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欢喜情窦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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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芷说道:“前日子瑜求见妾身,对妾身说,城中流言四起,市井之中,尽是道夫君今无诏令而攻兖,跋扈不臣,乃是欲为董卓。因是妾有此一问。”

子瑜,是诸葛瑾的字。

诸葛瑾现为荀贞侯府的庶子。

他此时跟在陈芷的身后,也在迎接荀贞。

荀贞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诸葛瑾下揖,恭声说道:“君侯,近日来,城中确是出现了此类传言,遍布里巷,县人多谣传之。”

荀贞问道:“知道这流言是从哪里传起的么?”

诸葛瑾说道:“在知道此流言兴起的当时,臣就上禀与了军师。军师已经展开调查,不过目前尚无结果。”

“军师”,是军师校尉的简称,此为荀彧现任的官职。

荀贞心中想道:“这股谣言不会无故而生,必是有人散布。如在散布之当初,及时得知,展开调查,或许还能找到罪魁;要是直到现在,还未找到主使,只怕会是很难找到背后的人了。”

不过也不用找,荀贞心中有数,十之八九,此流言是从青、兖传来的。

徐州现今境内安稳,没有战乱,许多的青、兖百姓逃难到此,同时,一些的青、兖士人也乐於入徐,寻亲访友,做个暂住,甚至有的便就定居於徐了。因是,徐州境内的青、兖士民现今着实不少。虽然绝大多数的入徐士民没有坏心,但其中也一定会有不怀好意的青、兖细作混入,而为了阻止荀贞吞并兖州,这些细作,便极有可能会散布谣言,以图扰乱徐州的民心。

而下不是理会此事的时候,当务之急,得把陈芷先给哄住了。

还真别说,陈芷平时温温柔柔、知书达礼的,这一严肃起来,给荀贞还是挺造成压力的。

荀贞慷慨地说道:“少君,你我成婚已经十来年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么?就不说我荀氏世为汉家忠良,也不说自黄巾反乱以来,我为汉家南征北战,亲冒矢石,悬命锋镝,也不说讨董之日,唯有我与文台、孟德等人敢於进兵,便我即使有做董卓之心,我又怎会去帮兖州剿灭兖北的黄巾?我何不坐视黄巾糜烂兖土,等到孟德等收拾不住的时候,我再趁机出兵?那时取兖,岂不比现在容易么?”

陈芷面色稍和,说道:“夫君此次出兵,既是为兖州剿灭黄巾,却为何连番攻占了兖州的济北、任城、山阳、济阴诸郡?”

荀贞叹了口气,说道:“老实说,击溃了兖北黄巾以后,我就想撤兵的,可谁知孟德小心眼,他居然以为我是去夺他兖州的,於是他偷袭公道、玄德等於任城。我难道能够坐视不救么?故是,我乃驰援任城。又哪知孟德的部曲太不经打,略一交锋,就争先恐后地逃跑不迭。

“少君,我往年的历战,有些你是经过的,当知在大胜之时,做主将的,实也不好部勒麾下,由是,君卿、文谦、玉郎等等各部,无不奋勇追击,山阳、济阴两郡,竟是因此为我所得。”

陈荪熟视荀贞良久,也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夫君,你觉得我傻么?”

“我家夫人冰雪聪明,怎么会傻?”

陈芷说道:“你适才那些话,哄哄三岁的孩子吧!”

荀贞讪笑说道:“少君,你还是不信我么?”

陈芷的语气中微微带着点感伤,说道:“方今汉室衰微,群雄竞起,妾身虽少出门户,亦知冀州袁本初、幽州公孙伯圭、南阳袁公路,俱怀不臣,除此以外,野心之徒更比比皆是,但是夫君,就像你说的,夫家世为汉家忠良,夫君的族祖郎陵公,号为神君,以高洁闻於海内,妾母家亦如是,妾身的祖父德名重天下,妾只希望,夫君不要有污家声。”

荀贞肃容说道:“夫人的良苦用心,我岂不知?夫人放心,我绝非袁本初、公孙伯圭、袁公路这样的人!我的志向,夫人应知,消弭兵乱,以安百姓,如此而已!若事不成,我自为汉家忠臣;纵果能遂愿,为汉家重整河山,毕我此生,亦终为汉臣。”

陈芷不再说了,招手叫立在身后的季夏过来。

季夏是荀贞的长子,今年已经四岁了。

荀贞蹲下身,冲他张开手,笑道:“儿子,想为父了么?”

季夏小跑地奔过来,扑入荀贞的怀中,伸手去摸荀贞的鼻子,奶声奶气地说道:“想!”

荀贞把他抱起,问陈芷,说道:“阿左呢?”

阿左是荀贞的次子,迟婢所产。阿左年岁小,才一岁多点。

陈芷说道:“刚睡着不久。”阿左虽非陈芷所出,陈芷一视同仁,待他也是非常的亲,提起阿左,她适才的严肃、伤感都不见了,不觉变得絮叨了起来,“夫君,你是不知,阿左真是能闹人!昨晚闹了一宿,阿蟜哄不住,妾也哄不住,直到后半夜才睡下,睡到上午醒来,又开始哭闹,哄到他方才,乃才把他哄得睡着了。”瞧了荀贞眼,说道,“总不能因为夫君回来,就把他再叫醒吧?弄醒了,谁去哄?夫君愿意哄的话,我就去把他抱来。”

荀贞赶忙止住了她,笑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着了,就叫他睡吧!我晚上再去逗他。”

季夏觉得受到了忽视,抓住荀贞的短髭,用力地拽。

他没甚力气,本是不疼,然荀贞为了逗他玩,故意装疼,叫出声来。

季夏咯咯地笑。

荀贞现下也是儿女成群了,季夏、阿左是两个稍微大点的,吴妦和阴修送给荀贞的那个叫妙姬的女伎,於今年先后产下一女、一子,算起来,已经是一个女儿,三个儿子了。

陈芷幸福地看了会儿与荀贞与季夏玩乐,想起一事,指着跟在荀贞后头进院的一辆车子,问道:“夫君,那车中是谁人?”

刚才满心想的都是“家和万事兴”,绞尽脑汁,以为打消陈芷的怀疑,却是把那辆车给忘了。荀贞被陈芷这么一提醒,忙把季夏放下,说道:“夫人,我给你介绍一位名门之女。”

陈芷到底是个女子,平时虽宽宏大度,不管荀贞纳妾,可却也万没想到,荀贞打仗之余,居然还有闲心拈花惹草,顿时不免泛酸,瞅着他,抿嘴笑道:“好啊,让我看看是谁家的闺秀。”

荀贞知她误会,也不解释,亲到车边,掀起帘幕,打开车门,请了车中的女子下来。

陈芷等人瞧去,见这女儿年十五六,相貌一般,而有诗书之气,给人清华之感。

正是蔡珺。

荀贞庄重地介绍说道:“这是故左中郎将陈留蔡公之女。”

陈芷讶然,心道:“蔡邕的女儿?”那点醋意不翼而飞,上下打量,只觉不愧是蔡邕之女,端得形貌秀雅,举止端庄,见蔡珺行礼,便回了一礼,疑惑想道,“蔡公家在陈留,此回夫君攻兖,并无到陈留去啊,他的女儿怎会跟着夫君来徐?”当着蔡珺的面不好问,也就没问。

荀贞说道:“少君,我把她就交给你了,你为她安置个住处,配几个婢女,须得好生款待。”

陈芷说道:“不用夫君交代,我自然知道。”

一个少年的眼睛,就像是遇到了磁铁,沾在蔡珺的身上,久久不舍挪开。

蔡珺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眼去看。

两人目光对视。

那少年的脸一下就红了,慌忙把眼转开,看了下院边的果树,仰起头,又佯作望天。

这一幕被荀贞看到。

荀贞心中一动,想道:“要说起来,孔明与蔡珺的年纪还算相当,孔明大概只比她小了两三岁?两人的门户虽是不太相当,然以孔明之才,何样的女子他配不上?我正愁无法安排蔡珺,孔明要是倾慕於她,我倒可撮合一二。”

那少年便是诸葛亮。

因了荀贞的邀请,诸葛亮兄妹现与季夏、阿左,特别是季夏,常在一起玩,早已是与荀贞的家人无异了,是以,诸葛亮也随着陈芷、诸葛瑾在荀家出迎荀贞。

时下男女,十三四岁结婚的多的是,就算嫌早,晚个一两年再结婚,也没关系,不影响诸葛亮与蔡珺先发展发展感情。

却说陈芷等人迎了荀贞入到后宅,诸葛瑾等各散去,为便荀贞洗沐,诸葛亮把季夏抱了去。

陈芷把蔡珺安顿下来以后,来问荀贞,蔡珺为何跟他来徐。

荀贞才刚洗沐过了,把来龙去脉详细地与陈芷说过,末了,喟叹说道:“蔡公身死朝中,长女蔡琰流落贼兵中,下落不闻,小女儿蔡珺,复为文台兵所掠,一家三口,命运坎坷!於下天子为乱臣挟持,州郡战乱不已,以蔡公之高名,以蔡家之高门,犹且难以自保,况乎寻常的百姓小民?少君,也知何时,这天下才能结束乱局,复归一统,还百姓以安宁!”

陈芷确实是挺了解荀贞的,知他向来是以百姓为念,听了他这番的感慨之言,说道:“夫君不是说为汉家重定天下,是夫君的志向么?只要持之不懈,还百姓以安宁,迟早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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