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陈洛珍站起身,亦步亦趋走过来,她试探着小心翼翼问:“我做了一些你爱吃的蜜饯,要不要带点回去吃。”
林清妙冲她笑了笑,“好啊。”
陈洛珍似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扬起笑,“行,我去给你拿。”
林清妙带着蜜饯从胡同出来,准备直接回去,中途接到她妈杨芸的电话,电话里面杨芸语气复杂,只说让她回去一趟,林清妙便将车子掉了个头开去了洪楠街。
林清妙回到家中看到坐在家里的于贞,总算明白为什么杨芸吞吞吐吐,几次欲言又止。
于贞看到林清妙,就仿若条件反射一样,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实话林清妙第一眼看到于贞的时候差点没认出她来,她记得上次和于贞见面是在国际桥梁研讨会上,那时候的于贞衣着得体,容光焕发,和眼前这个憔悴又狼狈的女人判若两人。
于贞瘦了很多,两边脸颊凹陷下去了,大概是没休息好,两颗眼球秃了出来,眼白处充满了血丝,脸上一点妆都没化,怕是也没好好吃饭,显得面黄肌瘦,一点气色都没有,不过一段时间没见,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林清妙从门口进来,于贞几个大步走上前,噗通一下就跪在她面前,眼泪簌簌簌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她声音沙哑又凄婉,哀求道:“妙妙,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放过我吧。”
她的反应让林清妙挺诧异的,她尤记得于贞曾经在她面前得意又嚣张的神色,她也清楚,自于贞来到她家里生活之后,她看似安分,其实一直暗中和她较着劲,而且这个人自尊心很强,又敏感又自卑,要让她给人低头给人下跪,那简直像要了她的命一样。
可想而知,林清妙看到于贞的表现会有多错愕。对于于贞来说,保持尊严和自尊那都是要在其他利益都没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这段时间于贞被折磨得不轻,可以说简直生不如死,跟好好活着比起来,尊严和自尊算得了什么?
于贞哭得稀里哗啦,林清妙甚至怀疑她有点神志不清了,她一边道着歉还一边往自己脸上扇巴掌。
啪啪啪。
打得还挺狠。
“是我做错了,是我忘恩负义,你们家于我有恩,我不该在你失踪之后就去招惹蒋千俞,也不该在你失忆的时候还去欺负你,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死!”
她连着抽了自己十几巴掌,林清妙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了她。
“好了行了。”
林清妙的话似让她看到了一点曙光,她抱着林清妙的腿,仰头问道:“妙妙你肯原谅我了吗?你肯放过我了吗?”
林清妙蹲在她面前,目光对着她的目光,“我放过你?我需要怎么放过你?我放到网上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真的?你敢说那不是你做出来的?”
于贞忙道:“是我做的,是我做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点形象都不顾了,“我已经受到惩罚了,我这段时间走到哪里都是一片骂声,没人愿意和我合作了,我还欠了一大笔钱,那些要债的粗暴又无礼。”她撩起自己的袖子,上面有大片大片的淤青,“这都是被他们打的。”
林清妙望着那淤青,不禁蹙了一下眉头,她道:“蒋千俞不是那么偏爱你的吗?看到你受了这种委屈,他不管你?”
听到这话,于贞眼底闪过一抹苍凉,她凄惨一笑说道:“蒋千俞?蒋千俞他根本就不管我,也不接我电话,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于贞还记得最后一次见蒋千俞,她还信誓旦旦告诉蒋千俞,她打赌他一定会回去找她的,谁能料到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也从没想到那个男人会凉薄到这种程度,再想到当时她说的话还有那自信笃定的模样就觉得自己无比可笑。
其实林清妙大概也能猜到,蒋千俞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有着生意人的功利,他很清楚,他现在名声受损,如果他再管于贞,只会让别人抓住把柄将他往死里整,商海里厮杀的人,谁身后没几个仇敌,蒋千俞这种站在高处的人仇敌更多。
在出事之时,于贞对他来说就是一枚绝对不会再拿的弃子了。他对于贞偏爱,他对于贞纵容,那得建立在他的利益不受侵害的时候,一旦利益受到侵害,他选择保全的只有他自己。
林清妙摇了摇头,不禁觉得可笑,“于贞啊于贞,你不是一向觉得我可怜吗?你当年是不是在心底痛快,蒋千俞那么爱我又怎么样,我一走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转头就找了你,你看看你现在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呢?你怎么不好好想想呢,我和蒋千俞那么多年的情分,他尚且对我如此凉薄,更何况是你呢。”
于贞捂着脸痛哭出声,就这般哭了好一会儿,她又满脸哀求冲林清妙道:“妙妙,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只是将你做过的事情让大众知道而已,既然是你自己做过的事情,那么得到的后果也该你自己承担,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舆论达到一定高度之后就会慢慢消下去,到时候你还是可以重新生活,至于你现在遭受的,就当是犯错之后受的惩罚。”
“可是……可是……”她语气凄惨,听着好不可怜,“因为这件事我欠了很多钱。”
“所以,你想我帮帮你,帮你还钱?”
于贞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拽住她的衣服,说道:“妙妙,你帮我这一次,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林清妙将她的手打开,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不要得寸进尺,如果我真要对付你,就凭你明知道我怕水还拉我进泳池,我认真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好好在这里和我说话吗?你怕是早就在监狱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这话就像是一闷棍敲在于贞脑袋上,她呆了片刻,随即一下跌坐在地上,表情空茫,只一双眼睛里不断滚下泪来。
蒋千俞这段时间并没有比于贞好多少,铭鹰的股价一直拉不起来,仓库中积累了一大批货物送不出去,每天都有上百万的亏损。
铭鹰这种惨状和他脱不了干系,公司里那些本来就对他不满的懂事对他就更加不满了,以前他稳坐董事长的位置,铭鹰也在他手上水涨船高,别人就算不满也没资格说什么,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铭鹰亏钱了,亏的是大家的钱,而导致铭鹰亏钱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这个领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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