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项建言取济南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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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自到冀州以后,广辟冀州士人,如审配、逢纪、田丰等,皆得重用,而袁绍是豫州汝南人,颍川、汝南接壤,两郡的士人来往密切,辛评、郭图等颍川士人遂往投袁绍者不少。

现今,袁绍帐下,已然形成了豫、冀,或者可以说是颍川与冀州这两个士人集团。

颍川士人集团的代表人物,便是辛评、郭图两人。此两人皆是阳翟县人。辛、郭两姓是阳翟的大姓。荀贞帐下的爱将辛瑷,以及也在徐州的辛瑷之弟辛韬,两人与辛评即是同宗;郭嘉则是阳翟郭氏的族人,只是郭嘉家的家声不显,基本算是寒士了,不能与郭图家相比。

郭图与荀贞,乃是老熟人了。荀贞昔在颍川为吏时,郭图与他极不对付,两人间发生了不少争斗。而下时过境迁,过往的事情,荀贞早已不放在心上了,郭图倒是还念念不忘,——尤其是荀贞的权势、威名一日高过一日,郭图自是眼红之余,嫉妒之下,不免对他更是唾弃。

却说袁绍手底下的颍川、冀州这两个士人集团,互相矛盾重重。

要说起来,颍川这边的辛评、郭图,以及辛评的弟弟辛毗,与冀州那边的审配、逢纪、田丰,的确都各有才能,袁绍之所以能得韩馥的“让贤”,主要就是因为逢纪“可以密约公孙瓒南下,以迫韩馥”的献策,其中亦有郭图、辛评兄弟以韩馥同乡的身份,前去韩馥处,给袁绍做说客的功劳,唯是出於两个缘故,导致双方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彼此不和。

这两个缘故,首先是地域的原因。

所谓地域的原因,并非仅仅是颍川、冀州这两个地方一南、一北,分属不同的地区,更主要的是颍川和冀州这两个地方的民风。

颍川这个地方,早在战国时期,因与韩国很近,所以就深受法家的影响,士人、百姓好诉讼,好诉讼,彼此相斗,就造成了士人们喜好结党;而冀州这个地方,北邻幽州,西邻并州,幽、并皆是汉胡杂居之所,冀州的民风因此刚强,审配、逢纪、田丰三人,能力不同,却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性格俱皆刚强,说好听是刚烈,说不好听点就是刚愎。

一个喜好结党,一个刚愎自用,两边怎能和睦同处?

再加上辛评、郭图两人,实也是好权而专之人,若是如荀彧、陈群这样的,懂得退让谦虚,也许辛评、郭图还不至於与审配、逢纪、田丰闹的那么僵,无奈他两人与辛毗,论及性格,却是与审配等人其实近似。如此一来,这两个士人集团,不内斗个你死我活,那才是奇怪。

当然了,这也与袁绍的性格和想法有关。

且不必多说。

只说袁绍的诸子里边,袁谭居长,身为嫡长子,在袁绍的这个政治军事集团中,於身份上,自然就具备了天然的优势,辛评、郭图、辛毗等颍川士人大多与之亲善。

此回攻打平原郡的田楷,袁绍就把辛评、郭图派到了袁谭的军中,给他做个参佐谋划。

袁谭坐在帐中等了会儿,辛评、郭图、张郃等相继来到。

见三人到来,袁谭亲身相迎。

袁谭的年纪不很大,二十多岁,於长相上,继承了他父亲袁绍的优点,个头不低,相貌堂堂,现下他穿着黑红色的铠甲,戎装在身,给他增添了三分英气,虽是年轻,竟小有威严之态了。

不仅相貌与他父亲像,在接人待物上,袁谭也深受袁绍的影响,能够礼敬贤人,慕名敬士。

他亲自迎到帐下,回了辛评、郭图、张郃一礼,说道:“急请两位先生与将军来者,是我刚接到了一份军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该如何应对。”

当年在颍川郡,与荀贞同僚的时候,郭图那时三十来岁,一晃眼,十来年过去,他已四十上下,不过因他家为名族,近十年来,先得到同乡韩馥的重用,继改投袁绍,虽身在乱世,却一直没受过颠沛之苦,依旧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故而保养得不错,与昔年比起来,只眼角生出了些许皱纹,昔时的短髭,现今留长,颔下颇有了一部黑须,如此两点的不同而已。

年齿增长,依照孔夫子的话,已到不惑之龄了,可还有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郭图的性子却还是如以前一样,没有因为岁数的增加而有所改变,仍是充满了骄傲。

坐到席上,端起矮案上的汤水,徐徐地抿了一口,将银碗放下,郭图矜持地问道:“使君,是何军报?”

帐中的侍吏接过袁谭递下的军报,呈给郭图去看。

郭图展开瞧去,见上边大略写道:荀镇东遣荀成引兵援田楷,号称步骑三万,已出荏县,日内即可抵至历城。”

荏县,是泰山郡最西边的县。此县西南与济北国最北边的卢县接壤,西北与平原郡东南角的祝阿县接壤,北与济南国的历城接壤。

——剿灭济北黄巾的那一战,潘璋便是先打下了此城,从而断掉了济北黄巾北逃入青州的后路。至於荏县归属泰山,却为何会有济北黄巾的别部?缘由也简单,此县离卢县太近,只有四十多里,而与泰山郡内地的诸县,如嬴县、奉高、博县等,不见较远,都有百余里,且其间还隔着泰山山峦,所以单纯从地缘上讲,荏县更像济北国或济南国的一个县。

荏县离济南国的历城也很近,亦是四五十里地,与同卢县间一样,中间亦无什么山川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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