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只知太守不知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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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威胁人的话辞也许能威胁住别人,却是威胁不住栾固。

栾固压根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儿,左耳进、右耳出,盯着他,提着剑,一步一步向前逼近。他没近一步,就好像一柄重锤击在李鹄的心上,李鹄见威胁不起作用,转而利诱,说道:“栾卿、栾卿,不,……栾君,你听我说,你知道的,我与赵家少君真是生死之交,你今天放了我,不要抓我,别把我带给豫州儿,放我去找赵家少君,我必报君之大恩!我会请赵家少君保举你,举荐你为魏郡孝廉,举荐你入仕州郡,不,举荐你入仕朝中!我一定报你的大恩!”

栾固笑了起来。

李鹄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说道:“栾君,你相信我,我言出必行!你今天如放了我,君之厚恩,我必报之!”

栾固停下了脚步,似乎心动了,他对李鹄说道:“我放了君也行,但如果府君责怪下来?”

“有赵家少君在,豫州儿能拿君怎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

“我跟着你一起去见赵家少君。”

李鹄大喜过望,连声应道:“好,好!”

“你把剑收起来吧。”

李鹄迟疑了下,看着栾固先把剑收了起来,又看着包围着他的那些吏卒也纷纷把刀剑弩弓收了起来,这才放下心,丢下了手中的剑,深深下揖,对栾固说道:“栾君,君今放我……。”

他话未说完,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惊觉之后赶紧抬头,身子尚未站直,已被人扑倒在地。

扑倒他的正是栾固。

栾固身高八尺余,体格健壮,李鹄的个子才七尺出头,和栾固一比,他俩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他被栾固牢牢地压在地上。栾固一手按着他,另一手还有余暇把他刚才丢到地上的剑捡了起来,横剑斜放,把剑放到了他的脖子上。

这会儿还是早上,天本就冷,李鹄又穿得少,方才保命之刻,热血冲头,不觉得冷,这会儿被剑刃在脖子上一逼,遍体生寒,他魂飞魄散,哀声说道:“栾君、栾君,你我不是说好了么?你把我放了,你跟我一起去见赵家少君,你想要什么,我就让赵家少君答应你什么!”

“呸!”栾固啐了他一口,骂道,“‘赵家少君’何人也?敢问可是本郡二千石?”

“不是,赵家少君是……。”

“敢问可是朝中公卿?”

“不是,赵家少君是……。”

“既然都不是,‘赵家少君’何能举我为魏郡孝廉?”

“赵家少君的族兄是当朝常侍赵公!栾君,我不欺你,他真能举你为本郡孝廉!你知道程嘉……。”李鹄保命心切,已经顾不上为“赵然收买荀贞手下”这件事保密了,就想把赵然许给程嘉了一个“孝廉郎”的事情说出。

栾固是个机灵的人,他虽然不知道“赵然许给程嘉了一个孝廉郎”之事,但只听李鹄说了半句,就猜出他后边的必不是什么好话,肯定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的,握着剑柄的手高高举起,狠狠打在了李鹄的脸上,骂道:“郡举孝廉,此乃国家选士之途,‘赵家少君’何人也?你又是何人也?竟敢妄言可保举我为孝廉!便不说你遣人行刺守繁阳丞李骧,只你这一条干预选士、请托贿赂,便足够捕你下狱了!”

为防止李鹄不顾轻重地“胡言乱语”,栾固每骂一句,就握着剑柄打他的脸一下,几句话骂完,李鹄已经被打得脸颊红肿、嘴角流血。

荀贞是李鹄现在最怕见到、也是最不想见到的人,他宁肯被栾固打,也不愿就这么被带走,他呜呜啦啦地还试图说些什么,想要继续哀求栾固、栾固一把抓住他亵衣的下身,用剑尖刺裂了个口子,撕掉了一大块儿,揉成一团,塞到了他的嘴里,命左右:“绑了!”

左右吏卒一拥而上,把李鹄绑上,为免他把嘴里的衣团吐出,在他嘴上也绑了一道。

捆好之后,两个吏卒把他提起。

一个老成点的郡吏来到栾固身边,低声请示道:“李鹄虽然犯了死罪,毕竟是朝廷命卿、本郡郡丞,栾掾,是不是给他留点体面?”

栾固瞧了李鹄眼,只见李鹄披头散发,一边的脸颊肿起老高,顺着嘴角淌血,衣上、身上尽是尘土,脏兮兮的,这些倒也都罢了,最可笑的是他亵衣的下身被栾固给拽烂了,前面露出了一截毛茸茸的大腿,后边露出了半拉屁股,看起来确实很不体面。

“要体面,就别触法,就别触犯府君。”

“是,是,……这几个人怎么办?”这个老成点的郡吏指了指地上的那些死伤和那几个被擒之人。

“全部带走。”

“是。”

栾固大步在前,出了李宅。

先前他们包围李宅时已经惊动了周围左近的邻家,这会儿攻破了李家宅门,杀了好几个人,更是把周围全都给惊动了,不少人聚在远近的街上向这里探望。

栾固威风凛凛地立在李宅门口,顾望了下左右远近,言简意赅地令道:“回府缴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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