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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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商,等会儿帮我一个忙。”他又理了理她的外套。山里的衣服,现在到市区明显的有些厚了。

言商有些诧异:“什么忙?”

她问他,明显的并没有打算拒绝。只是听他说什么忙,需要自己怎么去帮。

毕竟,严越很少开口,让自己去帮他的忙。

浅白提着箱子,并没有立即上车,他站在车外,身形笔直。车窗降下了一半,他能看到后座的人,他们的举动。

“我有一个东西,要拿给朋友。但现在公司还有事,你帮我送去好不好?”严越说。

他的手一直抚摸在她的脸上。离她很近,可以看到她脸上小小的绒毛,还有挺翘的鼻子。

她也看着他,半晌微微一笑。

“你告诉我地址就好。”爽快的答应,没有犹豫。

他的手并没有拿下来,就像是忘记了一样,面前这张脸,却怎么看也看不够了。

都没有开口,浅白看了眼手表,时间快到了,再不去就迟了。他这次并没有听从严越的吩咐,上前拉开了言商这一侧的车门。

她正要下车,甚至一只脚已经要踩到车外,胳膊却又被严越拉住。他突然靠近,在她的额头,印下像昨天一样很轻很温柔的吻。

想起浅白就在旁边站着,言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头顶的太阳有些大,她觉得热,想脱下外套。却被严越阻拦。

“穿着吧,那里冷。”他说了一句,有些莫名。

言商也没有再脱,只是接过浅白手里的箱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有些沉。她拎着都有些吃力,但还是不忘向严越挥挥手,嘴角还有笑意。

严越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他带着她去了地下酒吧,他也是让她去那里等着。

那时候的言商,拉着他的胳膊,好几次都不肯撒手。

只是这事后,透过后视镜,严越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米色长裙,灰色外套。头发被他刚才扎成了马尾,走路的时候微微晃动。

车停的太久了,后面不断传来喇叭声。

严越却还是出神的看着后视镜里的身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街口的拐角处。

“越哥……”浅白开口提醒。

喇叭声让周围的环境都变得聒噪起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没有别的情绪。

“走吧。”

车径直驶向了公司,一切如旧,严越站在落地窗前,一直没有回身。

他的手里拿着那个黑色的打火机,把它的盖子不断打开,又合上。等着汇报工作的高管,全被浅白拦在了门外。

现在,或许严越不许任何人打扰,这是浅白的直觉。

他站在落地窗前,浅白便站在离他三步远的身后。

空间里,只有打火机盖子打开合上,金属碰撞的声音。死寂一般的沉默,足足有半个小时。

“定好去m国的班机,是时候该回去了。”严越开口,就只有这一句话。

浅白欲言又止,犹豫半晌。已经有四十分钟的时间,言商下车的位置距交接点并不远,时间也差不多了。但他悬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来。

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越哥,万一她被警察抓获,一问,您就暴露了。”

这是实话,就算计划再缜密,一旦被警察抓获,他们又不是傻子,一审问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所以严越在赌,几乎是一场豪赌。

“她不会说出我,那么爱我的女人,怎么会说出我,害我呢?”严越笑了,满是嘲讽的笑。现在这么爱他的言商,估计就算是她自己承担所有,也绝不会供出他来。

因为她说,从来不会背叛他。

她还说,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她都爱着。如果回的了头,就陪他一起赎罪。

可回不了头,就拽着她一起下地狱。

可是,他的商商还没有意识到,他在三年之前,就已经在地狱了。

现在,他更想让她在地狱。

所以,他让她带着钱,冒充接头人的身份,什么都不清楚的就闯进交易场地。一旦身份暴露,她会死在那些亡命之徒的手里。

如果再幸运一点,或者厄运来的更加惨烈一点,他们被警方逮捕。非法交易,已经足够让她下半辈子,接受法律的制裁。

昔日坚守的正义,昔日刻到骨子里的爱情,她会面对曾经未婚夫的审判,面对心中信仰的制裁,而她,会拼死捍卫保护真正的罪魁祸首。

严越在赌,在赌现在的言商,他培养了三年的言商,他的商商,会忠于他、维护他,就像是维护她曾经一直坚守的所谓的正义一样。人生,还真是充满戏剧性。

可是,此刻他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他想,他应该庆祝的。当初拼尽一切的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就是在等今天。

让她那么轻易的死去,严越不甘心。他要自己来审判,来讨回自己想要的一切。三年的谋划,眼看就要成了。

他更加期待她会被抓捕,被关在审讯室里,被询问一些她并不知道的事。可言商又是极聪明的,她可能立马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或许也会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严越安排的。可她,还是会维护自己吗?

严越期待着,一定程度上,他并不想要言商死在那些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无恶不作的歹徒手里,毕竟她提着箱子离开的时候,那么清爽干净,扎起的马尾,微微晃动着。

严越还是没有动,却回过头,又低头看了眼手表。

“去看看结果。”

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验收成果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冷,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浅白僵着,半天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他想起一周前,严越定制的一块墓碑,上面刻着“亡妻言商之墓”。

他当时看到的时候,脑袋发麻,太阳穴突突直跳。哪有给活人定制墓碑的,可现在,全明白了。

这一刻,浅白的心里,泛起了极大的同情,为叫言商的这个女人,活着从没有清楚过,洗掉了全部的记忆。

死后,还是不能摆脱严越,身上都刻上了严越的烙痕。

可他,又同情起面前这个冷心狠厉,心硬如铁的男人,他的执念太深。

浅白只是沉默,转身出门,去看究竟是何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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