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园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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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想活得快活首先要认命,唐婉表面上认命了实际上却是不想妥协。她的娘家与姓陆的人家彻底断了往来,赵士程为了让她有机会见到那人,明里暗里资助了些,甚至为了让他仕途平顺些引荐了一些同僚给他。

两家像普通亲戚一样走动,但唐婉始终没有再见陆游,或许她心中还有恨,有怨。赵士程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得,只觉得她怎么样也不快活。

陆游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家送来了喜蛋,赵士程看着暗自摸着鸡蛋伤神的唐婉说:“你若放不下,不若我带你去探望探望,就当亲戚走动。”

赵士程没有别的优点,他年纪比唐婉大十三岁,儿女成群,模样沧桑,但性子温和。兴许跟他的人生经历有关,他虽然是宗室但前面有七个哥哥,没有光宗耀祖的重任,也没有对仕途的渴望,不是最受宠的,也从未被冷落过……

他就是照着唐婉的择偶标准长得,只是他们相遇的太晚。

“不必!我不见他!”唐婉神情伤感,眼神迷离,显是难过的忘了自己。

“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不去!”唐婉捂住脸,她不知道自己还期待什么,她只是无法开心的生活。

为了讨唐婉欢心,他问了许多人该怎么做。

听她们的,赵士程剃了胡须,甚至开始美容养颜。男人最黄金的年龄不是二十多岁,而是人到中年。这时候的他们或许不能跟年轻时做对比,但人生阅历给了他们强大的自信。

赵士程的努力一次次让唐婉面对现实,她的心里虽然有一座冰山,但这样一个人就像温开水,一点点的源源不断地融化了她的心。

夫妻感情终于有了起色,赵士程就像没有脾气,没有兴趣一般,可这样一个人他却很懂情调。园中的花花草草他亲自摘种,缸里的鱼每天都是他亲自调换清水。

唐婉问他,“为什么你每天都这么闲?”

“家里有积累不用我奋斗,自然就闲暇的时候多些。”

唐婉一向觉得表哥有才华,但与赵士程聊古聊诗画他都答得上来,且他满腹学问从不张扬。不像表哥,得了什么新词、新句子就要与人分享。有时,还要当作不值一提的小事谦虚一阵子。

以前觉得表哥有风度,有才华,为人谦虚、谨慎,如今再看……倒不如似赵士程这般,只把写文作诗当娱乐。

日子一天天的过,赵士程的母亲去世时,二人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唐婉父亲去世前,二人的第二个孩子出生,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忽然有一天唐婉病了。大夫一直说是女人病治不好了,赵士程却不甘心,想要去京城,去请太医治病。最终被唐婉制止了,赵士程虽然是宗室,可这个宗室也没有到能请动御医的地步,再说就算看了也未必能好,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看着这个男人,她有一肚子话想说。

离开了医馆,孩子们让婆子们看着,他们去了别庄养病。

浓浓的药味在整个院中弥漫,喝了月余中药唐婉也不见好转。她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脸问赵士程,“我现下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丑?”

“没有,只是有些憔悴。”赵士程握着唐婉的手。

“其实丑点也没什么,这样走出去,别人就不会说我们老少配了。”唐婉再嫁之身,无论外面还是家里人都要一直说一直说,尤其赵士程的儿女,他们明明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却对继母一再口出恶言。

赵士程几次想要教训都被唐婉拦了,他们不感激反而十分鄙夷,说什么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仿佛无论她做什么,嫁给他们父亲就是最大的罪过。永远洗不清!

“你是与我最配的人!”赵士程深情款款,他们相处这十年,他没有一刻让她觉得孤单。

“那姐姐呢?”唐婉所说的姐姐是赵士程的原配,她说:“贵儿他们几个说,我死以后会单独立坟,我们不能躺在一个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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