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2 / 2)
雷香主觑着时机,殷勤地将先前搜到的那张纸条送上。
黎秩快速扫了一眼,便随手扔开,望向几位长老与香主,事情已过去二十多年,当年伏月教什么样老人们心里都清楚,我爹可有害过你们?是我爹念在昔日左护法收留之恩,出面为伏月教力挽狂澜,你们可还记得?
一干老人以胡长老为首,忙说记得,唯有温敬亭保持沉默。
黎秩不免多看他两眼,想来是那夜的气还没消,黎秩无奈地回过头,冷眼俯视着那个黑衣人,要污蔑我爹,至少先把证据拿出来再说。
黑衣人也笑了,笑声格外狂妄,他看着伏月教的老人,脸上是不曾掩饰的轻蔑,最后,他定定看着温敬亭,厉声说道:人在做,天在看,黎姜为了夺走教主之位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总有一日,他会被人揭发!到了那时,我们的人定会为洛云报仇!
他死死地看着温敬亭,眼神似嘲似恨,又极为深沉,怪异到让不少人都看向温敬亭,温敬亭也不适的冷了脸,却见这黑衣人忽地闭紧嘴巴。
黎秩还未反应过来,萧涵的声音便传来不好,他要咬舌!
离黑衣人最近的雷香主闻言急忙卡住黑衣人的下颌。可这黑衣人似要用尽所有力气,挣扎着不肯松口,双眼瞪得泛起血红,雷香主也急了,可到底是那黑衣人太过狠绝,没一会儿,黑衣人不再动作,血液在嘴角涌出,雷香主怔了下,默默将人丢到地上。
雷香主惭愧道:人没气了。
黎秩下意识与萧涵对了一眼,都有种不出意料的意味。
诸位香主长老都没想到这黑衣人如此烈性,还没问出话就自尽了,但因黑衣人临死前的话和那令人深思的眼神,他们免不得多看温敬亭几眼。
温敬亭不是没察觉到那些偷偷打量自己的视线,他面色冷得很,在这一片沉默中,最先开口,他到山上来,就只是为了挑拨离间吗?
黎秩闻声,一双黑眸无声看向他。
温敬亭面色显然有些不自然,他沉声说道:与六大门派的七日之约已过去两日,在这种时候,这个人出现在山上,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温堂主是这么看的吗?
温敬亭本来只留意着黎秩,但这话却不是黎秩问的,他循声望去,便见阿九在黎秩身后走了出来。
那你可有其他看法?温敬亭道:你可不是伏月教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无权过问伏月教的事了?阿九笑着看向黎秩,小姜,你也觉得我多事了吗?
黎秩眉头一紧,他听出阿九话里的嘲讽之意,阿九平日随和,在伏月山上从未有过如此明显挑衅的时候,而且,他要挑衅的人还是温敬亭。
王庸看看几人,迟疑道:阿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有一肚子话想说。阿九撇撇嘴,说着斜了温敬亭一眼,只怕有人怪我多事,不让我说。
如此明显的话,大家都已看出来阿九是在针对温敬亭。
温敬亭面色越发难看,咬牙道:你想说便说,与我何干!
那我就直说了。
黎秩不解地看着他,阿九只回以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便走到温敬亭面前,低头磨蹭了片刻,而后张开手,递过去一片破碎的黑色布料。
温敬亭面露疑惑。
阿九笑问:这是你的东西吧?
温敬亭一言不发。
阿九捏着那一小片布料,在人前晃了一圈,最后递给了黎秩,这是锦云阁最为名贵的织金布布料,在光照下,会折射出彩光,漂亮得紧。
黎秩接过布料一看,他对这些不了解,身后便来了个人,声音并不太近,却好似贴在耳边一样,叫黎秩耳尖情不自禁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确实,这种布料很贵的,我也有一件,在王府里没带出来。
王庸默默在两人中间插|进来,阿九,这料子有什么奇怪?
阿九摆手说:没什么奇怪,就是小姜在黄沙帮出事之前,我去过池州,发现一个自称是圣教中人的黑衣人与同样有着镇南王府令牌的人见面,他们谈了没多久,那个人就走了,还说,会考虑考虑,要不要跟他合作。
他每说一句,温敬亭的脸色就越难看,阿九还回了个笑眯眯的表情。
当时,我还碰见了世子,世子也碰巧在隔壁偷听。
被点名后,萧涵不得不点头承认,是,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他跟对方的谈话并不太明确,但话里的意思,是对方要他背叛伏月教。
那世子就是人证了。我们分开后,我觉得这个黑衣人很古怪,便追上去看看,并且与他交了手。
阿九看向温敬亭,那片衣料就是我与那个人交手时拿到的,他伪装得很好,也跑得很快,生怕被我揭开他的斗篷,不过他还是受了伤。
阿九说着,带着几分得意地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当时,他左手手腕上三寸,被我用树枝划伤了,眼下时隔没多久,想必他手上还有伤疤。
如此暗示下,所有人都看向温敬亭,尤其是此刻温敬亭紧捏双手,面色铁青,像被人戳中痛脚一般。
阿九指向王庸手里的那片破碎的布料,这片衣角边料,是从那个人的斗篷上撕下来的,据我所知,温堂主就有一件一样的斗篷啊。
温敬亭声音嘶哑,是。
阿九又笑些说:那你的左手上一定也有一道伤疤。
闻言,大家都看向温敬亭的左手。
胡长老急急说道:不可能!小温怎么可能会出卖圣教!她又转向温敬亭,劝道:小温,拉起你的衣袖给他们看看,你是清白的!
教中的老人纷纷附和,他们还是很信任温敬亭的。
然而温敬亭却迟迟没有动作,黎秩看着他的眼神也变了味,温堂主,你那段时间,去了何处?
温敬亭抬起眼皮,眸光深沉地对上黎秩,我确实下山办事了,我手上也确实有一道疤。他说着也急了起来,可我是遇上了刺杀!
阿九点头,这么说来,你承认你的斗篷破了,你的手也伤了?
温敬亭道:我的斗篷早就无意中丢失了,我的手也确实是被路上遇到的人划伤,他也逃走了!
那么有人为你作证吗?阿九问: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辩解,我最不能忍的就是背叛小姜的人,你就说,你到底能不能拿出不在场证据?
温敬亭张口半晌,却说不出话。
阿九哂笑一声,略显嘲讽,我就知道。当日与我交手的那个人,非但与你处处吻合,身量相似,就连剑招,你的穿花剑都学了十成十。
温敬亭咬牙,斗篷与手伤都模仿了,剑招自然也能模仿。
剑招是能模仿,但同样的剑招,每个人使出来都有不同,而那日与我交手之人,连你剑招切换时的习惯也一样,我怎么可能认错?我自认剑术不错,却不能在段时间内学得十成像。阿九朝他伸出手,眸光冷冽,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让我试一回?
温敬亭退了一步,眼底有些惊慌。阿九却抽出雷香主腰间挂着的长剑,手腕一翻将剑柄递到他面前。
温堂主,来吧。
温敬亭不接。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阿九将长剑插在温敬亭面前的青砖,摊手道:可是你的斗篷这么巧就丢了,你的手上这么巧也有一道疤,这些又怎么解释?我陷害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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