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益德轻取定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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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资之妻大怒,眼中如喷出火来,可也不敢说话,抱着儿子,情转哀怜,低低地啜泣出声。

就在这么几句对话的空儿,徐州兵的骑兵已近在咫尺。

吴资亦有决断,知道不可再拖了,当机立断,便从车上下来,跨上主簿牵来的一匹马,见这主簿并不上马,问他,说道:“卿的马呢?”

主簿慷慨激昂,说道:“徐州骑兵马快,明公就算先行,估计他们也能追得上。下吏愿率郡兵,与徐州骑兵死战,以掩护明公!”

吴资感动地说道:“卿乃忠义之士!我不会忘了卿的!”

他打马一鞭,丢下妻妾幼子,在功曹、两三个亲信军吏的护从下,逃命去也。

这主簿对吴资说的却是假话。

目送吴资逃走,他心中想道:“我大好男儿,怎能枉送性命?曹孟德、吴太守两人这一逃,济阴显是保不住了。荀镇东得到济阴,首先一件事,定然就是延揽济阴的士心,以收民望,巩固统治。我家是定陶冠族,我身为郡府主簿,镇东将军一定会重用於我!且用这两千郡兵,换一场富贵!……至於曹公、吴太守会不会打回来?即便他俩打回来,欲安定陶,也离不开我家!仍是富贵在我。”

当下,这个主簿就叫鼓吏击鼓,击的是命令部队休息的鼓音节奏。

他原本是想令济阴郡兵就地坐下,好等徐州军的骑兵驰到以后,他上前交涉,输诚投降。

殊为料到,济阴郡兵中的新卒太多,很多兵卒还没怎么学过辨识金鼓,有那一些,就把休整的鼓音,当做了进攻的鼓音。这其中,又有那几个是愣头青,二话不说,提着耙子,呐喊着就向冲来的徐州骑兵迎了上去。这几个的一带头,余下的郡兵不知所措,干脆也跟着冲上。

主簿见之,大惊失色。

已经行出四五里远的吴资,听见了济阴郡卒的喊杀之声,回头去看,正遥遥地望见主簿混在冲锋的济阴郡卒群中,那一袭白衣,在满是红色的军服中,甚是惹眼。

吴资眼眶一红,掉下了几滴眼泪,叹道:“前有冤句县令身先士卒,打退了孙伯符的围城;现有我的主簿率众冲锋,义无反顾,进攻来袭的徐州骑兵。这都是忠壮之士!”抹掉眼泪,鞭催快马,急往西逃。

那主簿自然不是主动带兵冲锋的,他是被周近的济阴郡卒裹住,被迫无奈,向前冲奔的。

来的这支徐州骑兵,是张飞及其所部。

瞧着对面那两千步卒冲来,张飞诧异得紧,与身边的军吏们说道:“哎哟,没想到定陶的济阴郡兵里头,还有胆烈之士,居然敢以两千军容不整的步卒,向我部骑兵发起冲锋。”传下令去,“抓到济阴郡兵的主将,带来见我。”

张飞命军吏们各引本队的骑兵,分为三道,迎杀上去。

想那济阴郡兵,大部分都是出於从众心理,莫名其妙地跟着别人向张飞部冲锋的,本是无有死战之心,等到两边接近,数百匹战马奔腾的声势着实吓人,不知是谁首先丢下兵械,掉头就跑,余下的那些,醒悟过来,也各自把兵器丢下逃窜,却是尚未接战,又溃逃败散。

只把张飞看的一愣一愣,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率骑击敌的那军吏们,追杀了一通,带着几个俘虏,回转过来。

张飞问道:“你们的主将是谁?”

那几个俘虏说道:“是我郡太守吴府君。”

“吴太守何在?”

几个俘虏你看我,我看你。

有一个说道:“与将军接战之前,他好像逃了。”

“逃了?逃去何处?”

“西边去了。”

吴资逃跑的时候,带的人不多,加上他本人,也就四五个,人少,就不容易吸引人的注意,而且那时,正是两千多的济阴郡卒冲过来之际,是以,张飞却是没能及早发现吴资。

听了俘虏这话,张飞稍微懊恼,心道:“一场大功,从手头飞了!算了,逃就让他逃了吧!一个无能之徒,便是逃入东郡,也没什么用处。吴资既走,那定陶显是空城了,这桩功劳,却是稳稳当当,要姓张了。”他是徐州兵的先锋,其它部队都落在后头,因此他也不着急去打定陶,问那俘虏,说道,“吴太守逃了后,你们的主将是谁?”

一个俘虏答道:“是我郡的郡府主簿。”

“他现在何处?”

这个俘虏朝身后不远处的战场,指了一指,说道:“那个穿白衣服的就是。”

张飞抬眼去看,见那野地上,横七竖八的百余具济阴郡兵的尸体中,有一具尸体穿的是白衣,示意军吏前去察看。那军吏不多时,回来禀报:“已经死了。脸都踩破了,像是被踩死的。”

张飞说道:“可惜了!这是个壮士,把他葬了吧。”

军吏们应诺。

张飞往东边的百姓浪潮看了看,说道:“那些应是从定陶逃出来的百姓,你们把缴获到的辎重,留下些,带不动的,就分给他们吧!告诉他们,镇东将军荀公爱民如子,让他们不必逃跑,安心回到城中就是。”

军吏们应道:“是。”

一个军吏说道:“俘获中有两个妇人,一个孩子。那妇人自称是吴资之妻,年少的妇人是吴资的妾,那孩子,是吴资的儿子。校尉,这几个怎么处置?”

“带来我看。”

吴资的妻、妾、幼子,被带到张飞马前。

吴资之妻,相貌平常,他的幼子也无甚可说,只他的那个妾,年约十七八,柳眉杏眼,琼鼻樱唇,形貌妩媚,走起路来,莲步款款,摇曳多姿,当真美丽。

张飞忍不住多瞧她了几眼,心中一动,想道:“士仁亡后,我兄一直郁郁寡欢,此女相貌甚美,我不如将之送给我兄,也许能稍宽慰其怀。”

“我兄”,便是刘备了。

张飞想到这里,吩咐说道:“好生善待他们,不许戏辱。”

军吏们接令应诺。

张飞留下了百余骑兵,负责这几件事,带着余下的数百骑,驰向定陶。

到了定陶城外,只见城门洞开,城中果是早无守卒。

张飞却是轻轻巧巧,取了定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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