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深红胜曲尘(2 / 2)
白子羽笑了笑。
燕瀛泽见白子羽没有回答,忽然又道:“你难道就不吃醋?”
白子羽看了他一眼,淡定朝前走着,并不答话,燕瀛泽不死心继续道:“不应该啊,自家夫君被别人惦记,按理说,夫人应该生气才对啊?可是子羽你这样一点反应都没有,本世子会觉得自己没有魅力的……唉哟……”
燕瀛泽的长篇大论还没有说完,手臂外衣上已经端端正正插着三根银针了,银针末尾的红羽正随风一摇一摆,再深入一些,燕瀛泽便要皮破血流。白子羽依然缓步向前,仿佛那三根梨花针并不是他发出去的一样。
燕瀛泽在后面一边拔着银针,一边嘴欠:“子羽,你这是不是恼羞成怒了?难道我说得对?你真的吃醋了?我就说嘛,你夫君这么优秀的……”
燕瀛泽终于老实闭嘴了,白子羽就在几步远的距离外凉凉的看着他,这个时候,燕瀛泽忽然就想起来了齐飞虎,貌似他也十分惧怕齐夫人的。
想到这里,燕瀛泽又开始傻笑起来了,白子羽等到燕瀛泽走近,低声道:“燕瀛泽,你要是再胡说,我就让你当刺猬。”
燕瀛泽笑嘻嘻追过去,走了没多远,燕瀛泽忽然有些奇怪的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两个人,是一位妇人与一位面上无须的男子。与他擦肩而过。燕瀛泽只顾着看走过去的那两个人,并没有发现他身旁的白子羽绷紧了身子。
白子羽往前走了几步,燕瀛泽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白子羽问。
燕瀛泽兀自盯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听到白子羽问话摇了摇头,两个人依旧往前走。白子羽看了看燕瀛泽,再看了看那两个走远的身影,眸色略微冷了冷。
夜里无端的安静,白子羽静静躺在小床上,呼吸平稳,想着白日里的事情,有了几分恍然若梦的感觉,可是再看着身旁同样呼吸平稳的燕瀛泽,心里知道,这终究不是一个梦。
燕瀛泽翻了个身,枕着右臂看着白子羽,白子羽被他望得略微有些不自然,稍许朝着旁边侧了侧闭着眼睛假寐。燕瀛泽伸手拨起白子羽的一缕发丝绕在手指上,绕过来绕过去,三千青丝都化成了绕指柔。
“子羽,睡着没有?”
燕瀛泽紧扣着他的五指,能感觉到他手心的凉意,想了想,还是问道:“你知道你的仇家是谁么?”
白子羽似乎是笑了一下:“不知道,睡吧。”
燕瀛泽叹了口气,握着白子羽的手紧了一下道:“累了?你睡吧,我看着你,明日便要走了。”
“是,你也该去厍水城了,主将不在军心不稳。”白子羽闭了眼睛答。
“子羽,你也不留我一下,唉……”燕瀛泽佯装叹气,一只手扣着白子羽的手,另一只手绕着他的头发。
白子羽闭着眼睛忽然开口道:“燕瀛泽,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会心口痛?”
“心口痛么?我小时候生过一场重病,当时药石无灵,是皇上赐给了我玄霄丹,后来病好了之后便留下了后遗症。”燕瀛泽闭上了眼睛。
“是这样么?”白子羽倏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燕瀛泽。
“嗯,子羽,睡吧……”燕瀛泽揽紧了白子羽,过不多久,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
翌日,棒槌骑一匹马牵一匹马已经走到了不知道前面多远去了。
燕瀛泽苦着脸和白子羽往前走,两个人完全呈相反的样子。燕瀛泽的样子就活像是人家欠他多少钱不给似的。反观白子羽,一派悠闲从容,风拂过衣角,飘然似仙。
凉州城外,棒槌已经没看到影子了,只余追风驹孤零零地在路边啃着刚冒出新芽的树枝。
“子羽,我走了……”燕瀛泽站在白子羽面前,把漫天阳光遮出了一片阴影。
“嗯,世子保重。”
“子羽,我真的走了。”燕瀛泽又重复了一遍,睁大眼睛看着白子羽。
白子羽不理会他的目光灼灼,只是点了点头:“嗯,走吧。”
燕瀛泽忍无可忍把白子羽揽进了怀里,哀怨道:“子羽,你真是太不可爱了,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话哄哄我……”
“世子殿下是三岁吗?还要人哄。你再磨蹭都要闭城门了。”怀中人不理会某人哀怨的语气凉凉道。
燕瀛泽松开了白子羽,轻轻把他有些被风吹乱的鬓发拨顺,然后轻吻了一下白子羽的额头,又收紧怀抱抱了他一下道:“好了,本世子真的走了。”
“嗯,万事小心。”
燕瀛泽跨上追风驹,再把白子羽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可还是怎么都看不够。要是可以,他真希望白子羽能够跟他一起走。
燕瀛泽拉了缰绳正准备走,白子羽忽然道:“世子,那块玉佩你保管好,千万不要弄丢了。”
“哈哈哈,子羽,你的东西,我岂会弄丢?”
燕瀛泽在泼天暖阳中大笑着策马而去,眼看着追风驹踏出一路烟尘,白子羽转身欲往回走,却忽然听到燕瀛泽高声唤道:“子羽,接着。”
白子羽朝着燕瀛泽看去,燕瀛泽正停了马儿,从鞍旁边取下逐月弩,往上面放了什么东西,然后抬起手臂朝着白子羽急射而来。
白子羽伸臂截住了急射过来的箭矢,燕瀛泽拔掉了箭头,箭杆上拴着燕瀛泽从不离身的那串朱砂。
血红的朱砂在白子羽的手中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还带着燕瀛泽的体温,白子羽抬眸,燕瀛泽坐在马上逆着阳光笑意温柔,天光正好。
棒槌遥遥望着燕瀛泽策马而来,待到燕瀛泽行得近了,棒槌指着面前的两条路问他从哪里去,一条是小道,稍近,一条是官道,稍远。
岔路口旁有一个凉茶摊,燕瀛泽过去找摊主要了纸笔,画下了两个人,递给棒槌道,“你亲自将这个给燕老头,告诉他凉州见到的。”
棒槌接过画像与燕瀛泽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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