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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相互看看,“明扬又去槟城了?”“他也没说啊。”

池震下意识地觉得哪里不对,“有没有他的照片,给我看一下。”大姐找出相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池震,是张全家福。池震皱起眉头,没看到二百斤以上的胖子。怕出错他问道,“哪个是陈明扬?”大姐指给他看,“这个,中间的这个。一四年的全家福,跟现在多少有点变化。”

怎么可能……完全对不上号。池震把照片还给大姐,“我搞错了,死的不是陈明扬。”

那头陆离到了码头,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陈明扬。带他过去的码头主管,叫过一个装卸工人,“小陈,找你的。”

陈明扬见叫,套了件衬衫就过来。这是个年轻小伙子,瘦而精神,因为长期从事体力劳动,胳膊上有着明显的肌肉。

码头主管帮他们介绍,“这位是槟城过来的警察,要问你电话。陆队长,这个是陈明扬。”

陈明扬是三号去的槟城,带着家里晒的鱼干和沙爹酱,去看大嫂。他一个人去的,本来想多待两天,但码头打电话催他回来,说又来了一批货要卸,所以四号一大早就回来了。登机牌是他的,时间也对。

陆离拿出照片,“你的登机牌在这个人身上。”

陈明扬看了一眼,差点吓得跳起来,“这是死人啊!怎么会……这是剁碎了吗?”他上机就把登机牌扔了,完全不知道会落到谁的手上。

为了方便说话,陆离把人带到了码头外的路边排档,这时池震过来会合。池震仔细地看了看陈明扬,拿起桌上的粉吃了起来。

陈明扬跟他妈、大姐、姐夫、侄子、小妹住在一起。他结过一次婚,刚给完彩礼,对方卷钱就跑了。本来还有两个兄弟,但大哥前几年车祸死了,大嫂去了槟城;小弟则是掉进河里淹死的。

池震把从陈家带来的鱼干拌着粉一起吃,插嘴道,“你先去忙吧,跟你大姐小妹说一声,明天我们跟着你们家参加三保节蹭饭。”郑和七次下西洋,每次带六十多艘船两万多人,七次下来有二十万,其中一半留在马六甲娶妻生子。这些人是郑和的手下,郑和小名三保,为了纪念他,把十一月初七定为三保节。

陆离看着陈明扬离开的背影,“他在撒谎,他认识死者。”池震边吃边说,“我问了一圈,他确实是四号回来的,下午就在这卸货,一直干到夜里,胖子是晚上被杀的。”他感受到陆离的目光恶狠狠地瞪了过来,抬头问道,“怎么了?”

“白天你还说死者为大,他是挺胖的,二百多斤。但我办了十年案子,也没听说哪个警察直接把死者叫胖子。”池震愕然,“那我叫他什么?我叫了一天陈明扬,结果人在那里活蹦乱跳卸货。”

陆离不想理他,拿起筷子吃粉。池震向他推销瓶里的鱼干,“沙爹鱼干,给他嫂子带的就是这个。”陆离皱眉,“你张嘴要的?”池震赶紧换了个角度解释道,“陈明扬说专门给嫂子送鱼干,我要了一点尝尝,要是难吃,肯定是撒谎。”陆离的神情缓和了,尝了口鱼干。池震心道,也不是太难把握,就听见陆离在说,“不过他家兄妹有点意思。你注意到没有,我先问他三人,他点头。我问他大哥呢,他又说是四个,过会才承认其实还有个小弟。”

池震在陈家问清楚了的,“他家兄弟三人,陈明扬是老二,老大是陈明宇,老三陈明光。老大老三是几年前死的。照片我都看过了,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他们全家都瘦,跟这胖子实在没关系。”

陆离沉吟着,“但是那胖子疯了吗?把捡来的登机牌缝在内裤里……”话没说完,他发现池震笑得贼贼的,立马醒觉,“你笑什么?”

“你也叫他胖子了。”

陆离闷声扒了两口粉,“可能是我希望他在撒谎,我不想白来一趟。”

晚上他俩在酒店要了一间标间,池震洗漱的时候陆离盯着陈家的全家福看。等他出来,陆离仍然盯着照片,“这是那个小弟吧?总觉得眼神有点不对。”池震靠过去一起看,陆离指给他,“他像是不情愿,被硬拉来合影的。你看他手上还拿着扫把,人被绑在椅子上。”

池震不以为然,“绑不绑也是他们亲儿子、亲弟弟,再说你也只是在查那个胖子。”他含着一口漱口水,这会又进洗手间吐掉,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的枪,眼神不觉定了定。再出来时,陆离仍然盯着那照片,池震催道,“你还不睡?要不你拿五百块钱,我去隔壁开一个房间。”

“我在想明天做什么。”

池震粗声道,“那关灯想。”

关上灯,池震躺在床上,悄悄地伸到腰间摸到手枪。谁知陆离突然翻身,面对着他。池震不动声色地翻了个身,把背对着陆离,面冲着墙。

时机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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