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惜乎未能诸路共定了文武建制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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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去,荀贞手指落处,却是成睾。

成睾即成皋,本古东虢国地,春秋时设城制邑,因相传周穆王曾在此地豢养猛虎,故又命虎牢,前汉在此置成皋县,入到本朝,改“皋”字为“睾”。

说起成皋,可能知者不众,但如说起此地的一座雄关却是人人尽知,那便是大名鼎鼎的虎牢关了。虎牢关之设可追溯到春秋时的晋国,晋悼公筑大虎牢城,屯兵戍守;入到前秦,又因此地北、西临黄河,南、东为深涧之故,将关名改为成皋,“皋”者,岸边、高地之意也;楚汉之际,高祖和项羽曾在此反复交战,围绕此地的战斗时长近两年半之久,十分激烈,汉军数失成皋,又数夺成皋,直到最终牢牢地把虎牢关握在手中,才迫使楚军议和,双方以鸿沟为界,中分天下,——只由此,就可见此关之战略地位。本朝中兴,迁都洛阳,此关作为洛阳东面的屏障,地位越发重要,将军冯异南下河南成皋以东十三县,重修关城,并派重兵把守,中平元年,灵帝置八关以拒黄巾,八关中有一名叫“旋门”,其实便是此关。

成睾,又或者虎牢之所以如此重要,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说到底,主要还是地势使然。

成睾东边有一县,名为荥阳,从荥阳往东皆为平地,一马平川,无险要阻拦,而自成睾一带开始,越往西去,地势越高,山岭愈众,虎牢、又或现之旋门关便雄踞於其中一座突起的山上,俯视四周乱岭峭壁,只有一条通道蜿蜒於陡岸深谷之中,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有此险要之地形,成睾在战略地位上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孙坚见荀贞指处,哈哈大笑,说道:“卿见与我正合!”

荀贞和谢容等校尉商议了大半天的军事,戏志才、荀攸、荀彧等人作为他的谋主也皆在场。

荀彧这时说道:“黔布反汉,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口;元狩初,淮南王刘安欲叛,亦声言‘今我绝成皋之口,据三川之险,招山东之兵举事,如此,十事九成’,又常言‘塞成皋之道,天下不通’。成睾之险,有之久矣!今敖仓之中虽粟米无多,然成睾临水据山,亦洛阳之东门也,曹将军兵出酸枣,西向洛都,这成睾非是要先取不可,不取,无以成事。”

黔布、刘安反汉皆是前汉之事。

刘安所言之“三川”指的即是洛阳和河南尹,洛阳虽也是位处中原,却和颍阴这样的平原城市不同,其周边山峦密布,河水众多,其中远远近近的大河有三条,分为泾水、渭水和洛水,此三水悉是源出岐山,亦因有此三水纵横境内之故,河南尹原本的名字就叫三川郡。

黔布、刘安时,成皋附近的大粮仓敖仓里还是粟米满积,洛阳作为前汉控制关东的要地,号为东都,又有储存巨量兵械的武库,那时成皋的战略地位比现在还重要,不过就算如此,便不说敖仓、也不说武库,只凭成睾的地势,这成睾确如荀彧所说,是曹操必须要首先攻取的。

此地如不下,别说他和鲍信合兵有三万之众,即使兵马再多十倍,打个比方的话,他也还是徘徊在洛阳的门外,无能入也,而一旦打下此关,夺下此地,那就是把洛阳的大门给打坏了,进则可击洛阳,守亦足能堵住董卓的东向之路,使其空拥强兵,却只能蹙於洛内,仿如困兽。

荀贞和曹操两路人马,一路由梁县击大谷诸关,入洛阳南域,一路出酸枣以击成睾,扣洛阳东门,如按此谋划,此番进军击董之事,即便不成,也足能使洛阳震动,天下侧目。

戏志才犹嫌不足,说道:“惜乎酸枣诸公怯战,袁车骑受韩冀州掣肘,袁公路自至南阳,虽招兵募众,却至今屯兵鲁阳,亦无进击之意。若是他们肯与我等共进兵击洛,袁车骑南下孟津,袁公路西入弘农、京兆,则董卓纵兵强将悍,亦无能为也,只有败亡一途了啊。”

大谷等关是洛阳的南门,成睾是洛阳的东门,孟津是洛阳的北门,而弘农、京兆两郡在洛阳的西边,袁术如果兵入此两郡,董卓军的退路就有被断之危。

如果真的能够如戏志才所说的这些,诸路人马齐动,数十万步骑共逼洛阳四面,洛阳城内的吏民必定惶恐不安,董卓的部下也肯定会军心不定,这么一来,胜算就很足了。

只可惜,这只是一个美好的设想,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荀贞、曹操、孙坚这样慷慨敢战的。

战场上瞬息万变,这次分兵又是两路共进,所以作为战前的谋划,不可能定得太细,只能定下一个大的方向。荀贞的两个意见都得到了孙坚的赞成,便算是初步定下了此次出军进兵的基调,只等再派人去和曹操商量之后就可依此行事了。

这次派去见曹操的使者,不能随便选个人,关系到军争大事,必须得是既有谋略、又能替荀贞做主的,荀贞第一个想到的是戏志才,但大约因近时天气转暖,早晚却仍寒凉,乍暖还凉时节,最易使人患病之故,戏志才这两天身体不适,略感风寒,却是不能使他去了。

——说起戏志才的身体,荀贞这两年一直很头疼。戏志才家早年不富,他为了出人头地,年少时刻苦攻读,夜以继日,春冬不止,对身体不是很爱惜,营养跟不上,以致伤了元气,早几年时尚好,仗着年轻,看不出什么毛病,可近两年来,一则年岁渐大,人一过三十,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年少时形成的那些隐患渐现,再一个也是因他身为荀贞最为倚重的谋主,跟着荀贞东奔西走,殚精竭虑,对身体也是一个很大的损耗,所以,较之前些年,他这两年的身体常出毛病,荀贞没少提醒他,让他按时作息,注意身体,也隔三差五地就送给他些补品,叫他妻子日常炖煮给他食用,可效果虽有,却都不是很好。想及戏志才在原本历史上的英年早逝,荀贞常怀忧虑。

因是之故,这两天戏志才虽然只是略感风寒,稍有不适,可为了他的身体,荀贞还是决定不遣他去了,改而选了荀攸。

进军在即,将要用兵,所谓“名不正,言不顺”,荀贞此前只是任命了许仲、荀成等一批将领为各部校尉,没有给戏志才、荀攸等帐中的谋臣、文士们称号,此次荀攸为荀贞出使,去往酸枣是为与曹操商议讨董军事,代表的乃是“公家”,不是荀贞私人,亦需有个名号,因而,在荀攸出发前,荀贞先把帐下重要的谋士、文臣召集一处,分别给了他们一个任命。

表戏志才为监军校尉,表荀攸为参军校尉,表荀彧为军师校尉,表程嘉为军谋校尉,表魏光为昭信校尉。这五个人代表了各自不同的“阵营”,戏志才、荀攸不用说,这是跟着荀贞的“老臣”了,荀彧虽是新从荀贞不久,可既有高名在外,又是荀贞的族亲,得一校尉职理所当然,而至於程嘉、魏光两人,则自分就是赵、魏两郡诸人在荀贞帐下文臣里的代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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