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2 / 2)
林越跟着便往下跳,燕瀛泽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在落地之前滚了几圈缓冲了一下,好歹没摔得太难看。
林越咬牙看着燕瀛泽“啪”的摔在了花盆边上,砸得闷哼了一声。他摸了摸刚长出来不长的寸头,撇了一下嘴问道:“燕瀛泽,你摔死了没有?”
燕瀛泽一动不动,就那么趴在那里,林越走过去,燕瀛泽额头上已经是涔涔汗水了。
林越啧了一声,屈指点了燕瀛泽的穴道右手发力,纯阳的真气便灌入了燕瀛泽的身体。燕瀛泽本来捂着心口全身紧绷,在林越的真气灌进去之后,稍稍放松了些。
林越的真气与白子羽的不同,白子羽的内力本身便偏阴柔,是以白子羽的真气进入燕瀛泽体内,他只会更加难受。反之林越的纯阳内力,则会让他稍许舒服一些。
过了约莫盏茶功夫,林越撤了掌力,燕瀛泽喘了一口气,浑身的骨头像散架了一般。
“还好这次痛的不厉害,要不然,又够你受了。”林越从桌上倒了一杯冷茶递给燕瀛泽。
“这次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估计雌蛊未曾完全苏醒。在京城的时候便痛过两次,只是不明显。前段时间在凉州,我差点就死了。后来,倒是幸好有子羽 。”
燕瀛泽叹了口气,想到白子羽,又笑了一下。
林越有些不悦道:“李焱这是什么意思?”
燕瀛泽苦笑了一下:“他不过是警告我,让我安心听话做他的傀儡而已。那一次犒赏三军,我便知道事情会糟,以李焱的小心眼和猜忌心,我不遭殃都说不过去。我体内雄蛊被折腾次数多了自然便不会再入眠。”
燕瀛泽简略把那日的事情告诉了林越一遍。
“啧,要是这样下去,哪一天李焱把雌蛊折腾死了,你岂不是就不用活了?”
燕瀛泽无所谓的笑了一下:“他不会让我死的,只不过会让我多受些罪而已。他还等着我给他守着这万里江山呢。”
“可若找不到解法,你终究也是难逃一死。”
“所以才让你跟可儿搞好关系嘛,苗疆能人异士众多,指不定就能找到个救命恩人呢。”燕瀛泽拍了拍林越,走了几步后对林越道:“对了,我中离蛊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子羽。”
近来白子羽十分的沉默,自从赵夫人来了凉州,他便没有一日开心过。虽然他的面上依旧淡淡,可是白泉必定跟了他七年,自家公子心情好不好,他还是能够瞧出来的。白泉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的公子,此刻他倒是分外怀念起来燕瀛泽那个痞子世子来了。
貌似只要每次有燕瀛泽在,公子都会稍许活泛些,直到现在,白泉才发现,原来燕瀛泽竟然对自家公子如此有影响力。
白子羽手中拿着那一串朱砂,纯黑色的貔貅在他手中晃来荡去,简直比燕瀛泽还活泼。看了手中的朱砂一会儿,白子羽拿起了旁边的一个盒子,把那串朱砂放进了盒子中,然后把盒子放进了随身的行李中。
白泉知道那串朱砂是燕瀛泽的,他看到过,怎么到公子手中的,想也不用想。白泉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要他家的公子可以开心就好。这些年他陪在白子羽的身边,亲眼目睹白子羽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的生活中从来便没有自我,永远都活在夫人的命令与与他必须承担的使命之下。白泉不知道何为家国天下,也不知道何为理想抱负。他只是觉得自家公子太累太累,失去的也太多太多。
他跟着白子羽七年,见过白子羽受重伤的时候,亦是见过白子羽重伤别人的时候。更加见过无数个夜晚,白子羽彻夜枯坐的时候。
白子羽在任何人面前都永远谦和有礼,永远淡然温雅。可是从未有何时见过白子羽如前段时间与燕瀛泽在一起时,那么自然那么随性过。仿佛,与燕瀛泽在一起,便让白子羽沾染上了三分活人气,不再冰冷。
或许,燕瀛泽便是公子的福音,白泉如是想。
白子羽面前放着那张在厍水城中那个老头写下的字条,依旧是那八个苍劲沉稳的大字。
缘起九天,终归浩海。
字条被白子羽保存的十分完好,白子羽怔怔的看着那张字条。过了一会儿,又转眼看着旁边,是一摞信封。全部来自燕瀛泽。
时至今日,燕瀛泽离去不过三个月而已,白子羽竟然生出了几分时光太长的概叹。燕瀛泽的信一日一封,从不间断。
白子羽忽然觉得,他的记忆似乎变得越来越好,竟然可以清晰的记下燕瀛泽信中的每一个字。
“子羽,我抢了司马南好多东西,厍水城还是原来的样子……”
“子羽,可儿又把死秃驴给收拾了……”
“子羽,我从房檐上摔下来了……”
“子羽,好想你……”
“子羽……”
……
白子羽想起信中那些让人忍俊不禁的内容,不禁弯了唇角。小黑从空中扑棱而下,扇动着翅膀,歇在了窗棂上。白泉取过小黑爪子上的竹筒,递给了白子羽。
白子羽刚刚好看些的面色,在看了纸条上的内容后,立即冰封起来。
纸条是赵夫人传过来的,后日午时,义军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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