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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震转过头,昏暗的灯光下目光亮得刺眼,“是你道歉,还是替陆子鸣道歉?”
陆离没说话,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池震拉住车门,“等会,那三十万是你垫的?”陆离问,“手术还顺利吧?”池震看着他,“我慢慢还上。”陆离一口拒绝,“不用,这是我们欠你们的。”陆离的车消失在街角,池震一直目送着,他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天,能和陆离心平气和地说话。
虽然董莹莹的死更多是她自己的选择,但David这种人渣,该从法律上处罚他的路还是要走。上庭的路上,温妙玲帮陆离做准备,“检察官要问的这几个问题,用不用我再说一遍?”陆离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我在想被告律师会怎么绕我。”温妙玲干脆放下文件,“做控方证人你会紧张吗?”陆离当警察这么多年,每破一个案子就上一次证人席,几百次都有了,早已不是当初的新手。而且他碰过的最难缠的律师是池震,如今池震已经成了同事。陆离想,几时跟他在法庭上再干一场也挺带劲的。
就在这时,一辆大巴迎面猛冲过来,眼看就要撞上他们。陆离瞳孔一缩,旁边温妙玲脱口尖叫,以为自己今天要带伤。幸好陆离猛打方向盘躲过大巴车,但车子已经冲到路边的土坡。
惊魂未定,温妙玲回头看后车窗,发现那是华城卫校的大巴。她想,司机疯了吧,一车学生呢。陆离把车从土坡慢慢倒回到主路,从后视镜看到大巴在前面的岔口向右拐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踩油门调头,向大巴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俩远远就看见大巴车拐进刑侦局大门,等他们疾驰到警局门口停下来,大巴已经停在刑侦局楼前,穿护士装的女学生往楼里冲。陆离看着她们,让温妙玲给法院打电话,他今天去不了。陆离上了大巴,座位上只剩一个人,严格来说她已经死了。他认得这是林校长,他的前妻吴文萱在卫校读书时,校长就是她了。老人死得很平静,像睡着了似的。陆离走到她面前,拨开盖在身上的外衣,一把刀插在她胸前。
护士装女学生们冲进来的时候,池震正在座位上翻看照片,怀念过往的光辉岁月,那些都是他做律师时在法庭上的照片。是他之前的合伙人办公司,把旧照片整理出来,寄给了他。郑世杰凑在旁边一起看,“哪来的?这是陆队吧?”
照片上陆离在证人席上,池震向他咄咄逼人地问话。郑世杰好奇,“你问他什么来着?”池震轻描淡写说忘了,如今大家都是同事,给陆离留几分面子。郑世杰笑道,“其实你记得,是不是?你看陆队这表情,一看就给他问懵了。”池震忍不住也笑,“要不是法官在,他得开枪打我。”陆离法庭上拿他没办法,所以逮着空子动手打他。
一大帮女学生这么冲进来,满脸受到惊吓的样子,见到警察还一下子哭了出来。郑世杰懵了,池震上前问清原委,上了外头的大巴,陆离已经拿着紫外线灯在照刀上的指纹。
陆离听到他的脚步声,头也没回,“没指纹。”又在林校长脸上和身上闻了闻,“没中毒,也没搏斗痕迹,她一直坐这儿没动。”
池震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什么人干的?”陆离皱眉朝车窗外看看,那受惊吓的女学生都聚集在警局门口,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身上已披了毯子。“车上这么多人,她怎么死的?”
池震已经问过了,“她们都下去了,进医院参观。林校长说不舒服,留在车上等他们。”她们去的是仁爱医院,他俩办的第一个案子,刘亚萍工作过的妇产医院。陆离在林校长身上拍了拍,从她裤袋里拿出几张名片看了一下,“全都是院长护士长的名片,整个华城,几乎所有的护士,都是她教出来的。”
难得有送上门的死者,老石上来验尸,被陆离叫停,“六十多岁的老校长,给她留个全尸吧。”做法医二十多年,老石头一次碰见有人开着大巴车把死者送过来,还挺不乐意。陆离火了,“验不出什么,心肝肺切片做检查,何苦呢?”他扔下话就走,老石和池震对视一下,哪儿来这么大情绪。
池震跟在后面下了车,陆离在翻温妙玲做的笔录,“参观两个小时,司机在干嘛。”温妙玲问过了,司机在街对面吃饭,这人在卫校开十几年车,不像有问题。至于那帮学生,当中三三两两都回来过,谁都说不清。
陆离盯着她们,“熟人作案,戴的护士手套。”温妙玲跟着看过去,“那怎么办,这么多孩子,扣下来审?”陆离摇头,这不是青旅那案子,华城卫校都是本地女孩,扣一夜事就大了,得让她们先回去。回去又是个问题,这车是犯罪现场,最大的物证,老高能放行?果然那边老高已经看上车了。
陆离不同意他扣车,“这帮孩子吓着了,你把车扣下来,她们怎么回去?你让她们打车还是坐公交?”老高也有情绪,“你跟董局说去,沾血的证据,物证科必须扣留并检验!”两人僵住了,温妙玲过来打圆场,“车留下来吧,上面都是血,这帮学生们也不敢坐。”
一共十七个女学生,加上司机十八个人。陆离算了下,“三个人一辆车,派六辆警车送回去。”温妙玲提醒他局里没那么多警车,“那就开自己车送!”
池震真是看不明白了,“他是怎么了?”郑世杰知道,“华城卫校是他前妻的母校,那帮学生都算是他前妻学妹。”池震明白了,“所以死的那个也是他前妻的校长?陆离认识林校长?”郑世杰看着那边的热闹,“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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