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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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冬景,亦如香兰子般美丽地挠人心。

北方的冬季,那份极寒的天气,还有那时常会飘落的皑皑白雪,加上人们被冻得牙齿自动打颤,总是给人以深刻的印象。

许多人欣羡四季如春的地方,比如说香格里拉,那里的一年和四季几乎都是春景,美得一塌糊涂。但更多的人却固执地畏分明的四季点赞。似乎在他们心里,满眼皆绿的四季会心生厌倦。

从春走到冬,再从冬萌生新的春,既领略了春的芳华碧翠,夏的灿烂似火,秋的金黄辽阔,冬的白雪飞舞,又从无数大自然奇妙变幻的景致中悟出人生的真谛来。

一晃又是一个春秋!人生短暂能有几回春秋?

虽说是北方四季分明,但北方冬天的到来总是来得让人那么猝不及防。所以,北方盛行一种段子“有一种等待叫望穿秋水,有一种寒冷叫做忘穿秋裤!”前几日还享受着阳光普照万里无云,隔夜便要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

夜仿佛就是季节的交替官,默默地送走了秋,迎来了冬。虽然季节有些模糊,但人们还是用一种象形的东西来标榜这种季节的分水岭。所以,夏末的一场雨,会带来冷飕飕的降温;秋末的一场雨,会带来羽绒服和秋裤。当地人便会感叹:“一层秋雨一层凉!”

如果说北方的四季拥有性格的话,最为迥异的当属冬季了。它凛冽、爱咆哮,但也能遵守规则,还喜欢制造些许浪漫。凛冽之气在于一过了立冬,寒风便从北方呼呼地吹来,促使河海山川渐变了颜色,也让九曲十八弯的黄河出现“凌汛”的奇特景观,让往日脾气更加暴躁的黄河一下子失去了奔腾咆哮的气势,安静服帖地如同一只黄土高原上的小绵羊。

如果说春季的风是催肥,让万物皆可萌发新芽,那么冬季的风就是刀子,让万物的树叶全部凋零。它还是一位浪漫的诗人,飘洒了白色雪花,再加以冰冻催之,随后就变成了雕刻家,刻画出一幅幅北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阔盛景。

北方的温柔其实就是北方汉子的温柔。午后,泡一杯茶,摊开一本书,靠窗一坐,阳光泼洒了一身,不清冷,也不热烈,丝丝缕缕,熨帖舒坦恰到好处。这阳光,在乡村是最受欢迎的。夏天用石制碌碡无数次的碾压,脱了麦粒儿之后打下来的麦秆儿,又经高技术的农人能手用尖杈将它们一点一点地运送到麦场外地势较高的地方堆起来,堆成一个个的像胖蘑菇一样的垛状,堆在家门外,堆在麦场边。

为了防止腐烂,麦秆垛上面还要撒一层厚厚的麦穗皮儿,或者有手巧的农人将荒坡上的黄草割来,编成席子,盖在上面。到了冬季,这些便成为农民最重要的燃料,尤其与摊煎饼最配。拼尽力量,从麦秆垛上撕出去一小块的时候,冬季的暖阳也刚刚好。

没有风的晴空午后,蓝汪汪的天空罩着静寂的村庄。穿着棉衣棉裤的老人们悠闲地往麦秆垛上一躺,记忆就会慢悠悠地流淌到从前。往事一幕幕,骄傲的事儿千百件,半生岁月便从你一句我一句中缓缓飘过。

冬日的阳光也很懂事,大半天都会徘徊在这美丽的村庄上方,扑在老人的身上,仿佛一堆麦秆火,把老人们烘烤地沉沉欲睡。

除了冬日阳光外,多半的时光就是猫在屋里了。升起了煤炉子,干炒花生,炒板栗,烤地瓜,烤粉皮,成了猫冬的最配美食。

单调昏沉,似乎用蛰伏养元气的方式静待春天万物复苏,人气奔放。静待那“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冬季里也有相应的一首诗歌“忽如一夜冬风来,千山万水白雪飘”。雪是什么?水儿。夏日里便是雨了。但人们似乎对雨并不感兴趣,而当雨儿化身为白雪之后,所有的人都会为之沸腾起来。孩子们欢天喜地,会在早晨推开门看到漫天满地的白雪后,大呼一声:“下雪了!”闻言者也会为之精神一振,似乎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讯。

在乡下,农人总会望着雪眉开眼笑。他们总会拽一把竹叶扫帚在白雪地上扫出一条小路来。

不管雪停了还是正在纷纷扬扬地下着,这一劳动是万难更改的。小孩子不懂,这其实是成年人对雪的一种厚爱方式,更是对外人昭示自己到底勤劳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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