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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心雨目光居然颇为坦然,“我不敢,我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氰化钾,吸一口就致命。我以为,他发现是关之源会就此停手,这样所有人就知道凶手是谁了,没想到他真把关之源杀死了。”
杀人是收不了手的,就算关之源回头,凶手发现找错了人也没办法说不好意思杀错了,只能继续把人勒死。
池震皱眉看着陆离,发现他和陆子鸣长得很像,奇怪从前怎么没发觉。
“你和娜帕怎么认识的?”
“说了几十年大牢,跟死是一样的。”
陆离翻了下资料,“你背着案子?但你护照没案底。”
“我实话说,我改名字了,但我那时候也是无罪释放的,过去的事我真不能说,但刚才我把所有可能找我的人都过了一遍,这几个人我肯定不认识,但他能来杀我,那算上冯婷婷,那五个人,有学生,有民工,有商人,但有一个是假的,他是职业杀手。”
池震回过神,和陆离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拿出湿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陆离觉得该问的都问到了,“你下去吧,我们下面有一个警察,接下来这一天不要离开他的视线。”何心雨没马上走,“那这些人你要都问一遍?”见陆离点头,他问,“我叫谁上来?”
陆离刚要回答,池震抢过话,“听你的,你想叫谁,我们就问谁。”
何心雨点点头,收拾好东西拎起背包,推开铁门下楼。
池震看向陆离,“真的有杀手吗?”
陆离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挺好奇他到底背的什么案子,你刚才说见过他是什么意思,你接过他案子?”池震想不起来,如果是他的当事人他肯定记得,“但我真好像见过他,想不起来了。”毕竟他曾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律师。
池震看着陆离。
八年前,他初出茅庐,在客户家的电视里看到槟岛淫魔案破了。
那时他接的是一个银行贷款案,当事人姓关。他做了大量功课,资料能够证明两千万银行贷款确实是经营不善赔掉了,没有拿来挥霍或者买房置业。
关先生虽然被抓了起来,但关太太并不着急,浴室也一直有水声,大概有人在洗澡。
“银行好像起诉他六七个罪名。”
池震想了想,“您是指渎职、恶意欠薪这些吧?这些是小事,开庭半个小时我就能把这些罪名消掉,主要是骗贷,顾名思义就是不实抵押,关先生之前抵押的是七十本车辆登记证,银行指控没有这七十辆车。我的想法是用贷款的百分之十,收七十辆报废车翻新一下,我保证关先生一天牢都不用坐,一出法庭,就能直接回这儿。”
他算得挺好的,两万五一辆收,加上翻新七十辆车最多二百万,让银行拿走,客户还能剩一千八百万。然而关太太说,“池律师,你可能弄错了,你二十一岁,大二的学生,法庭都没上过。我敢请你打官司,是因为我不想赢。关先生不用出来了,他留给我的钱,这辈子都够我花了。”
池震愣住了。水声终于停了,卫生间的门打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裹着浴巾出来。他像在自己家一样,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坐到关太太旁边,拿起遥控器。
池震忍住怒气,“关太太,如果是这样,你跟检察官那边说一声就行,何必找我?”关太太漫不经心,“检察官我已经打通了。我找你是要你走个过场,打个配合,总好过法院指派的律师。”
就在那时,电视声音被调大了。他听到新闻转头看去。
“持续了十七个月之久的世纪大审判,今天下午终于在槟城终极人民法院落下帷幕。由于十八年前,1992年,强奸并谋杀了六名女孩,身为音乐教授的陆子鸣,被称为槟岛淫魔。检方一一出示了六名受害人的年纪、身份以及她们的遇害时间、地点等资料照片。庭审长达八个小时,检察官和律师就证据及被告是否认罪等问题进行了五轮的抗辩,最后由一级大法官林芝宣判,被告陆子鸣三宗强奸罪成立、两宗强奸未遂罪成立、一宗侮辱尸体罪成立,六宗谋杀罪,其中五宗成立,累计有期徒刑九十七年,五十年之内,不得以任何理由提前释放。被告陆子鸣当庭表示接受审判,不再上诉。”
“随着陆子鸣的宣判,民众在陆子鸣的小区门口,自发组织起悼念活动,来纪念当年被杀的六名女孩。”镜头从最左边的女孩照片及鲜花,从左到右,慢慢展现。最后一张正是池雯的照片,二十二岁,最好的年纪。
陆子鸣判了九十七年,一辈子别想出来了
池震收拾好文件起身走了,他想当一辈子律师,而不是随便收钱打输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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