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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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也找上了华影集团的有关部门,很快一篇专业性十足的文章便出现在《公民日报》上面。

“《大笑江湖》一个关于‘社会建构’故事”

这篇文章写了很多《大笑江湖》内在的联系,为什么韩元彬、沈期梦、顾子维他们会对于江湖、自己的人生有着强烈的刻板映像。

原因从小到大的故事、江湖盛传的话本、父母的谆谆教导都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江湖应该是什么样,少侠应该做多少好事,女子应该喜欢文质彬彬的书生,正派掌门应该要德高望重……

说到这些名词的时候,每一个看过《大笑江湖》观众脑海中都会出现一个鲜明的形象,一个让他们捧腹大笑的片段,可见电影对于角色和情节的塑造有多么成功。

但这些都是社会对于个人的定义与期许

但谁规定了年轻英俊的侠客,就一定要善于与别人打交道,一定要日复一日的铲奸除恶。

难道他就不能是一个害羞、内向、腼腆的男孩吗?

谁说女子最好的归宿就是浪漫的爱情,难道不可以拥有独立而传奇的人生吗?

虽然《大笑江湖》看上去,只是通过武侠作品的刻板印象与现实之间的落差制造笑点。但它实际上却是在表达着“普世观念对于人们发展的限制”。

而这就是20世纪在社会学领域兴起的理论——社会建构主义!

谁规定了男子一定要阳刚威猛?谁规定了女子一定要相夫教子?谁规定了老师就一定要默默奉献?谁有固定了医生一定要先人后已!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观点,那么这篇文章还远远不足以登上《公民日报》这种带有官方性质的报纸,因为还有更加深刻的观点在后面——

为什么国际偏爱华国的武侠、农村电影,实际上就是西方文化对于华国刻板、片面的认知。

他们认为华国应该是落后的、应该是贫穷的,大量的农民在华国土地上依然吃不起饭,依然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他们同时又羡慕华国数千年未曾断代的文化,所以他们只允许强大的侠客、优美的武侠出现在古代。

为什么华国其他类型的电影作品在国际山没有出路,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依然不了解真正的华国。

活寡必须要正视自己的形象问题,向西方世界展现出另外一个强大而昌盛的国家。

而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其实《大笑江湖》也告诉我们了,那就是像韩老爷一样,用金钱击碎那些掌握着江湖规则的门派。

我相信华国入世之后,一定能用强大的经济实力洗刷西方国家对于我们误解。

这才是《大笑江湖》隐藏在一连串笑点后,想要表达传承给我们的思想。

没有错,“社会刻板印象”、“社会建构主义”便是秦砚,从剧本创作之初便一直藏在整个剧本背后的暗线。

秦砚之前在创作《大笑江湖》剧本的时候,就一直在想着哪怕是商业片,也希望能够通过它来表达一点自己内心的思考。

就像是其他的武侠片,依然在努力的表现着正义公平、拔刀相助、兼济天下等各种观念。

但是如何在完全反套路的喜剧电影中表现出一个深邃的主题,秦砚思考了很久所得到的结论就是刻板形象,然后再由刻板印象上升到现实社会的建构理论。

其实有很多影视作品都讨论这些命题,比如1953年的《和莫妮卡在一起的夏天》可以说是开山之作,讨论了女权问题。

包括2003《大鱼》、2018《绿皮书》、2006《通天塔》[1]等等,有太多太多的作品都有类似的思想内核。

女性为什么就一定要怀孕生孩子?为什么一定要以柔为美?老年人就一定德高望重?包括为什么白种人就一定比其他肤色的人更加高贵?

这些其实都是整个社会构建的结果,是社会形成一整套的观念,强加于每一个个体之上。

只不过其他的文艺电影中,这些主题讨论的更加深刻,而且也更加赤果果,往往会以撕开现实的方式,让观众们去直面这些问题。

其实秦砚曾经也拍过类似的电影。但这一次他并没有走老路,并没有选择以用说教的方式去告诉观众们应该怎么认知这个世界,该如何评判每一个独特的个体。

秦砚给这个深邃的主题套上了两层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外衣——武侠与戏剧。

他在《大笑江湖》的世界之中告诉所有人:我们从话本上、从江湖传闻中、从父母长辈教育中,所获知的世界运行规则,并不一定是正确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

而这就是秦砚一直埋藏在《大笑江湖》之中的暗线——打破世俗观念。

当初编写完剧本,秦砚把这条暗线告诉谢北杨他们。每个人都在为秦砚的想法而惊叹,没有谁觉得有任何的突兀。

所以当有人把这一切展示在观众面前,观众们才发现:哇,说得这么在理。

当然还有一些媒体和资本并不愿意就此放手,他们继续叫嚣到说:这完全是意外巧合与过分解读。作为秦砚一个二十岁不到的编剧,根本没有想过如此深邃的主题。

这个时候已经不用秦砚出手,自然会有影迷帮他解释。

比如为什么电影开始的第一幕就是说书先生,而且还出现了两次。为什么沈期梦是一个酷爱读通俗的女侠,为什么顾子维反复提到自己师门对于自己却又从未出现。

根据剧本创作的基本理论“契科夫之枪”——故事中提及的每一个元素都应在后文出场,不然就没有必要提及[3]。

秦砚作为一名专业导演,他肯定不会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那说书先生以及话本的存在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象征着“社会规则”,束缚着着江湖上的每一个人。

当然最主要的证据其实还是秦砚亲出演的彩蛋,也就是那名撰写江湖话本的书生。

作为导演与编剧,《大笑江湖》的创造者,他难道不就是在设定着每一个人人生的上帝?

从这个角度来理解书生那句“这有何难,他们喜欢什么,缺什么,在故事里给他们就好了”,就完全和社会建构主义契合在一起。

这些细节串联在一起,让秦砚那句不露面的台词有些震耳发溃。

也是这句话让各种对于《大笑江湖》质疑和批判的声音瞬间消失。

同时越来越多被社会所束缚、所定义的普通人,走进了电影院去看《大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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