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尘埃落定(1 / 2)
人都是感性动物,生来就是白纸,只是在环境的耳濡目染之中开始有了黑白之分,只是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灰色罢了。
只是有时候黑白不是那么的平衡,有的人选择了倾向黑,有的人倾向白,不同角度不同想法,无所谓对与错。
薛二郎站在窗前思考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走到书桌前写下一封信,命人交给了好友于千毫。
于千毫与那些纨绔完全不一样,是出身寒门,却刻苦上进,四书五经无一不精,诗词歌赋多有见解,总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作为曾经也是别人家好孩子的薛二郎,过去最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其中于千毫就是难得的学霸加书呆子。
薛二郎相信以于千毫的性子,一听说他写好帖子让人送他去寒山寺,一定是万分乐意,而且性子相投的薛大郎必然会引为知己。
对不起,但是只能如此选择了。
薛二郎双手握拳,看着下人将信送了出去,就一直呆在书房,直到下人送来消息。
于千毫已经随人直上寒山寺了!
薛二郎轻吐一口气,将所有人打发出去,直接走进了薛同知的书房。
贾姨娘作为薛同知最宠爱的姨娘,最重要的体现就在于她可以经常自由出入薛同知的书房,而且有时即使薛同知不在也能进去,这是薛同知的放纵,也就有了所谓最宠爱一说。
因为就连薛夫人都不允许擅闯!
薛二郎作为薛同知和贾姨娘的儿子,直接闯进书房,门口守卫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要不要拦住呢?
但是薛同知的吩咐他们毕竟不敢忘,正打算动手的守卫,就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贾姨娘,本已打算出手的守卫只好收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薛二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贾姨娘到底是知道了他的真实目的,还是单纯的只是陪着他进书房找书罢了?
贾姨娘带着一如既往的灿烂笑意,薛二郎也有些捉摸不定了。
薛同知信任贾姨娘不错,但是也没有给薛二郎特权,难道贾姨娘真不知道?
他不敢问,她也不敢说。
一进书房,贾姨娘就停留在靠墙的博古架前看了许久,然后就若无其事的转向书架。
薛同知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书房之中书架也是不少,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贾姨娘竟然走到书架的隔间之中,刚好外层书架上的书挡住了她的视野。
也就是说留在外侧的薛二郎无论做什么,贾姨娘都很难发现。
薛二郎通过书架书籍之间的空隙,清楚的看到贾姨娘在很认真的为他挑选书籍,内心一软,嘴角扬起笑容。
半个时辰后,贾姨娘就和薛二郎从书房走出来,小厮连忙上前接过薛二郎手中的书籍,愤愤不满的瞪了守卫一眼,才踱着小步子跟着薛二郎离开。
虽然贾姨娘深受薛同知宠爱,但是主子有令,还是谨慎为好。
下衙后的薛同知听到守卫的禀告,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但是转头一想,有贾姨娘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薛同知对贾姨娘有着绝对的信任,人非草木,多年感情,就算是装的也成为了一种习惯,况且他们之间还有着最紧密的利益牵扯。
他相信,贾姨娘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背叛他就意味着放弃一切,背叛家族,背叛丈夫,这对以夫为天,以家族为依靠的贾姨娘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想到这些,薛同知就放下了心。
只是此时的薛同却不知道,有的时候人心也是会有偏驳的。
薛二郎送着贾姨娘回房后,深深的行了一礼,才独自带着精心挑选的书籍回到自己院子。
一进书房,薛二郎就看见角落里有着一个黑衣人,整个人都给人一种隐形的感觉,他的存在感几乎没有。
若不是薛二郎早就知道有人跟着他,毕竟一开始慕云泽就没藏着,甚至故意露出行踪,薛二郎一回府就发现身边时常有人跟踪的痕迹,虽然很浅,却不容忽视。
薛二郎也是聪明人,证实对方没有恶意,就明白了肯定是慕云泽派来监督他的人。
有些东西要靠这些人才能带出去,既然要不被人发现,就不能用府里的人。
只是那些人在暗,他也不知道如何联系,甚至有可能都不在他的近身,于是薛二郎只好拿着书籍公然在自己院子里走了一圈。
他相信慕云泽派来的人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就算不明白也会跟着进书房一探究竟。
于是在薛二郎的刻意观察下,很快就发现了站在角落里的黑衣人。
薛二郎内心还是纠结忐忑的,一言不发解开手里的包裹,将书籍拿出,其中一本宝蓝色封面的书籍单独放置在书桌之上。
然后抱着剩下的书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书房,动作迅速的好像这样就能洗脱身上的嫌疑,这件事情就不算他捅出来的了。
黑衣人皱着眉上前打开那本特意遗留下来的书籍,刚刚翻开一页,就震惊的将书猛然合上。
当夜,薛府一抹黑影悄悄掠过,悄然走进了皇家别院。
薛二郎一如既往的陪着贾姨娘用过晚膳,一如那最普通人家的母子,本想来质问的薛同知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心头一软,算了···本也没有怀疑他们,有什么好质问的呢?
此时的他们已然忘记了贾姨娘不过是一个姨娘,薛二郎也不过一个庶子,薛夫人才是薛同知名义上的妻子,更是薛二郎的母亲。
他们所谓的一家其乐融融早已伤了不少人的眼。
只是女子本柔,为母则刚。
不管是薛夫人还是贾姨娘都下意识的,没有将内心的仇怨堆积到孩子身上,薛大郎和薛二郎的兄弟之情倒是难得。
云层之中透出一抹明亮,新的一天已然到达。
只是这一天是依旧如故,还是意料之外?
薛夫人自从决定将大郎放在第一位以后,对薛同知的行踪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只要在外面给予她最大的尊重,给薛大郎崇高的地位,她也不介意对后院的这些姨娘和庶子们宽容一点。
因此薛夫人只要求姨娘侍妾们每天定时来请安,至于庶子也就只有薛二郎一人,许是薛二郎也是聪慧乖巧的孩子,薛夫人也爱屋及乌,看着薛大郎的面子上从不为难。
更是不强求薛二郎日日请安,今日倒是令薛夫人吃惊了,刚刚收拾完就听人来报,二少爷竟然在花厅候着了。
薛二郎和薛大郎一向关系不错,薛夫人也愿意给薛大郎扶持帮手,对薛二郎一向宽和,薛二郎也不矫情,基本也都是有事或者特殊时期才会特地一大早来请安。
要知道这个点就连后宅的那些姨娘侍妾都还没来呢,当然薛府贾姨娘一向都是骄傲的很,就算来也都是姗姗来迟。
薛夫人或许曾经会为了后宅之事愤懑甚至惆怅伤身,但是自从有了薛三郎以后就一心扑在孩子身上了,三郎与大郎不同,自幼就是调皮捣蛋,加上也算是老来得子了,薛同知也是不像对前面两个孩子一般严厉,倒是惯得薛三郎越发无法无天。
也许正是因为幼子,薛夫人的注意力也彻底转移了,就算是面对贾姨娘的挑衅也可以无视,就连薛同知不怎么来她屋里,她也无所谓了。
或许贫贱夫妻百事哀,然而一朝富贵便陌路,如此甚好!
死心了,也就看淡了。
或许曾经薛夫人也想过,内心鄙视的认为她倒要看看贾姨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然而现实却是贾姨娘盛宠不衰了十几年,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是假,那贾姨娘也享受到了她如今求之不得的感情,她确实有得意的资本。
不知何时开始,本来面目可憎的贾姨娘在薛夫人眼中竟然变得可怜起来了。
就连原本两人仇视的状态也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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