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 / 2)
“那便好啊,我们常走访各地,身边正好缺个懂草药的人。姐姐,你让我与我大哥报答你吧。”
徐沛申不知说什么好,他见过刘喜被辱,怕她也不好面对他,一直都任庄妍音在旁游说。
庄妍音说得口干舌燥,第一次遇到立场这般坚定的人,究其缘由,还是刘喜觉得会拖累了他们。她为刘喜分析一桩桩结果,保证他们不会被她连累,最后才见刘喜终于有了几分松动。
“月儿姐姐,你采遍了刘家村的草药,难道不想去外面的地界看看有没有别的草药?就像墙角的花儿,也许怀京或别的地界上,它们会是另一种颜色呢。”
“走吧。”刘喜起身找出一方宽大黑巾,铺开放衣服。
庄妍音还有些发愣。
这么突然?
刘喜已经从柜子里取出体己之物与照身帖,又拿出一条银锁项链,藏进几层衣物里,系好黑巾四角,拿起几袋草药走过来。
“走吧,我同你们走。”
庄妍音第一次见这么有趣的人,身前少女健康的肤色泛着粉红润泽,一双杏眼从容坚定,浑身透着朴实秀丽的美。
徐沛申少有激动不能自持,忙退出木门,踩空台阶,顾不得自己失仪,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喜收起院中的草药,又去灶房将米面拎上,回头道:“你们等我片刻。”
“初九,你去帮忙。”庄妍音心中欢喜,同徐沛申跟上去,悄声道,“徐大哥,我那日说的梦你可还记得?我梦见你在路上被一个农女搭救,是你命中的姻缘,你们鹣鲽情深。”
徐沛申恍然记起来她那日在马车上是说过这话,僵愣呆住,望着刘喜高瘦轻盈的背影,面颊竟渐渐泛红。
刘喜将剩下的粮食给了一个阿婆,又将家中钥匙交给了阿婆,深深望了这破烂茅屋一眼,转身同他们离开。
庄妍音秉承着小心为上,还是让卫夷私下去打听些刘喜的底细。
几人一路行上怀京,刘喜坐在她们的马车中,对村子外的一切都感到好奇,那眸中渴求与向往,一时也如个单纯的姑娘。
庄妍音想起她前几日脖子上戴的银锁,此刻又未见她戴,便问:“月儿姐姐,你怎不戴那银锁项链了?”
“在外面都可以戴么?”
“当然可以,你瞧我就戴了项链。”
刘喜抿了抿唇:“我怕被抢。”
庄妍音笑着取出一条蓝宝项链:“这是我的首饰,我将它送给姐姐,我给你戴上吧。”
刘喜死活不接。
庄妍音难得碰上这么死犟的人,也不知撒娇示弱对同性起不起作用?
她愣了瞬间,手指僵硬收回被刘喜退回来的项链,有些失落道:“月儿姐姐是不喜欢我送你的项链,还是不喜欢我呀?”
“都不是。”刘喜见她低落,忙道,“你别这般说,是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这不算白拿,你救了我大哥,你是我们的恩人。”
刘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前的少女脸似芙蓉,美得跟花儿一样,一路上那双眼睛总是盈满笑意,她喜欢看。但此刻却因为她冷硬的拒绝而盈满水汽,微红的眼眶瞧着惹人怜爱。
刘喜犹豫了下:“你别因我而哭,我受不起的。”
对面少女轻轻“嗯”了声,还是不如之前高兴。刘喜不忍心,终是接过那项链。少女一瞬间便开心地笑起来,弯腰近前,帮她戴上项链,软乎乎的身子挨着她,温香扑鼻,酥了筋骨。
“月儿姐姐,以后我们做朋友吧!不用在意什么身份。我叫庄妍音,我大哥喜欢叫我铃铛。”
刘喜浮起笑意:“嗯,我也叫你铃铛吧。”
…
就这样行上怀京,一路平安,除了最后在客栈歇的那晚,庄妍音听到刘喜在睡梦里的哭喊,一声声惶恐的“别碰我”,才知这也不过是个外硬心软的女子,山匪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
庄妍音还要先带徐沛申入皇宫,便将刘喜送去了宋梁寅府中,着柳心茹先安顿照顾一番,等徐沛申归来再来接。
宋梁寅比他们先到几日,庄振羡已封他为左仆射,赐居宅邸。
柳心茹初见刘喜,甚觉亲切,又加是庄妍音所托,自然是悉心将刘喜奉作上宾,朝庄妍音道:“公主放心,妾身会照顾好这位妹妹。”
刘喜这才知庄妍音的身份,颇为惊讶。
庄妍音向她解释了一番,为了行路方便,也怕一时吓到她,才未透露身份。刘喜没有责怪,也不曾因她身份格外示好,学着柳心茹朝她行礼,让她去忙正事。
庄妍音带着徐沛申同宋梁寅一同入皇宫。
路上,她说起卫夷刚打听来的刘喜的身世。
刘喜双亲在她十五岁病故,生前双亲待她不好,村中人皆知刘喜常被打骂,脏活苦活儿自小便要做。其实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刘喜不是亲生闺女,还是那阿婆在刘喜双亲死后告诉了她。但具体她是如何被收养的,村中人都不曾知晓。
徐沛申颇受触动,眸底怜悯心疼。
庄妍音将他神色收入眼底,这个时候没有再说其他,谈及了国事与庄振羡。
“徐大哥是贵宾,我父皇一定会礼待你的,我父皇他已经不是那个荒淫残暴的皇帝了。”
宋梁寅笑了下:“这个我赞同,皇上的确有几分有趣。”
…
再次见到庄振羡,庄妍音不顾礼仪,还没跳下车便已被她父皇接到怀里。
父女二人拥抱着大笑,庄妍音赖在庄振羡宽阔胸膛,见庄振羡下颔生出一圈青色胡茬,整个人也似乎比从前老了三五岁。鼻腔一酸,忍住涌上的泪意,为庄振羡引荐徐沛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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