母、孩子要养,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气性上来将自己活活憋得闭了气,孩子吓得哭不说,让建业走得也不安生……”

不是要她做面啊,原来是要给她上思想教育课!

苏袂暗自松了口气,盯着院门,这一刻,她有点迫切地想要见到两个孩子。

她自小被养得独,最烦他人说教。

“苏同志,”周长弓碎碎念念了两分多钟,郑重地对苏袂弯了弯腰,“对于我妻子先一步向你透露林建业牺牲在边境这事,鉴于她不是军人,不在部队担任任何职务。我们会打电话到市里她工作的单位,以降职、私下批评来处理。对于她言语间给你带来的伤害,我真诚地代她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苏袂想到心疾去逝的原主,虽然她是自己放弃了还阳的机会,可多的这一次机会,是原主自己的福报,并不等于就抹除了,她受刺激引发心疾而死的事实。

原主已去,对着周长弓,苏袂说不出“原谅”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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