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买盟结田与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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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那荀成之檄,是问陈买借粮。

借粮倒也罢了,问题是,这不是荀成的头次借粮,已是第二次了。

头次借粮是八天前,以急着援助青州,抵御袁谭入侵为由,荀成在头道檄文中说,他来的太匆忙了,以致部中现今粮秣匮乏,因问陈买借粮二十万石。

一张嘴就是二十万石粮,诚然狮子大开口,要是太平时节大约还成,然自光和七年黄巾起事以今,青州境内的黄巾军就没有被剿平过,前任刺史焦和是个只会清谈的,听说黄巾来了,他就闻风而逃,每天干的不是强军练兵,而是弄了一堆的巫士在他身边,卜筮算卦,祈求神灵保佑,指望能以此来把黄巾消灭,却那黄巾怎么可能会因此消散?青州五郡的几个太守,又多是与焦和同类的,名气最大、所职掌地盘最大的孔融,亦是个不知兵的,这就导致青州的黄巾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是越来越多,至今已号称百万之众,乃至前时下到兖州,扰乱兖州境内,——前任的兖州刺史刘公山之所以会被黄巾刺死,曹操之所以能得任兖州刺史,说来倒都是与焦和的无能有着密切的关系,乱到今年,已快十年了,青州过去再是富庶,其各郡的郡府现在也是快要揭不开锅了,陈买哪里一下能拿出二十万石粮给他?

其实陈买也知,荀成问他要粮,“急着驰援青州,以致携带的辎重不多,而下粮秣匮乏”云云,只是荀成的借口罢了,荀成这明显是在敲诈於他。

但考虑到他自己是刚出任青州刺史,且还是应的荀贞之上表而才得了此任,一来,青州几个郡的郡太守,目前虽是应他的要求,都给了些兵马与他,然这是在外有袁谭大兵压境的背景下才发生的,现如今袁谭撤兵而走了,那么孔融等人还会不会无条件的、坚决的拥护他?这是个大问题;二来,由此个大问题而引出,陈买也就不免希望能够继续得到荀贞的一些支持,以加强他在青州的实力,从而能压制住余下几个郡的太守,稳固住他在青州的地位。

故此,尽管明知荀成是在敲诈他,陈买还是委屈齐全,东拼西凑出了十万石粮食,遣吏押运,送去了历城。

随着粮食一起去的,还有陈买的一封回信。

陈买在信中,用十分恭谨礼貌的口气,向荀成解释了自己的难处,列举出了三个客观存在的困难,一个是他与荀成近似,也是急着赶到济南郡,以及早做好万一平原郡失陷,好在此抵御袁谭部队的准备,因而,他随军所带的辎重实亦不是很多;一个他是才出任的青州刺史,打着保境安民的号召,问各郡要些兵马,固是可以做到,但如果再问各郡要粮,各郡也穷,恐怕都不会给他,或者不会给很多;一个是归他直领的齐国,总共只有五个县,民口有限不说,又是久经战乱,大片的田地都已荒芜,他齐国郡府的府库里头,实是无甚存粮。

因是,陈买请求荀成能够体谅一下他,二十万石实在是给不了,他已是竭尽全力,也只能凑出半数。

陈买现在东平陵县,东平陵在历城的东北方向,与历城接壤,两座县城相距不过五六十里。陈买的粮和信,荀成数日后就收到了,倒是亦很客气礼貌地给陈买回了封信,没说什么。

於是,陈买就以为这事儿算过去了。

历城现下虽然被徐州占据,陈买暂时也没打算要回来、或打回来,便任徐州先占着就是,但是荀成的身份不比赵云,他是徐州军的方面重将,有他这么一位待在历城,陈买不能放心,遂在收到荀成的回信后之次日,陈买又给荀成去了一封信。

这封信里,陈买试探着询问荀成,袁谭的兵马已撤,为何他还留在历城?

言外之意,是在问荀成打算何时回泰山郡。

便就有了陈买不久前刚接到的,荀成的第二道要粮之檄。

荀成在这道檄文里说,他早就想回泰山了,但军中的粮食不够路上所需,——陈买前几天借给他的那十万石粮,经过查验,一大半都已生霉,乃是多年的陈粮,这种粮怎么能给兵士食用?故是,荀成再次提出,向陈买借粮二十万石,只要粮食送到历城,他马上就拔营回泰山。

那十万石粮,一些是陈买军中自用的,一些是陈买逼着济南国拿出来的,想那青州战乱十载了,府库无不空空如也,现下所能拿出的,尽是去年的新粮,哪里会有陈粮?

所谓发霉,不用说,又是荀成的借口。

这也就难怪陈买怒不可遏了。

陈买领兵到了东平陵县后,於城外搭建了一座兵营,他没有入城居住,而是就住在了军中。在他大怒把荀成的檄文摔到地上时,帐中坐了不少他本部与青州各部郡兵里的文武官吏。

一人问道:“使君,怎么了?”

问话之人朗目疏眉,形象俊朗,颔下长须,飘然如仙,不是别人,正是北海郡兵的主将王范。

王范,字子法,乃是孔融最为信用的府吏之一。

陈买怒道:“荀仲仁又问我借粮二十万石!”

王范的目光落在被陈买丢在地上的檄文上边,看了一看,抬起头,皱眉说道:“不是才给他送去了十万石粮么?他上封与使君的回信,也没说再要粮啊,却为何突又传檄,复再索粮?”

陈买说道:“他在檄文中说,我送给他的那十万石粮都是陈粮,长了霉了,不能吃!除非我再送给他粮二十万石,否则,他因乏粮,恐怕不能返回泰山郡!”

王范顿时明白了陈买为何发怒,他说道:“荀仲仁这分明是在找借口,敲诈勒索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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