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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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镒回了声“是”,便转身出去了。走到门外后,还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我这女婿,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怯懦。”

“郑员外只是历练的少了,多经历一些事儿,自然就有了性子。”

“小友说的是,先前我徇私把他从七品官升做四品的员外郎,除了平白得了一个泰山之力的笑柄,让他备受耻笑外,对他并无好处。现在想起来,他做事缩手缩脚,都是我的不对啊。”

“老友,事情都过去了,不必自责。况且,你也得了教训。而圣人念你一生为大唐尽心尽力,只有这泰山封禅时做了错事,故而也没有深究你,也没有降郑员外郎的品秩。”

张说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友说的是,我张说自认还对得起大唐,对得起圣人。”

李泌又劝说了他几句后,张说便挣扎着要坐起来。李泌哪有扶他起来的力气,便想把郑镒或者是李嗣业叫进来。

张说摆手制止他,然后拼尽全力坐了起来。李泌赶紧拿了一只枕头垫在他的身后。

“小友啊,我老了。想我先前在边关与突厥叛将作战时,也是身披重甲,手握横刀,数敌不可挡我的。”

“老友出将入相,有你是我大唐之幸也。”

张说微微摇头,笑着说道:“要说幸事,是我偌大一把年纪了,才结识小友这般人才。虽是幸事,也是憾事。”

李泌握住他枯瘦的双手,说道:“能结识老友,才是我李泌的幸事。”

张说面带微笑,慢慢说道:“虽是晚了些,可我心里甚慰。今日,朝堂上所发生之事,宇文融已是做不成宰相。可他去往汝州做刺史,定然早晚还能回来。”

李泌也愤愤然的说道:“我已是去他家看过他了。当时,他正在吃饭,我看他盘中的吃食,竟然已经吃了大半呐。可见,他心里并不慌张,还能有胃口吃得下饭。”

“小友说的对,宇文融此次去汝州,说不定就是圣人为了堵各位大臣的嘴。”

“我猜着也是这样。圣人缺钱,在他眼里,只有宇文融能丧尽良心给他搞来大笔钱财。”

“所以,我一早就吩咐下去了,让那些御史把宇文融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特别是他在魏州任上贪墨之事,如实上奏。就是拿奏表压,也要把他压死。

还有,你姑父员修撰前些日子一直遍访逃户。我也让他把那本访查录择机呈给圣人,想必圣人见了那本如实记录那些逃户言语的访查录,心里该是明白宇文融所做所为,实乃我大唐之害也。”

张说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便靠在卧榻上不说话了。

李泌心里明白,张说此举,宇文融才算是彻底完了。

宇文融第一次被贬往魏州做刺史时,自觉回长安无望,便在魏州任上大捞特捞,弄得魏州百姓叫苦连天。

宇文融本身就是大唐的理财大师,所以,他有的是手段榨取民脂民膏。可他却没有想到,他还有一位仇家惦记着他。

这位仇家就是张说。他派去的人在魏州收集了许多宇文融的罪状,这一次也一并要上奏到玄宗那里。

事情会像张说说的那样,如小山般的奏表会出现在玄宗面前,就是压,也会把宇文融压死。

“小友,诸事我早已对你说了,我就不再多说了。只有我那女婿,请你多加照看------”

李泌听到他说话的语气不对,便赶紧仔细看去,却看到张说已是闭上了眼睛。

“老友啊------”

李泌带着哭腔的喊声顿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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