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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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八年前当自己的赌局刚刚搬到城里的红灯区附近,本地的痞子成群结伙的来这里闹事,梁四海首当其冲,把带头的那个痞子举过头顶猛地砸烂一张赌桌的场景,瞬间把所有的痞子都给镇住了,从此在也没有人敢闹事。当然,除了公安局。

黄三毕竟是老江湖,做惯了刀头舔血的勾当,为了稳住梁四海,他首先拿出了两千块钱递到了梁四海的手里。

然后对梁四海说,那帮公安太厉害,虚张声势,诡计多端,几个小弟都招架不住审讯才抖搂出来,我黄三见大事已成定局,只能是如实交代,你梁四海是条真汉子,我黄三是个小人对不住你之类的云云,但是现在就这么点家当,你先拿着这笔钱去找你老婆孩子吧,回来后我赚了钱在给你一笔。

难道八年的岁月就值两千块钱吗?

不值。当然不值。

梁四海没有揍他,拿着钱走了。在临走前,他对黄三放下了一句狠话,――如果我找不到我的老婆孩子,如果他们有什么闪失,我要你的命!

黄三很害怕。他只希望这个男人的老婆孩子没有事。不过即便那对母子没有任何事,他也知道梁四海还会在回来的。

梁四海买了后半夜两点四十分钟的车票,在火车上度过了两天一夜,终于来到了河南。

那里也是一座小城。何杉杉带着男孩身在小城中。

她的容貌和八年前的水灵秀气大变样。原本紧致的皮肤也变得松松垮垮,只能靠浓妆艳抹来掩饰自己三十好几的年龄。她比梁四海年长五岁。

那男孩今年八岁。当年何杉杉没有把他打掉。长相随母亲何杉杉,很英俊,一双略显狐媚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肤色也不随他,很白。唯一随父亲的就是眉宇之间的那种霸道。

何杉杉让男孩儿管梁四海叫爸爸,男孩不叫,他跑掉了。

梁四海心里明白,在没有他的这八年当中,可能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找何杉杉的时候让自己的儿子管他们叫爸爸……

晚上两人睡在一起的时候,梁四海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但他还是很爱这个女人。

他们都是这个社会上的底层人物,为了更好的活着,有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他知道这八年里的漫长岁月已经把身边的这个女人打磨成了一个残花败柳,但为了他们的孩子,她有自己的苦衷……

半夜,他打开了床头的台灯,点燃了一根香烟,忽然发现何杉杉白皙的胳膊和脊背上有很多被烟头烫过的伤疤。

他一把推醒了何杉杉,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杉杉当然会说这是被客人烫的。

几个客人?

两个。不对,三个。

几年前的事情?

两年了。

你撒谎,这些伤疤至少有六七年了。

为什么?

我的身上也有。

那些被烟头烫过的伤疤在梁四海的胳膊上。

是他在监狱中抽烟的时候自己烫的自己。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做这种蠢事。

悔恨?无聊?郁闷?思念?欲望?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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