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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屠画皱眉道:他来做什么?
那个小弟子战战兢兢道:他来要人。说说他们魔界的战神在我们这里,要带他回去。
魔界的战神?
钟屠画扫了颜怀舟一眼,从讶然中回过味来,忍不住讥讽道:我说呢,原来是为了九世魔尊而来的。
他抬起头看向钟景明,父亲,怎么办?
钟景明深深望了钟凌一眼,最终将眸光定在他与颜怀舟交握的手上,恨声道:孽障!
说罢,他头也不回,转身大步出去了。
再次回到迎客峰时,魔界圣主川泽已经在那里恭候他们多时了。一见到钟景明走来,他便将闲散搁在案几上的腿放了下去,起身扺掌笑道:北斗仙尊,失敬失敬,您老总算是露面了。
议事厅中还有不少仙门宗主并未散去,见他这幅流里流气的样子,纷纷极为不齿地对他怒目而视,但川泽不以为意,只笑嘻嘻地瞅着钟景明。
他竟然生得极为漂亮满身衣袍也华丽无比,配饰叮当,如果不开口说话,只怕还有不少人能将他当成个弱柳扶风的大美儿。那广袖中微微露出一截的手臂白皙而纤细,仿佛轻轻松松就能被折断似的,可他要真是像看上去那般好相与的话,又怎会多年稳居魔界圣主之位呢?
钟景明自主位上坐了,开门见山道:仙魔两界近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圣主今日来我不周山所为何事?
川泽见他坐下,也回到自己方才的座位上靠了,泰然自若的对他笑了笑:仙尊何必明知故问呢。我来此地,当然是要迎我们魔界的战神九世魔尊回去。
钟景明寒声道:圣主莫不是记岔了。九世魔尊身陨多年,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川泽不以为忤,只用指尖轻扣着座椅的扶手:那好。煞血魔尊也是我魔界中不可多得的良才,一向是我最为心爱的后辈,如今却被你们不周山给扣下了,仙尊总得让我把他带走吧。
他这简直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颜怀舟每每与魔界中人聚在一处,不打起来都算谢天谢地了。魔界那些大大小小的魔修魔尊们死在他手上的数不胜数,要不是没人能够拿得住他,不将他大卸八块那才叫稀奇。
还最为心爱的后辈?我呸!
仙门宗主纷纷在心中暗自腹诽,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端看北斗仙尊作何回答。
钟景明知道魔界圣主既然亲自来了,不要到他想要的说法,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但他的态度却依旧无比强硬:不巧,圣主还真就将人带不走了。
川泽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耐着性子道:哦?仙尊将我魔界的人强留在你们这里,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吧。
钟景明不想再与他兜圈子,直言道:怎么,圣主难道不知,颜挽风正与我不周山的清执神君锁在一处吗?
什么?!川泽震惊地掩口,还有这等奇事?
他见钟景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显然没工夫与他演戏,又接着从善如流道:那还真是不巧。
这么说来,我少不得要在不周山叨扰几日了。待你家神君与我家魔尊醒来,再自行带他离去罢。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商议,然而根本没有给钟景明拒绝的机会,端正了神色整衣危坐:正好,我还有些关于妖族的事情要跟仙尊说上一说。仙尊以为如何?
钟屠画见他居然想强留在这里不走了,气得怒发冲冠,正准备出言斥责于他,却被钟景明开口给打断了:如此甚好。
他与川泽四目相对,霎时隔空激出了一阵无形的赫赫寒芒。
第26章 强抢
钟凌是在七日后的清晨醒来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还像是漂浮在半空之中,浑身酸软不堪,脑海中有阵短暂的空白,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又过了许久,眼前的景象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慢慢地支起胳膊自床榻上坐起,却恍然察觉自己的手中,还紧紧牵着另外一个人的手。
再一侧头,他便看清了身边躺着的,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这一望之下,诸多杂乱纷沓的记忆终于被拼凑完整,钟凌心中陡然涌出股没由来的惶惑不定,脱口唤道:挽风?!
听到房中有了动静,门外立时呼啦啦涌进了一大群人来,他们见到钟凌坐起了身子,纷纷喜上眉梢地朝他道:神君?!你可算是醒了!
确认他的神智已经恢复了清明,医官们不禁笑逐颜开,围拢上前扶住他细细探看,小侍童们也争相朝着外面奔去,一叠声地欢呼着:快快快,赶快去通秉仙尊,咱们家神君醒啦!
钟凌好不容易从浑噩中挣脱,却顾不上先解了他与颜怀舟的锁身咒,只皱着眉朝医官连声追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颜怀舟怎么样?他为何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神君,您已经睡了十日了,颜他
扶住他的医官顿了顿,似乎没有想好此时该怎么称呼这位魔尊合适,含含糊糊道: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应该不日便能苏醒过来。神君还请耐心等上一等吧。
钟凌闻言,重重松了口气。
他的手指都因这些日子以来从未间断的紧握而有些不听使唤,过了半晌后方能施展术法,解开了他与颜怀舟的锁身咒。
婉言谢绝了医官的搀扶,钟凌径自下了塌,但当他回望颜怀舟一眼,立刻想起了另一桩事来,刚舒展开来的眉心一下子又拧紧了:他的神念呢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那医官心中暗道,您可算还能记得此事!面上却恭恭敬敬:神君,神念一事,旁人哪有法子探得,只能等他自己醒来后方能明晓。
钟凌一愣,复又苦笑道:是我糊涂了。
阿凌!阿凌你醒了么?!
钟屠画风风火火地从门外闯了进来。他一大早就照例先来探望弟弟,刚巧行至他院子门口就迎面撞上了前去通知各处的小侍童们,立时加快脚步跑来看他。
如今见钟凌总算又好端端的站在那里,钟屠画一时不知道该先欣喜还是该先愤怒,冲过去便在他肩上狠狠擂了一拳,咬牙切齿道:你你可真行啊!
钟凌本就有些头重脚轻,被他这一拳擂得几乎弓下了身子,钟屠画见状大惊失色,又连忙上来搀他,只听他低低咳道:让兄长挂心了。
挂心?钟屠画拉扯着钟凌坐下,面色哀怨道,我岂止是挂心?!阿凌,你知不知道你惹出了多大的麻烦,现在不周山已经乱做一团了!
他显然怕弟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全部对他讲了一遍。末了,还犹自气鼓鼓地瞪了一眼躺在塌上的颜怀舟,道:阿凌,你竟真能做得出来,为了一个颜挽风,里子面子都全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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